薄時禮將晚棠拉到瞭別墅。
他咐吩傭人,“帶她去換套衣服。”
晚棠被迫換瞭身衣褲,他被男人拉著,前往後山。
通往後山隻有一條蜿蜒的小徑,四周樹影婆娑,大晚上的看著有些滲人。
走瞭大約十幾分鐘,一座墳墓出現在瞭晚棠的視線裡。
她手臂上冒出瞭一層雞皮疙瘩。
薄時禮松開晚棠的手,他將帶來的水果擺到墓碑前。
借著皎潔的月光,晚棠看到瞭墓碑上女人的照片。
是個長相溫婉漂亮的女人。
細看之下,薄時禮跟她長得有幾分相像。
看瞭下墓碑上的字,她明白過來,這是薄時禮的母親。
薄時禮跪下後磕瞭三個頭,“媽,我來看你瞭。”
說完,他看向晚棠,“今天是我媽的祭日。”
他拉著晚棠跪下。
晚棠在他的強迫下,跟他母親磕瞭三個頭。
磕完,薄時禮沒有再為難她,“我還有話跟我媽說,你先回去。”
晚棠,“……”
她朝四周看瞭看,全都是大山,茂密的樹木在夜色裡像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森冷又駭人。
但他讓她獨自回去,她是不是有機會逃離這裡瞭?
想到此,晚棠的膽子又大瞭一些。
她沒有說什麼,連忙轉身離開。
但是沒走多遠,莊園裡的傭人就過來瞭。
“晚小姐,薄少擔心你害怕,讓我來接你。”
晚棠的心,有種過山車的感覺。
誰怕瞭?
她壓根不需要人來接她好嗎?
傭人在身邊,她沒有機會再逃跑瞭。
隻能再找機會瞭。
她不信薄時禮母親祭日過後,他會一直呆在這邊,畢竟他要管理那麼龐大的集團,日理萬機,沒有那麼多閑暇時間跟她耗的。
回去途中,晚棠有些心不在焉。
傭人見她小臉緊繃,以為她害怕,她找瞭個話題說道,“晚小姐,你是薄少第一個帶來見他母親的,足見你在薄少心中的重要性。”
晚棠緊抿著唇瓣沒有說話。
“你別看薄少現在很風光,小時候他吃瞭不少苦,他被人罵野種,被人用爛水果砸,上學時還被有人在他課桌裡放蛇嚇唬他,剛開始他還會哭,可後來被欺負的次數多瞭,他就不會哭瞭,會用同樣甚至更狠的手段回擊別人!”
“薄少母親是抑鬱癥燒炭離開的,她走的時候,也在薄少喝的水裡放瞭安眠藥,那晚她打算抱著薄少一起離開這個悲苦的人世,但好在有人及時發現,薄少被搶救回來瞭,她卻永遠離開瞭。”
晚棠聞言,內心有些震撼和訝然。
她知道薄時禮是私生子,從小吃瞭不少苦頭,所以才會導致他長大後比較陰暗、偏激。
但她沒想到,他竟然還差點死掉……
發生那樣的事,不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陰影吧!
但她又做錯瞭什麼呢?
他為什麼要用他的不幸,來一次次傷害她呢?
“不要說瞭,我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事。”
晚棠回到小木屋,她強迫自己入睡。
也許是最近太過疲憊,又病瞭一場的緣故,沒多久,她就睡著瞭。
隻是到瞭半夜,她就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
晚棠揉瞭揉沉重的眼皮,她起身,將門打開。
是別墅那邊的傭人。
“晚小姐,薄少發燒瞭,他被人從夫人墓地扶瞭回來,但他不肯打針,也不吃藥,他迷迷糊糊的,一直叫著晚晚,我想晚晚是你吧?”
“晚小姐,你能去勸勸薄少嗎?昨晚你發燒瞭,他照顧瞭你一晚上!”
晚棠緊抿瞭下唇瓣,“他發燒瞭?”
“是的。”
“意識清醒嗎?”
“不太清醒。”
晚棠聞言,心跳速度猛地加快。
他現在意識不太清醒,對她來說,會不會是離開的絕佳機會?
“好,我去看看他。”
主別墅。
依雪想要照顧薄時禮,但還沒碰到他,就被他伸手揮開。
“都滾!”
依雪和醫生都有些手足無措。
“薄少,晚小姐過來瞭。”
傭人將晚棠推進瞭房間。
晚棠看著躺在床上,俊臉上帶著不正常紅暈的男人,她深吸口氣後,走到床邊。
“薄時禮?”
她伸手,朝他額頭上摸瞭一下。
先前不讓任何人碰的男人,並沒有抗拒晚棠的靠近。
晚棠摸瞭下他的額頭,確實燙得灼手!
“薄時禮,你發高燒瞭,不讓醫生看的話,你會燒出毛病!”
男人睜開眼皮,那雙細長的鳳眸,不似平時那般幽沉凌厲,帶著病倒後的虛弱。
他朝晚棠看瞭一眼,修長的大掌突然攫住她手腕,“你會留下來照顧我麼?”
他的大掌,像是烙鐵般異常滾燙,晚棠的肌膚好似都要被他燙傷。
她抿瞭抿唇瓣,“我不是在這裡嗎?”
“晚晚,不要走……”
“我沒走。”
像是得到瞭一顆定心丸,他松開她的手腕,慢慢闔上眼斂。
晚棠朝醫生看瞭眼,醫生連忙過來替薄時禮量體溫。
醫生替薄時禮掛上點滴後,傭人和依雪也離開瞭房間。
晚棠看著床上男人那張帶著病態的俊臉,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昨晚她感冒,今晚他又感冒——
他比昨晚她還要燒得厲害。
她伸手,推瞭推他,“薄時禮?”
男人並沒有任何反應。
晚棠緊抿瞭下唇瓣,眼角餘光,掃到瞭他放在床頭櫃上的車鑰匙。
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開他的車離開,會不會是個好時機?
一旦有瞭這個念頭,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實施。
晚棠走到門口看瞭眼,現在傭人還沒有休息,她還不能離開。
薄時禮掛完水後,他睡得更沉瞭。
晚棠等到半夜,她找瞭薄時禮的衣服穿上,戴上帽子,然後將車鑰匙放進口袋裡,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別墅裡靜悄悄的,她幾乎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出瞭別墅,晚棠找到薄時禮的車,她快速啟動引擎離開。
這幾天她已經將莊園的路線摸清楚瞭,她知道大門口在哪裡,她徑直開向大門。
大門口是黑色的鐵柵欄,門口有保鏢值班。
保鏢看到薄時禮的車,他行瞭個禮,正準備打開大門時,似乎想到什麼,又朝車子走瞭過來。
晚棠的心,瞬間提到瞭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