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她的左手,視線盯著她手腕的地方,指尖微微發顫。
其實傷疤很淡瞭,但摸上去還是有凸起痕跡。
“傷口那麼長,當時肯定很痛吧?”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崔棠擰瞭擰眉,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著。
“顧喬璽,你松手!”她忍無可忍,語氣又急又沖。
“吹吹,我錯瞭……”
他雙手握著她的手,高大的身軀往前傾,臉貼著她的手腕。
“如果我那天我能及時趕回來,我就能阻止你瞭……”
“我看見瞭,那一缸的血水……”
“吹吹,我怕瞭,我不敢睡,每次一閉上眼那血紅的畫面就會浮現,吹吹,我是混蛋……”
那天?
他那天回去瞭?
崔棠隻覺得自己太陽穴跳得更狠瞭,而且還隱隱的有些發疼的跡象。
這是情緒動蕩明顯的前兆。
她努力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再做被情緒操控的傀儡!
要冷靜。
她閉上眼,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疏導。
片刻後,她睜開眼。
眼裡所有的情緒已經徹底淡去。
她看著還是抓著自己不放手的顧喬璽,心裡再沒有半分的波動。
“顧喬璽,都過去瞭。”
她不想揪著過去不放。
也希望顧喬璽能放下。
“我們是和平分手。”
崔棠的聲音很輕,也很溫和,“那天我們都很平靜,我們還握手祝福瞭對方的未來。”
顧喬璽聽著她這些話,隻覺得心口在淌血。
指尖觸摸到的疤痕,在提醒著他。
過不去,他過不去。
“吹吹,我放不下,我真的……”
“顧喬璽。”崔棠打斷他的話,說:“我最後說一次,放開我。”
顧喬璽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她。
他的眼睛很紅,眼裡泛著淚光。
崔棠就這麼看著他。
她是如此的平靜,那雙漂亮的眉眼依舊溫淡。
哪怕男人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在微微顫抖。
哪怕男人望著她的眼眸充滿悲痛。
她依舊是溫淡。
越溫淡,越疏離。
顧喬璽混沌的腦子嗡嗡的響,酒精的折磨卻比不過她此刻溫淡疏離的態度。
他喉結滑動,滿腔的窒息的痛感無處發泄。
“我不放。”
“我不想和你翻臉。”崔棠扭著自己的手腕,試圖抽離他的禁錮,“顧喬璽,放手。”
顧喬璽盯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線。
崔棠感覺他手勁加深瞭些。
指尖正好壓在她傷口的位置,她微擰瞭下眉。
“顧喬璽,你說過的,人要學會自愛才有資格去愛人。”
她頓瞭下,又說:“現在的我很滿意我自己的狀態,唯一不同的是,我很自愛,我隻是選擇不愛人瞭。”
顧喬璽擰眉,“我沒說過那樣的話。”
崔棠嘴角嘲諷般的輕勾瞭下。
這是打算耍賴瞭?
她耐心徹底耗盡。
揚手,一個手刀落下。
顧喬璽隻覺得後頸一痛,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瞭。
周日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顧喬璽軟踏踏的倒在瞭沙發上。
“璽哥?!”
周日急匆匆跑過來,看瞭眼沙發上毫無動靜的顧喬璽,又抬眼看向崔棠。
“崔老師,璽哥怎麼暈瞭?”
崔棠揉著自己微微泛紅的手腕,不痛不癢的說道:“是我敲暈的。”
周日:“??!”
“我和他講道理,但講不通。”
周日:“……”
不是,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崔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是怎麼把顧喬璽這麼一個大男人敲暈的?
周日看向桌上的醫藥箱,咽瞭咽嗓,“崔老師,我能冒昧問一個問題嗎?”
崔棠看著周日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問什麼瞭。
她粉唇微勾,漫不經心的解釋:“不用擔心,我用手劈的。”
“手?!”周日再次震驚瞭!
“這三年為瞭拍戲學過點武術和防身術。”崔棠語氣平常輕松,“雖然隻學瞭點皮毛,但也夠用瞭。”
周日:“……”
不愧是影後。
就這程度還皮毛?
那要認真學瞭,得多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