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茹在金立輝豪宅中當傭人的第二年,那年她剛19歲,認識一個比她大6歲的男人。
那男人叫阿生,東方面孔,和崔玉茹一樣都是來自華國。
阿生是過來當司機,日常兼職園丁的貨。
崔玉茹見到阿生的第一眼就被他那張帥氣的臉深深吸引瞭,好幾次阿生在幫主子洗車時,崔玉茹就會主動過去幫忙。
那時候的崔玉茹才18歲,小心思也不懂得隱藏,每次都會不自覺盯著阿生的臉看,有好幾次被都阿生逮瞭個正著。
他們都來自底層,幹著最臟最累最卑微的活,又是同胞,崔玉茹性格又活潑,很快兩人就熟絡起來。
豪宅內的日子是陰暗殘忍的。
除瞭金立輝和金立輝和他的傢人以外,還有一些金立輝的心腹,他們經常進出豪宅,時常在某個深夜,後院的雜物間總會傳出女人淒慘的哭喊聲。
傭人房裡,每個人都不敢吭聲,裝作充耳未聞。
第二天,一切照舊。
那些夜裡被殘酷對待的女傭,拖著殘破疼痛難忍的身體,還要繼續將手裡的活做完。
那樣絕望殘忍的黑夜,豪宅內的女傭基本都經歷過。
可從來沒有人敢去說,她們默認瞭這樣的人生。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誰,亦或者,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也不是沒有例外,也有過那麼一兩個反抗的,結果就是那晚她們不再哭喊,但也沒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後來,崔玉茹才知道,原來豪宅內不是生路,而是通往地獄的緩沖地帶。
傭人房裡,除瞭她和幾個年紀大的,幾乎每個人都遭遇瞭殘忍的黑夜。
崔玉茹之所以是例外,是因為她剛到豪宅時,有個老傭人提醒瞭她,從那以後,她每天都扮醜扮邋遢。
但其實崔玉茹長得很漂亮,隻是從小吃苦,有些營養不良,剛到H國那段時間,她又因為水土不服腸胃一直不怎麼好,以致於她18歲都還隻有70斤,幾乎瘦到脫相,所以那些男人根本看不上她。
崔玉茹靠著扮醜在豪宅內茍且偷生瞭三年。這三年裡她主動幫阿生很多忙,兩人暗生情緒。
再後來阿生告訴她,總有一天他會帶她走出這豪宅。
崔玉茹信瞭,20歲生日那天,她和阿生偷偷開著金傢的車出去。
那晚阿生帶她上瞭一座山,那一晚,他們私定終身,將自己交付給對方。
再後來,有次金立輝的仇傢攻入豪宅,危難之際,阿生為瞭保護金立輝手臂中彈,吃瞭苦頭,但也因此獲得金立輝的信任,他終於上金立輝的專屬司機。
金立輝對阿生很好,那時候阿生已經年近三十,金立輝說要給他介紹女人,阿生說他早心有所屬。
後來,崔玉茹懷孕瞭,借著這件事,阿生和金立輝申請瞭外住。
崔玉茹離開瞭豪宅,阿生將她安置一個小小的租住屋。
從此,崔玉茹有瞭傢。
傢雖然小,但有阿生有孩子,崔玉茹覺得無比滿足。
一切都在變好,可變故也來得很突然,崔玉茹懷孕六個月的某天,阿生出車禍瞭,當時和阿生同在一個車上的是金立輝一個心腹。
兩人遭遇仇傢追殺,車子墜下懸崖,屍骨無存!
緊接著,一個崔玉茹從未見過的男人突然出現,他連夜帶著崔玉茹去瞭碼頭。
船開之前,男人給瞭崔玉茹一封信。
“這是阿生留給你的,他走的路是他的使命,其實你和孩子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是錯誤的。但事已至此,我能做的就是盡量保全你和你們的孩子。回國後,帶著孩子好好活下,這邊的事情,最好絕口不提,如果可以,忘記吧!”
船開瞭,崔玉茹打開瞭那封信。
那不是一封簡單的信。
那封信帶走她的阿生。
但這個世界,多瞭個無名英雄。
不,他有名字的。
他叫唐盡生。
那個送走崔玉茹的男人是唐盡生的同事,也是一名臥底警察。
他冒險送走瞭唐盡生的妻兒,後來怎麼樣瞭,崔玉茹不知。
船靠岸的時候,東方的太陽剛好升起。
崔玉茹站在甲板上,陽光照在她身上。
她摸著肚子,給腹中的胎兒取瞭個名字:崔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