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冰箱,從冰箱裡拿出冰袋。
不管有沒有用,冰敷搶救一下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顧喬璽在客廳握著冰袋冰敷,大約半小時,感覺掌心沒有那麼腫瞭,他才扔掉冰袋,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後,他走進浴室,關上門。
站在鏡子前,他脫掉上衣,轉過身看著鏡子。
後背全是戒尺打出來的紅痕,又紅又腫,他皮膚白,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這老頭還真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顧喬璽又仔細看瞭下,好在沒有破皮。
他簡單沖瞭個澡,穿著浴袍拉開浴室門走出來。
這時,房門被敲響。
顧喬璽走過去開門。
門外,穿著睡衣的喬北佳手裡端著醫藥箱,打量他一眼,“你洗澡瞭?”
“簡單沖個澡。”
“後背有傷還洗澡!”喬北佳瞪他一眼,“多大的人瞭還不讓人省心,進去,我給你上藥。”
聞言,顧喬璽勾唇笑瞭,“我爸知道你來給我上藥嗎?”
“你以為你爸真那麼狠心啊,是他暗示我過來給你上藥的。”喬北佳嘆聲氣,“你是他親兒子,你當他真的不心疼啊?”
顧喬璽挑眉,“下手那麼重,我真的沒感覺到他的心疼呢!“
“少貧!”喬北佳催促:“滾進去坐下來。”
顧喬璽笑笑,“我去換身衣服。”
“快點,我困死瞭!”
顧喬璽走進衣帽間,換瞭套睡衣。
出來後,喬北佳已經坐在沙發上,桌上放著的醫藥箱已經打開。
顧喬璽走過來。
“坐下來,上衣脫瞭。”
顧喬璽背過身,解開衣扣。
當後背的傷口暴露在喬北佳眼前時,喬北佳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這麼嚴重?”
“那是實打實的戒尺啊!”顧喬璽故意賣慘道:“媽,你確定我爸真的心軟嗎?他打我這力氣,比打情敵還要用力啊!”
“瞎說什麼!”喬北佳拍瞭下他受傷的後背。
其實很輕的一下,但顧喬璽疼得大叫,“媽!看著點,你到底是過來給我上藥還是過來加刑的?”
“你自找的!”
喬北佳一邊搗鼓藥瓶,一邊說道:“你啊,還是小時候可愛,你大哥打小就老成,溫柔體貼,什麼事情都自己做決定,我和爸在他身上都沒找到什麼參與感。
你二哥呢?那就更不要說瞭,打三歲以後我就管不住他瞭,他太聰明瞭,後來當瞭你肖叔叔的徒弟,我和你爸雖然不贊成,可也抗不住你二哥的犟,他走那條路,危險得很,但他原則性強,也從來不用自己的能力去做壞事,所以我和你爸也就隨著他瞭。
我和你爸都以為,三個兒子,就你這性子討喜一點,肯定是最先完成終身大事的那個,不曾想……”
說到顧喬璽,喬北佳手裡的棉簽用力往他傷口上重重一壓。
這下真的疼,顧喬璽蹙眉,“媽,我是你親兒子!”
“呦!”喬北佳陰陽怪氣的諷刺道:“原來你還知道你是我親兒子啊!”
顧喬璽:“……”
“談瞭女朋友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分手又復合,這愛情故事比你自己演的那些電影電視劇還要精彩百倍,偏偏我們這當父母還半點不知!三三啊,媽媽是要說你隱瞞得好,還是說我們當父母的太失職呢?”
顧喬璽:“……”
“哎!”喬北佳棉簽收瞭點力氣,重新沾瞭沾碘伏,輕輕抹在他背上的傷。
“我和你爸自然為這輩子也沒有做過什麼缺德事兒,對你們的教育也都挺開明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這些孩子的感情路似乎都不太順。”
喬北佳的聲音漸漸的染上幾分落寞。
“你看蠻蠻,雖說現在她和陸司野慢慢好起來瞭,但那三年吃的苦怕是這輩子都會在她心裡烙印著,哪怕再愛,也無法回到最初的純粹瞭。”
顧喬璽微愣,想轉身,喬北佳按住他的肩膀。
“別亂動。”
喬北佳輕嘆一聲,扔掉棉簽,拿出跌打噴霧,搖晃幾下,對著顧喬璽的後背噴。
冰冰涼涼的,顧喬璽感覺自己後背的疼痛稍微得到緩解。
“好瞭。”喬北佳蓋上噴霧瓶蓋子。
顧喬璽把衣服拉起來,低頭扣上衣扣。
喬北佳把醫藥箱收拾好,“醫藥箱我就放你房間瞭,這兩三天你盡量少碰水,我明晚再給你上藥。”
顧喬璽穿好衣服,轉過身看著喬北佳,神色認真:“媽,對不起,吹吹這件事是我不對,我讓你們失望瞭。”
聞言,喬北佳笑瞭笑,說道:“傻孩子,你以為我們隻是對你失望嗎?”
顧喬璽微微蹙眉,“不然呢?”
“我們是失望,但更多的是擔心。”喬北佳抬手摸瞭摸顧喬璽的頭,“兒子啊,你還是對女人不夠瞭解。”
顧喬璽不解,“媽,你可以再說得明白一點嗎?”
“傻兒子!”喬北佳有些哭笑不得,“媽媽問你,崔棠和你復合之後,你難道就沒有感覺你們之間發生瞭變化嗎?”
顧喬璽想瞭想,說道:“變化肯定是有的。”
“跟媽媽說說,你覺得什麼地方變瞭?”
“吹吹變得獨立瞭,堅強果敢,她如今真的很優秀,我發現我更加依賴她瞭,但她好像……“
顧喬璽遲疑瞭,後面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怕說出來,母親覺得他矯情。
喬北佳看著他,“但她好像沒有那麼依賴你瞭,對嗎?”
顧喬璽微怔,隨後,用力的點瞭點頭。
“這是正常的。”
“為什麼?”顧喬璽看著母親,追問道:“媽,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下意識的依賴嗎?”
“是應該依賴,依賴是因為她完全信任你。”
“所以……”顧喬璽垂下眼眸,“她現在不依賴我,終究還是不信任我。”
喬北佳見他這樣,無奈的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自己想想,崔棠曾經是否對你也是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
顧喬璽一怔。
曾經的崔棠是依賴他的,可那時候他覺得那樣的崔棠,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喬北佳輕嘆一聲,說道:“三年前你們的那場分手,傷瞭她的身心,身體上的傷是可以隨著時間慢慢愈合的,但心裡的傷,是有可能跟著她一輩子的。”
“那我該怎麼做?”顧喬璽抬頭,看著母親的眼睛,眼裡盡是一片無助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