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秧抬起頭，鳳眸裡波瀾不驚，凝視著他，“不知道呀！”
“沈秧！”顧喬慕壓抑著胸腔內的怒火，“你別逼我對你動粗！”
“你對我動粗還少嗎？”
沈秧像是委屈極瞭，抬手將自己的衣領拉低，露出鎖骨上那兩排牙印。
“你看看，那晚你太粗魯瞭，都給我咬出血瞭，這個疤是去不掉瞭，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沈秧的鎖骨長得極其精致，是人說的那種可以養魚的美人鎖骨。
而此時，這樣完美的鎖骨卻印著兩排整齊的牙印，顏色偏淡粉色，她皮膚雪白，因而顯得尤其明顯。
看到那個曖昧的咬痕，顧喬慕冷硬的面容有過一瞬的不自然。
甚至，那晚的記憶也在他腦中蠢蠢欲動。
他刻意忽略的，不願意記住的那些回憶，沒想到僅僅隻因為這一個咬痕就能趁虛而入，在他腦中橫行霸道的穿梭著！
再看著此刻如此這般厚顏無恥的沈秧，顧喬慕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可那晚的記憶又在提醒他，這個女人也是第一次。
那晚，她其實很生澀，緊要關頭，她是想逃的，是他不讓。
後來的一切失控，全是因為他占據瞭主導權。
那也是他認識沈秧以來，她第一次軟著聲向他求饒……
他的記憶在提醒她，這個鋼鐵般的女人，其實她也是有柔軟脆弱的一面。
其實那晚他們的身體很契合，亦或者精神上，他也得到瞭滿足。
他不得不承認，沈秧對他有一定的吸引力。
但偏偏，她殺瞭許北。
他們之間橫著一條人命，時刻提醒他，沈秧和他不可能！
思及此，顧喬慕臉色更沉瞭幾分，再次開口，“沈秧，我再問一次，於林深呢！”
“我說瞭不知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你不會殺我的！”沈秧看著顧喬慕，是吃定他不會。
這副有恃無恐的姿態，讓顧喬慕的耐心一點點被磨滅瞭。
“沈秧，你是真找死！”
顧喬慕掏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
沈秧依舊看著他，微微勾唇，“顧喬慕，你最好是能殺瞭我，否則於林深這件事我是管定瞭。”
“那就看看你有多的能耐！”
顧喬慕上前，槍口抵住她的額頭，“起來！”
沈秧不動。
顧喬慕盯著她，兩人僵持著。
半響，顧喬慕握住沈秧的手臂，將她拽起來，“跟我走！”
“跟你走哪？”沈秧吊兒郎當的問瞭句，“你這是打算帶我去哪呢？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許北的妹妹許雅好像還在等你呢！”
“你管好你自己！”顧喬慕拽著她往工廠外走去。
“你身體裡的病毒還沒解，別忘瞭，你這周就要註射一次抑制劑，如果沒有抑制劑，你必死無疑，到時候你還想保於林深？”
沈秧被他拉著往外走，聽到這話，倒是笑瞭，“你不會讓我死的。”
顧喬慕眉頭緊蹙，見不慣她這副樣子。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我不是看得起我自己，我是瞭解你！”沈秧看著男人冷漠的側臉，聲音輕緩。
“你這人啊太剛正瞭，明明幹的是擦邊的職業，可你接的都是對自己祖國有利的合作，你這人骨子裡正義感和英雄使命感太強瞭，你或許不是好子女，也不會是一個好伴侶，但你對於某些人來說，你卻是必不可缺的。”
聞言，顧喬慕頓步。
他轉過身，黑眸陰沉沉的盯著沈秧。
“沈秧，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價我？”
沈秧聳聳肩，“我隻是說出我的看法，怎麼還扯上評價呢？”
“你大可不必跟我說這些。”
顧喬慕語氣十分冷漠，“但你有一點說對瞭，我有我的信仰，從我入行至今，狙殺的每一個武裝分子都是為瞭任務，而我接的每個任務都是為瞭同胞的安全著想，我不需要名利，也不需要被人記著。
“我和你不同，你殺人不分好壞，你殺瞭許北，觸及瞭我的底線，所以這輩子，我和你不可能！”
“是嗎？”沈秧輕輕一笑，“那你最好也永遠記著你現在這句話。”
沈秧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閃過一抹決絕。
僅僅一瞬，顧喬慕看得不太真切。
他微微皺眉，緊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再看清楚一些，但沈秧已經轉頭看向外面。
許雅正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沈秧微微瞇眸，吹瞭個口哨，“呦，你的頭號粉絲來瞭呢！”
聞言，顧喬慕轉過頭。
也是這一瞬，沈秧突然朝著顧喬慕撲過來。
在顧喬慕沒有反應過來前，摟住顧喬慕的脖子，在他臉上親瞭一下。
顧喬慕怔住。
沈秧親完轉頭看向許雅。
後者瞳仁猛縮，臉色幾近猙獰。
沈秧將許雅的反應看在眼裡，還故意挑眉沖著她笑，“嗨！許小姐，我們又見面瞭。”
顧喬慕反應過來，一把扯掉沈秧的手臂，將她用力推開。
沈秧被推得往後踉蹌瞭幾步，高跟鞋踩到一根木棍，鞋跟一歪，沈秧腳踝猝不及防崴瞭一下，劇痛讓她眉頭瞬間蹙起。
該死的男人！
她咬牙站穩，調整瞭呼吸，恢復一臉的淡定。
“慕大哥，你沒事吧？”許雅這會兒已經來到顧喬慕面前。
她慣來最會在顧喬慕面前隱藏自己的情緒和心思，所以此刻哪怕她對沈秧挑釁的行為十分氣憤，卻也不會在顧喬慕面前表現出半分。
她隻是表達自己對顧喬慕的擔憂：“我聽江大哥說你和沈秧在這裡，我擔心你們打起來……”
“我沒事。”
顧喬慕淡淡掃瞭眼許雅，微微皺眉，“江南不是說你去機場瞭嗎？這麼快就回來瞭？”
聞言，許雅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我沒有到機場，半道的時候我越想越覺得不對，江大哥從來不會讓我單獨行動，而且你回國也從不讓我去接機，突然這麼反常，肯定是有情況，我不放心，所以我就折回來瞭……”
作為一名職業雇傭兵，懂得時刻保持警惕，這是一件好事。
顧喬慕沒有說什麼，隻是讓許雅去找江南匯合。
許雅卻看瞭眼沈秧，問顧喬慕：“慕大哥，沈秧這邊您打算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