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話如一記棒喝，硬生生的敲在瞭顧喬璽頭上。

眼前驀地一片烏黑，顧喬璽高大的身軀猛地往後退，搖搖欲墜。

“三三！”顧喬慕及時扶穩他，“你堅強點。”

顧喬璽渾身抖如糠篩，黑眸裡淚光閃動，他看著顧喬慕，沙啞顫抖的聲音如困獸般，“二哥，我吹吹不能有事，她一定不能有事……”

“有大哥和大嫂在，崔棠一定不會有事的。”

“傢屬來瞭嗎？請過來簽字，血不夠，我們需要聯系別的血庫！”

“我是傢屬。”顧喬璽上前，焦急道：“我這邊還有十幾個熊貓血攜帶者！”

護士看瞭眼那些人，點頭道：“傷患出血量很大，儲備的血包根本不夠，所以最好讓他們提前到獻血室做準備。”

顧喬璽連忙點頭，“好，隻要能把人救回來，我們全力配合！”

“那你這邊先簽字，獻血者跟我去獻血室做準備。”

顧喬璽抖著手將字簽好。

“好，獻血的人跟我過來！”

…

手術裡，護士又換上新的一袋血包。

手術臺上，崔棠雙目緊閉，面戴氧氣罩，臉色白如紙。

旁邊擺放著除顫儀，心率檢測儀，等等各種先進設備……

“出血量控住住瞭！血壓也升上來瞭！”跟臺護士匯報道。

聞言，顧喬淵和薑寧相視一眼。

“阿寧，接下來看你瞭。”

顧喬淵將主刀位置讓出來。

薑寧頂上。

崔棠是腹部中彈導致大動脈破裂大出血，情況一度很兇險，顧喬淵費瞭不少功夫才將大動脈縫合上，但出血的位置就在子宮旁邊，這對於懷有身孕的崔棠來說又是致命的。

薑寧做瞭個初步的檢查，神色凝重，“宮腔內出現血流信號，從崔棠的末次月經推算，這個胎兒大約是9周大，但胚胎明顯發育不行，還沒一個五周的胚胎大……監測不到胎心瞭。”

顧喬淵擰眉，“優勝劣汰。”

“嗯。”薑寧輕嘆一聲，“小趙，準備儀器，清宮。”

作為醫生他們都懂。

這是自然界的生物法則，優勝劣汰。

換而言之，即便沒有這次的槍傷意外，崔棠這胎也留不住。

這本就是一個不健全的胚胎。

薑寧抬頭看瞭眼崔棠昏迷中的臉，“不知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盡量保全她的子宮。”顧喬淵看著她，低聲問道：“有把握嗎？”

“槍口位置太靠近子宮瞭，這個位置……”薑寧額頭細汗密佈，她深呼吸一口，說道：“我盡量。”

顧喬淵看她一眼，從她眉眼間看到瞭極大的壓力。

他壓低聲，安撫她，“別有壓力，盡全力就好。”

“好。”

……

崔棠的手術整整進行瞭五個小時。

結束時，窗外的天已經微微亮瞭。

手術室門打開。

顧喬璽第一時間沖上去。

他抓著顧喬淵的手，“大哥，吹吹怎麼樣瞭？”

顧喬淵摘掉口罩，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三三，抱歉，我們盡力瞭，但孩子沒保住……”

“誰特麼問孩子瞭！“顧喬璽急的大吼，“我問的是吹吹，吹吹怎麼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