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淡淡的咖啡清香撲鼻而來，三人找瞭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空氣中彌漫著新鮮研磨的咖啡香氣，與輕柔的背景音樂相互交織，透著淡淡的慵懶。

這個點的咖啡館沒什麼人，安靜極瞭。

薑禾和團團要瞭美式，她要瞭拿鐵。

垂頭看瞭眼咖啡表面上的小貓咪圖案，好可愛，還有點不舍得搗毀它。

“實在需要你讓肖寒陪你演演戲吧？”薑禾抿瞭口咖啡給團團建議。

接著又補充“他又不喜歡女人，你們兩個玩不出什麼火花。”

“看來我的感覺挺準，他那樣子一看就是男人喜歡的小受。”

肖寒喜歡女人還是男人不是顧兮最關心的，她更關心的是他能不能勝任助理的工作。

也是名校畢業，專業也是對口的，工作能力看著今天這副面孔還真是不好說。

“也行，周末這個我媽給我下瞭最後通牒，我先勉強去見瞭，不然拿不到錢籌辦我的畫展。”

“本小姐如今也淪落到為五鬥米折腰瞭。”團團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樣子還有點迷人。

顧兮和薑禾在一旁偷笑，哪有她說的那麼誇張。

顧兮拿起銅勺輕輕攪拌，搗毀瞭快要模糊的貓咪圖案。

攪拌均勻後微微抿瞭一口，醇香微甜，口感還不錯。

***

顧商今天中午到裴氏大樓開關於“谷裕新能源項目啟動會”。最大的股東是裴氏集團，會議主持是裴慕川，會議結束已經下午瞭，裴慕川主動約瞭顧商一起吃晚飯。

兩人去的是一傢中式餐館，既可以聚餐又可以品茶，環境清幽，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很素雅。

兩人到包間就先喝起瞭茶。

顧商揚眉“最近和兮兮相處得還好吧？”

他雖才退伍回來才正式從商，但是裴氏的情況他還是一直都有關註的。

裴慕川之前在大陸的時間比較少，但這個人在國內金融街早就名聲大噪。

因為他的歸來，引起瞭圈內一波不小的風波，國內財經頻道報出由他執掌裴氏財團後，裴氏集團的股票第二天就開始大幅度上漲。

之後都是一路上走趨勢，這種時候但凡京北有點實力的公司都想與裴氏合作，試圖通過他獨到的眼光選到好項目跟著得利。

雖然對他瞭解不深，但能有如此大局觀和遠見的男人，也定能是個可依托之人，顧兮嫁給他也算是個好歸宿。

裴慕川將茶推到顧商面前，又給自己倒瞭一杯，看著飄起的裊裊白煙，徐徐開口“還可以。”

“那就好，那小丫頭看著有時候古靈精怪很樂觀的樣子，但內心很脆弱敏感。”

顧商說完低頭抿瞭口茶。

裴慕川目光看瞭眼窗外池塘裡快枯萎的荷葉，正準備開口問，顧商自己主動說瞭起來

“她從小和我外公生活在雲之南，是高中畢業後考上瞭京北大學才來的京北。我18歲就去瞭部隊，那時候她10歲，第一年回去的時候，她忽然就不說話，我做什麼她就腳跟腳的跟著，看得出神，但就是不張口不願說話。”

“其實她還有一個哥哥，叫顧盼，和她是龍鳳胎，就是我去當兵的那年，暑假我父親帶著他們去舅舅傢的茶園玩，10歲的孩子本來就是調皮的時候，倆人在茶園裡到處竄，顧盼就掉入瞭茶園的蓄水池裡，當時得瞭一位人和我年紀相仿的遊人相救，但是送到醫院還是沒有能搶救過來。”

“父親那時候也是氣急敗壞，就罵瞭她一頓，怪她為什麼不開口求救，就用手輕輕拍瞭她一下，她當場就暈倒瞭，醒來後就不說話。”

“之後長達兩年她都不說話，也沒有辦法繼續上學瞭，我另外一位舅媽是老師，會每周來外公傢給她講課，她很聰明，能寫能畫，可怎麼都不開口，去醫院看瞭很多次都沒有用，醫生說她是心病，因為驚嚇有點輕微自閉癥，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張口瞭。”

“我外婆去世是兩年後瞭，我趕到靈堂的時候就看到她一小隻的跪在我外婆躺著的席子旁邊哭，無聲的哭瞭一陣後發出瞭哭泣的聲音，還叫瞭叫外婆。”

“那是時隔兩年後她第一次開口。”

顧商說完頓瞭頓，抿瞭口茶又開口，

裴慕川的目光一直投在窗外的池塘裡，眸子幽深，聽得入神，茶杯裡的水一直沒動。

“之後她慢慢的也開始說話瞭，傢裡的業務也差不多都轉移到瞭京北，我父母計劃是帶著她和外公舉傢搬遷的，但外公在那邊住慣瞭不願意來，之後商量是帶著她一起來京北。”

“出發那天上午，她就是不上車，抱著花園裡的柱子，哭得差點暈過去，我父親怕又刺激到她，就讓她留在瞭雲之南，一留就是多年。”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瞭那麼多年，現在講起來顧商思緒還是紛繁復雜的。

他覺得自己也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她生病的那兩年不能陪著她，一輩子的缺憾。

時間過瞭，有些東西怎麼彌補都彌補不過來的。

他看瞭眼對面神情凝重正襟危坐的男人，開口囑托

“慕川，我告訴你這些是想拜托你，一定要對她好，我不想她讓她再受傷害瞭。”

“那是自然。”他的女人他自然是要對她好的。

一個10歲的孩子，不應該讓她承受這麼多。

那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裴慕川感覺像是被什麼堵在瞭胸口，喉間酸澀難捱，這種感覺上一次出現還是在5年前，溫俊維離開的那次。

他從外套裡取瞭煙，知道顧商不抽煙的，自己去瞭包間外的走廊。

他沉沉的吐瞭口氣，掏出打火機，一瞬火舌舔過煙頭，發出猩紅的光，煙圈在他指尖散開，他半闔著的眉眼迷糊在指尖升起的迷散煙霧裡。

深邃的眼眸中透盡瞭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