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風表面依舊鎮定如初,其實心底早已兵荒馬亂。
這些年來。
他縱橫情場,遇到過很多女人。
可愛的、高冷的、美艷的.......
但凡是他看上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將女人當成玩物,戲耍於股掌之中的人,卻在此時亂瞭心跳節拍。
楚南風端起杯子喝瞭一大口鮮牛乳。
冰涼的牛乳入喉。
他才冷靜瞭幾分。
相比楚南風,程瑤要淡定很多,她剝瞭顆花生,“都是江湖兒女,不用拘小節。”
楚南風笑著道:“你說得對。”
很快楚麗娜就回來瞭。
她抱著一隻娃娃,“阿瑤,這是我小姨從港城寄過來的限量版娃娃,一共兩個,咱倆一人一個!
程瑤接過娃娃,“那我就不客氣瞭。”
“跟我還客氣什麼?”
一直到下午時分,程瑤才回去。
剛好楚南風也要出門辦事,便提出送她回傢。
程瑤也沒跟他客氣,“那就麻煩楚大哥瞭。”
“剛好順路。”楚南風道。
由司機開車。
怕她會不自在,楚南風坐在瞭副駕駛,程瑤一人坐在後座。
到瞭目的地,程瑤下瞭車。
“楚大哥,我先回去瞭。你們路上開車註意安全。”
“好。”楚南風頷首。
雪還在簌簌下著。
很快。
那抹纖細的身影便消失在前方。
楚南風看向司機,“開車。”
就一瞬間,他便恢復平日裡那生人勿近的模樣。
**
十二月中下旬。
還有一周就要過年。
這些天,寧滿貞一直都有在好好吃藥,因此恢復得非常快,現在隻是偶爾還咳嗽幾聲而已。
程瑤按時來給寧滿貞復診。
寧滿貞坐在床上,滿臉笑容,“程小姐,你真是太厲害瞭!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恐怕已經半截身子都入瞭土。”
說完,她遞給程瑤一張卡,“這是給你的診金。”
程瑤治病救人,收診金是天經地義,她若是推脫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別有所圖。
她大大方方的收下銀行卡。
“謝謝寧董。”
“這是你應得的。”
寧滿貞接著道:“對瞭阿瑤,聽你的聲音,你好像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我是寧市人東支村人。”程瑤回答。
寧滿貞很喜歡程瑤,忍不住多問瞭幾句,“那你是跟父母來的?”
“嗯,對。”程瑤微微點頭。
寧滿貞接著道:“這麼說來,你們是寧市人。”
“也不算吧。”程瑤道:“我爸祖籍不在寧市,他們是十五年前從青市程傢村搬過去的。”
青市!
程傢村!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寧滿貞神色變瞭變,緊接著道:“那你知不知道,程傢村有個叫程續年的人?”
“不知道。”程瑤微微搖頭,“我跟著我父母搬遷到寧市時,才三歲。”
人類幼崽在三歲之前,普遍沒什麼太大的記憶。
“那程大柱呢?”寧滿貞又問。
程瑤還是搖頭。
寧滿貞一臉失望。
程瑤接著道:“寧董,我雖然不太記得瞭,但我爸是在那裡長大的,他肯定記得!我回去幫您問問我爸。”
“好。”寧滿貞點點頭。
程瑤給寧滿貞把好脈,接著道:“寧董,您現在恢復的還不錯,第二副藥方接著吃,不過藥量減半,再喝三天就行瞭。”
寧滿貞接著點頭。
復診結束後,寧滿貞讓司機送程瑤回去。
她親自將程瑤送到大門口。
直至目送車子離開,她都沒有轉身。
寧月站在三樓的窗戶前,看著寧滿貞的身影,眼底一片陰狠的神色。
寧滿貞該死!
程瑤也該死!
擋她路的人都該死。
寧月緊緊握著窗臺邊沿,因為用力過度的原因,指節均已微微泛白。
寧滿貞剛準備轉身回去。
管傢就走瞭過來。
“寧董,錢董派人過來找您,說是在錢氏集團等您。”
聽到這個名字,寧滿貞微微蹙眉,眼底的嫌惡幾乎掩藏不住,“她真是好大的臉,居然讓我親自去見她!”
錢懷玉跟寧滿貞本是非常要好的姐妹。
跟寧滿貞不一樣的是,錢懷玉早早嫁人,在寧滿貞將寧氏集團做到最輝煌的時候,錢懷玉的婚姻突然出現問題,也是那個時候,為瞭將深陷泥潭的好姐妹從那段不堪的婚姻中拉出來,寧滿貞將錢懷玉帶到自己的公司,事事都帶著她,毫不藏私,甚至連見重要合作商都帶著她。
誰料,就在寧滿貞打算將錢懷玉培養成二把手時,錢懷玉卻突然背刺自己,帶著她的團隊,偷走她的方案,搶走她的合作商,成立瞭自己的出口貿易公司!
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背叛,寧滿貞如遭雷擊,差點沒爬起來,錢懷玉便趁著這個時候,將錢氏做大!
也因為那段撕心裂肺的背叛,導致寧滿貞現在連自己的侄子侄女都不敢過度信任。
最近這段時間,寧氏跟錢氏都在競爭一個合作案。
按照錢懷玉的性格,此時找她,肯定別有心機。
“可,可錢董說.......”管傢神色為難。
“說什麼?”
寧滿貞問道。
管傢看瞭眼寧滿貞,壓低聲音道:“她說,她知道程續年的下落。”
聞言,寧滿貞神色微變。
“備車。”
管傢點點頭。
寧滿貞坐上車後,不停的看腕表上的時間。
終於。
在寧滿貞的期盼下,車子停在瞭錢氏集團門口。
寧滿貞看著錢氏集團大門,眼底神色很深。
在前臺小姐的引導下,寧滿貞來到頂層辦公室。
錢懷玉是個長相很精明的人。
跟寧滿貞不同。
她保養的很好,雖然和寧滿貞同歲,看上去卻隻有五十歲出頭的模樣。
“錢董。”
錢懷玉點點頭,嘴角微勾,“我還以為,寧董這輩子都不會踏入我們錢氏集團呢。”
“錢董說笑瞭,在商言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瞭,你我現在無非正常的商業競爭而已。”寧滿貞四兩撥千斤。
“坐。”錢懷玉指著椅子道。
語落,又讓秘書端來一杯茶。
寧滿貞傾身坐到椅子上。
錢懷玉看向寧滿貞,“聽說寧董前陣子身體不太舒服?”
寧滿貞淡淡一笑,“勞錢董掛心,我已經好很多瞭。”
錢懷玉拍瞭拍寧滿貞的手,“滿貞,咱們畢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已經是過往雲煙,以後,誰都不要再提起瞭好不好?”
寧滿貞收回手,直接進入主題,“錢董,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見感情牌打不通,錢懷玉也不再偽裝,“Nada那個合作案,我希望你主動退出。”
如今是錢氏跟寧氏最關鍵的時候。
誰若是能拿到Nada的合作,誰就能徹底走上國際,成功上市!
錢懷玉對此勢在必得。
“讓我退出?你憑什麼?”寧滿貞微微蹙眉。
“憑我知道你兒子的下落。”錢懷玉嘴角微勾,眼底全是算計的神色。
寧滿貞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錢懷玉!你拿這個威脅我?”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錢懷玉接著道:“論實力,我們錢氏確實打不過你們寧氏,但,誰讓你有秘密在我手裡呢?寧滿貞,十年前你鬥不過我,十年後,你照樣鬥不過我!”
說到最後,錢懷玉暢快地笑出聲。
寧滿貞這輩子都是她的墊腳石!
“除瞭這個要求,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寧滿貞咬瞭咬牙,開口。
“是嗎?”錢懷玉看著寧滿貞,“寧董,你還記得上次的王傢的酒會上是怎麼侮辱我的嗎?”
彼時。
錢懷玉還不知道程續年的存在。
眼看錢氏一日不如一日,她便端著酒杯主動給寧滿貞敬酒,希望能緩和兩人的關系。
可寧滿貞不但毫不領情,反而當著那麼多商界大佬的面,當眾羞辱她是個小偷!
讓她丟盡瞭顏面!
想到這裡,錢懷玉眼底恨意翻湧,“為瞭表示你的誠意,我需要你給我跪下認錯。”
寧滿貞緊緊蹙眉,“你說你知道續年的下落,我就相信嗎?”
“寧滿貞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程續年的存在的嗎?還有,我不但知道程續年,我還知道程大柱,不過可惜,程大柱根本就是個假名字。他早帶著程續年藏起來瞭,寧滿貞,你不信我沒關系,隻是,一旦你走出這個大門,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你兒子瞭。”
寧滿貞臉上神色復雜,關於兒子的事情,她一直都在秘密調查,別說外人不知道,就連三個侄子侄女都毫不知曉。
可錢懷玉不但知道,而且還知道的這麼多!
身為母親,此時的她,不得不頓住腳步,回頭看向錢懷玉,“你到底想幹什麼?”
“跪下求我,說你錯瞭。”錢懷玉一字一頓,“我若是心情好瞭,自然會告訴你關於程續年的下落的。”
寧滿貞緊緊咬著唇,眼底全是屈辱!
她這一生,跪過天,跪過地,也跪過父母,再也沒有跪過任何人,哪怕在程傢村被人笑話是啞巴,被程大柱百般虐待,她都沒有跪過。
讓她給錢懷玉跪下?
她做不到。
見寧滿貞這樣,錢懷玉決定加一把火,瞇著眼睛笑,“其實,程續年這些年過得並不好,他被養母磋磨得不成人樣,現在已經是病入膏肓馬上就要死瞭,就是不知道,他在臨死之前,還能不能見你這個親生母親一面。”
聽到兒子還在那裡受苦,寧滿貞什麼都顧不得瞭,雙腿一曲,便朝錢懷玉跪瞭下去,淚流滿面的哀求,“懷玉,懷玉!我求你,我求你瞭,你也是一名母親,你就讓我見見續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