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軍同志,你們可不能聽這丫頭胡說,她怎麼就不是我親生的瞭?當年我可是費瞭好一番力氣才生下的她,當年還是村裡的王嬸子接生的,你不信可以找王嬸子來對質。”
沈母一副被沈夏這個不孝女污蔑傷透瞭心的委屈模樣,她擦瞭擦眼角的淚水,上前拍瞭兩下沈夏的後背,罵道:
“你個死丫頭,你咋胡說呢,你咋就不是爹娘親生的瞭?你不能因為爹娘沒本事給你多一些陪嫁,你就怨恨爹娘胡亂說話啊。”
沈母一副沈夏在無理取鬧的口氣指責著沈夏的不是。
沈大柱見狀,咽下瞭到嘴邊的話,默認瞭沈母的說辭。
圍觀的群眾這會兒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拋開沈夏是不是沈大柱兩口子的孩子不談,沈大柱婆娘剛剛說的話他們可不敢認同。
都在一個村住著,沈大柱婆娘平時對二丫頭是什麼態度大傢看的清清楚楚。
再說陪嫁,二丫頭嫁給瞭周知青那樣傢世不俗的人傢,想必也不在乎沈大柱傢那三瓜兩棗的陪嫁。
沈夏被沈母不要臉的說辭逗笑瞭。
她是真的笑出瞭聲。
眉眼彎彎,笑的肩膀一顫兒一顫兒的。
她還是低估瞭沈大柱兩口子的厚臉皮啊。
這兩人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他們這是見瞭棺材是都不落淚啊!
沈母包括圍觀的群眾被沈夏突來的笑聲笑懵瞭,一個個一臉茫然的盯著沈夏看。
有些心軟的嬸子小聲道:
“這二丫頭該不會是被沈大柱婆娘氣瘋瞭吧?”
立馬有人贊同的應和。
“你說的在理,沈大柱婆娘剛剛那話假的我都不相信,村裡誰不知道他們兩口子最不待見的人就是二丫頭。”
“我覺得解放軍同志說的沒錯,沒準兒二丫頭還真不是沈大柱兩口子親生的。”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在理,可是沈大柱婆娘當年生的那個孩子去哪兒瞭?”
“……”
有瞭一個開口,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漸漸的大傢的關註點扯到瞭沈夏的身世上。
沒有得到預期的結果,沈母難得有些六神無主,她偷瞄瞭一眼旁邊的沈大柱,可是沈大柱低著頭沒有給她暗示。
沈母這下真著急瞭,她本就心虛,這下又被村裡人當著解放軍同志的面懷疑,氣的失瞭理智,竟和剛剛那幾個懷疑沈夏身世的嬸子大吵瞭起來。
那幾個嬸子也不是吃素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跟沈母對罵瞭起來。
最後都到瞭動手撕扯的地步。
沈夏收瞭笑,眼神冷冷的看著沈母跟幾個嬸子對峙幹架。
看好戲之餘順便看瞭下沈大柱。
沈大柱此時就跟個鵪鶉一樣,縮著腦袋躲在角落不言語。
沈夏:“……”懦夫!
一旁的戰鬥還在繼續,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
就連大隊長也選擇暫時性失明,對幾個嬸子群毆沈母沒有阻止。
沈大柱這個蠻不講理的婆娘確實欠收拾。
反正是沈大柱婆娘先動手的手,另外幾個老娘們也算是正當防衛。
沈母一個人難敵好幾手,頭發被扯亂瞭,身上的衣服扣子被扯飛瞭,臉上也被撓瞭好幾下。
她被一個身體比較胖的嬸子壓在身下毫無反抗之力。
剛還喋喋不休的嘴巴也被另一個嬸子撕爛瞭。
看著著實有些慘,但圍觀的人卻覺得很過癮。
江逸不茍言笑的臉上出現瞭一絲裂縫。他是沒想到農村的女同志會這麼潑辣。,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
還真是能動手就絕不逼逼。
他抬眸看瞭一眼對面的沈夏,她此時換瞭一副模樣,單手揣兜,嘴角帶笑的看著一旁的混戰。
江逸想,要是此時有一盤瓜子,她肯定會看的更加起勁兒。
江逸許久沒碰到這麼有趣的人瞭,心底隱藏的趣味徹底被勾瞭起來,盯著沈夏的眼神有些熾熱。
周知白看那個大冰塊又盯著自己媳婦兒在看,氣的握緊瞭拳頭,怒氣沖沖的上前,擋在瞭沈夏面前,語氣不善道:
“同志,你們不是來調查我媳婦兒身世的嗎,就這麼浪費大傢夥的時間?“
說到媳婦兒三字的時候,周知白放慢加重瞭語氣。
哼,你個大冰塊,再看也沒用,我媳婦兒已經有主瞭。
江逸身子一頓,盯著周知白看瞭幾秒,隨後輕笑一聲,收回瞭視線,轉頭看向瞭大隊長。
大隊長會意,立馬安排瞭幾個孔武有力的嬸子拉開瞭沈母幾人。
沈母被此時被打懵瞭,跌坐在地上沒瞭反應。
“沈同志,你說你是沈二柱烈士的孩子,你有什麼依據?”江逸掃瞭一眼沈母就收回瞭視線,轉頭問沈夏。
沈夏指著身後的沈大姑說:
“這是我大姑,我身世的事兒就是她告訴我的,你們可以向她核實。”
說著沈夏側步,讓沈大姑出現在瞭江逸面前。
沈大姑一見到穿著軍裝的人腿就打顫,沒等江逸開口,就主動一五一十將當年發生的事兒交代清楚瞭。
包括沈大柱兩口子將自己的孩子和沈夏調換瞭,隨後對外謊稱沈二柱的孩子病逝瞭,又包括帝都的趙傢帶走瞭沈大柱親生的那個閨女。
眾人聽後沉默瞭。
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沈夏還真的不是沈大柱兩口子親生的。
沈母在沈大姑開口說話的時候就想掙紮著撲上來阻止她,可她被一旁的兩個嬸子拉著動彈不瞭。
想開口阻止,剛說瞭一句話,就被一個嬸子拿手捂住瞭嘴巴。
沈大柱似是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他蹲在地上低著頭不言語。
江逸聽後嘴角繃成瞭一條直線,一臉嚴肅的問沈大姑。
“你說帶走沈大柱同志孩子的那傢人具體叫什麼名字?”
真相是怎麼樣的,他會去核實,僅憑一個女同志一面之言他是不能定性的。
沈大姑不敢隱瞞,腦子也比平日裡轉的快,趕緊回答,“是帝都趙傢的人,據他們自己說,當年來的那個男同志姓趙,叫趙志軍,是我弟弟二柱的領導。”
江逸點瞭點頭,走到沈大柱跟前問道:
“沈大柱同志,關於剛剛沈大妮同志說的這些,你有什麼要說的?”
江逸站著,沈大柱蹲在地上,就成瞭江逸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大柱。
再加上江逸身上自帶的那種威嚴,沈大柱想要反駁也不敢。
他慢慢的站起身,一臉的悔不當初,沙啞著聲音開口。
“解放軍同志,沈大妮同志所說,大部分是事實,有一小部分是不真實的。”
江逸挑瞭挑眉,聲音低沉冰冷,“具體說說。”
沈大柱沉默瞭一會兒才說。
“二丫頭確實不是我親生的,她也確實是我二弟沈二柱的閨女。
當年也是我和傢裡人調換瞭兩個孩子的身份,我自己的那個孩子被二柱的領導帶走瞭。
但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是我的父母以死相逼要求我這麼幹的。
解放軍同志,我是我爹娘的兒子,他們的話我不能不聽啊。
我爹娘生前最喜歡的人就是我二弟二柱瞭,二柱沒瞭,幸運的是二柱留下瞭一個孩子。
當年二柱的領導來傢裡,說要替二柱照顧他的孩子。
我父母聽後不願意,他們不想二柱的孩子跟別人走。
於是就要求我將自己的閨女送走。
解放軍同志,我也不願意將自己的親生孩子送給別人去養啊,可我也不能做一個不孝的兒子啊。”
沈大柱說著說著竟把自己感動哭瞭。
這份舍己為兄弟、父母,迫不得已、被逼無奈的說辭感動瞭在場的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