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白三人上瞭火車,很快,就找到瞭自己的車廂,這次買的是臥鋪,兩個下鋪一個中間的鋪位,兩個下鋪還是面對面的。
想來是韓縣長考慮到沈夏是個孕婦、特意買瞭下鋪。
三人將身上的包取下來放到床鋪上,沈秋眼珠子就開始好奇的四處打量。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知道火車長什麼樣子,第一次見火車。
總之,看啥都覺得新奇,就連火車軌道都看的稀奇。
沈夏眼睛也沒閑著,她打瞭一圈他們的這間車廂,人不是很多,除瞭他們一傢三口,車廂裡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和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
因是發車起點,又不逢年過節的,坐火車的人並不多。
沈夏收回視線,不放心的叮囑沈秋,“記得不要離開我跟你姐夫的視線,你要上廁所給你姐夫說,讓他陪你去,要是嫌車廂裡太悶、想要去外面透氣,也要跟我和你姐夫說。
還有,遇到不認識的人跟你搭話,你不要搭理他們,他們給你東西也不要吃。”
這個年代拐子興盛,專挑火車上下手。
沈夏不得不防。
沈秋也不好奇的四處打量瞭,繃著小臉認真的點頭,“姐,我知道瞭。”
沈夏摸摸沈秋的小腦袋瓜子,指著三個床鋪問,“你想住哪一個?”
沈秋懂事的謙讓,“姐跟姐夫先選,剩下的給我就行。”
他住哪一個床鋪都可以,隻要跟姐和姐夫在一起就行。
第一次出遠門,沈秋除瞭激動和好奇,還有忐忑和不安。
特別是沈夏剛剛叮囑他的那番話。
他已經十歲瞭,不是小孩子瞭,姐話裡的意思他聽懂瞭。
沈夏考慮瞭一下,覺得把沈秋放到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比較安心,她指著對面底下的床鋪,“那你就住那兒,我住你對面,”之後捅瞭捅周知白,“你就住沈秋上面那張床。”
嗯,兩邊各有一個大人,安全系數更有保障。
把兩個男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她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們,連那些有壞心思的人也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媳婦兒怎麼安排,周知白怎麼做。
不過……
他掃瞭一眼沈夏的鋪位,笑的特別不值錢,“媳婦兒,我覺得這張床夠寬敞,應該能住的下兩個人。”
嗯,他跟媳婦兒都不是胖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抱緊一點兒,也能湊合著住。
沈夏沒好氣的瞪瞭他一眼,這人什麼毛病,放著寬敞的床鋪不睡,咋想著跟人擠一張床?
咋的?怕黑還是怕壞人?
她指瞭指自己微凸的肚子,又指瞭指身後的床鋪,“就這點兒位置,還不夠我娘倆住的,咋的?你想跟沈秋擠一張床?”
她現在已經懷孕四個月瞭,肚子已經顯瞭,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好的原因,她的肚子比正常四個月的孕婦要大。
也就是穿的衣服寬松,看著不太明顯,脫下衣服,都跟籃球一樣大瞭。
她近期都在想,她要不要控制一下飲食兒,
一天四頓飯,頓頓幹兩大海碗飯,還是很瓷實的那種。
比村裡的漢子吃的都多。
周知白一看媳婦兒的肚子,心裡的那點兒小心思也不敢有瞭。
他正瞭正色,一本正經道,“那我還是去住中鋪吧,不過媳婦兒,你要喝水或者去廁所的時候一定跟我說,我去忙活就行瞭,你不能亂動。”
他想跟媳婦兒住一張床鋪的原因也就是想著方便照顧媳婦兒。
不住一起,到底有些不方便。
但火車上的床對懷著孩子的媳婦兒來說確實不夠寬敞。
所以……
他還是去住自己的床鋪。
沈夏點點頭,指著床鋪上的大包小包,“先把東西收拾好。”
周知白得令,開始找放東西的地方。
他們三人一人一個隨身小佈包,同樣的款式,不一樣的顏色,都是媳婦兒親手縫的。
隨身的小包自然要帶在身上,其餘的兩個包,一個裡面裝的是他們在火車上三天的吃食,以及一些要用到的東西。
另一個就是周知白的皮箱瞭。
那裡面可裝著沈夏的的寶貝,必須得放好瞭。
周知白直接把皮箱放到瞭他的鋪位上,還是放在他身邊最安全。
沈夏對此沒意見,她最值錢的幾樣東西都放在那個皮箱裡,是得放在身邊才安心。
傢裡所有的錢都在她身上背的隨身小包裡,其他的東西就不方便隨身攜帶瞭。
隻能放到皮箱裡。
把東西都收拾好,沈夏脫鞋躺到瞭床鋪上。
今天起的太早,這會兒也有些瞌睡瞭,她瞇一會兒,待會醒來就到吃飯的時候瞭。
前面還在說要控制一下飲食,這會兒連待會吃什麼都想好瞭。
呵,女人,你有一張口是心非的嘴。
沈秋和周知白也起的早,不過兩人沒睡意。
一個是好奇,一個是激動。
周知白坐在媳婦床邊上,沈秋坐在他自己的床鋪上,兩人面對面,開始小聲聊天。
大多數都是沈秋在問,周知白在回答。
氣氛也算和諧。
直到……
火車行駛到下一站,他們的車廂上來瞭幾個人。
本來上不上來人,與他們關系並不大。
但總有那些倚老賣老,企圖道德綁架的。
一個吊梢眼的老太太背著大包小包,走到沈秋的床鋪前站定。
她斜眼掃瞭一眼沈秋,“嘭”的一聲,將背上的大包小包放到瞭沈秋的床鋪上,語氣不好的指著沈秋,“小夥子,你下來,這是我的位置!”
沈秋被老太太兇惡的語氣嚇到瞭,他下意識的就要起身下床鋪。
對面的周知白被不要臉的老太太氣笑瞭,還真是人生處處有極品啊,這比村裡那群不要臉的老娘們都要過分。
青天白日,張口就胡說?她的床鋪?他倒想看看她的臉到底有多大,才會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他起身走到沈秋身旁,按住他的肩膀,掃瞭一眼吊梢眼老太太,嗤笑問道,“你的位置?”
王老婆子輕蔑的眼神在沈秋和周知白身上打量瞭一圈,心裡有瞭譜。
一個半大的小子,一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小白臉,哼,就是再來這樣的兩個,也不是她的對手。
她雙手叉腰,理直氣壯道,“對,這就是我的位置。”
她車票上的位置就在這一排,甭管上鋪還是下鋪,隻要在這一排就行。
再說哪一次不是她想住下鋪就住下鋪的。
她一個五十歲的老婆子,難道還要爬高爬低?
他們也不怕被大傢的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