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見蘇白芷十分沉穩,好似金鈴不是她貼身婢女一般,真是看不出來,原來蘇氏的心思如此之深。
霍雲莘閃瞭閃神,身邊的魏嬤嬤咳嗽兩聲提醒,她這才發現蘇白芷已經納悶的看向她,連忙回過神來冷聲說道:“來人,將她們帶上來。”
婆子們押著金鈴與卓公公上前,金鈴哀求的看向蘇白芷,蘇白芷趕忙將頭一轉,眼底十分懊惱,這丫鬟真是沉不住氣,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皇後娘娘這是?”再怎麼不想把自己賠進去,金鈴總歸是她的婢女,該有的話還是得站出來說,隻是蘇白芷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不能讓她毀瞭自己,必要時唯有棄車保帥。
霍氏見蘇白芷皺著眉,等瞭這麼久終於見到她面上有瞭表情,她沖著魏嬤嬤使瞭個眼色,魏嬤嬤氣勢洶洶的站在蘇白芷面前叫囂道:“蘇貴人,這丫頭可是你的貼身婢女?”
“嬤嬤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皇後嬤嬤都識得她,難道嬤嬤如此健忘不成?”蘇白芷不配合,與魏嬤嬤唱著反調,霍氏皺眉看著她嬉皮笑臉的模樣,沖著魏嬤嬤微微搖搖頭,魏嬤嬤隻得收斂自己面上的怒氣,冷著一張臉道:“貴人真是好伶俐的嘴。”
“嬤嬤謬贊瞭,比起嬤嬤我還差得遠,有什麼話直說吧。”蘇白芷冷冷的盯著金鈴,見她身子有些顫抖,而旁邊的小太監低垂著頭,好似這周遭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眼底又是一暗。
“魏嬤嬤。”霍氏見半天都問不到正題上,心中有絲不悅,魏嬤嬤隻得開門見山的問道:“蘇貴人,這丫頭被我們抓到與這個小太監私會,您身為她的主子,可有什麼話要說?”
“金鈴,你究竟做瞭什麼?”蘇白芷突然蹲在她身前,抓著金鈴的肩一個勁的問道,搖得金鈴頭有些暈。
金鈴正想開口說話,聽得蘇白芷低低的說瞭一個人名,臉色又白瞭幾分,蘇白芷見目的達到,擦擦淚站起來道:“皇後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這丫頭可說自己是去幹瞭什麼?說來慚愧,近段時日一直昏昏沉沉,我連宮裡的事務都沒有管幾分。”
霍氏看瞭她一眼,見她沒有半分躲閃,轉而看向地上跪著的兩個奴才,魏嬤嬤見她將自己撇得幹幹凈凈,隻好朝著兩個奴才下手,“金鈴,你自己老實交待,你是不是與這個小太監在園子裡私會?這事你可得老實交待,若說瞭一句假話,到時候皇後娘娘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金鈴身子一抖,朝著蘇白芷方向看去,眼裡有幾分哀求,蘇白芷隻是冷冷的看向她,無聲的說出一個名字,金鈴卻是渾身一顫,再不敢妄想,低低的說道:“奴婢承認。”
“金鈴,大聲點,當著兩位主子的面,你把話完完整整的說明白。”魏嬤嬤湊近也未聽明白這丫頭說得是什麼,立馬有些不滿的看向她,金鈴苦笑著大聲答道:“奴婢與卓公公情投意合,雖知今日之事不符合宮規,隻是情難自禁,還望皇後娘娘開恩。”
金鈴低垂著頭,旁邊的卓公公轉而大哭求道:“娘娘,奴才真的知道錯瞭,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
蘇白芷悄悄松瞭一口氣,贊賞的看瞭金鈴一眼,虛弱的向著皇後蹲身行禮,輕聲求道:“皇後娘娘,這丫頭知道自己錯瞭,還望娘娘開恩,既然他們兩人有情有義,不如讓他們倆結為對食,這樣傳出去也好聽一些。”
金鈴本抱著必死的決心,哪知蘇白芷竟讓她嫁給太監,這比讓她直接去死還生不如死,眼裡顯出怨恨之情,怕被人發現,將頭垂得低低的,死死的咬著唇,唇頓時被她咬得有些發白。
一旁的太監聽到竟然有如此好事,看瞭一眼嬌俏的金鈴,立馬磕頭謝恩道:“多謝貴人主子,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看瞭幾人一眼,魏嬤嬤還想說些什麼,霍氏抬手打斷道:“既然蘇妹妹都說瞭,這也是你的奴婢,你作主便是,隻是卻還得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宮規不是放著擺看用的,魏嬤嬤,這個小太監打三十個板子,金鈴便打二十吧。”
“娘娘心慈,奴婢明白瞭。”霍嬤嬤對這結果雖不大滿意,隻是看著低頭沉默的金鈴,心裡頓時有瞭一個主意,蘇貴人自己作主將金鈴配給太監,隻是不知這丫頭心中如何想?
魏嬤嬤押著兩人出去行刑,金鈴咬牙不吭一聲,杖責還在鞭笞,旁邊的太監也不敢吭聲,宮裡有規矩,若是驚擾瞭貴人,責罰隻會加重,魏嬤嬤見兩人熬得難受,將兩聲白色的帕子讓宮女塞在兩人口中,輕聲道:“很快便完瞭。”
金鈴感激的看瞭魏嬤嬤一眼,有瞭帕子終於沒忍得先前那般辛苦,悶聲一下下從嘴裡傳出來,滿頭大汗的沖著魏嬤嬤笑笑,二十大板很快便完,金鈴整個人趴在長凳上,半天都起不來,見一個人慌張的跑過來,走近才認出是銀鈴,頭往旁邊一歪,終是昏瞭過去。
銀鈴輕聲喚著:“金鈴姐姐,你沒事吧?”她用帕子小心的為金鈴擦著汗,一旁的太監行完刑後,見金鈴暈瞭,而一旁還有個小丫頭關心的看著她,輕聲解釋道:“沒事,她隻是痛暈瞭過去,你給她上些金創藥,再養幾日便好瞭。”
卓公公扶著自己的腰,一瘸一拐的離開,金鈴被抬到自己的房中,一個時辰後,金鈴才悠悠的轉醒,見自己床頭站瞭一個人,定睛一看,發現是銀鈴,沖著她蒼白的笑瞭笑,銀鈴見她要起來,立馬驚叫道:“姐姐快躺下,你如今身子可不能動,你有什麼要做的,要拿我,我來幫你。”
金鈴抿抿唇,低聲說道:“銀鈴,我想喝水。”
“這個容易,姐姐等會,我去端過來。”銀鈴端瞭一杯溫水過來,屋子裡已經升起瞭炭火,金鈴穿著一身中衣,整個人趴在床上,稍稍一動,臀上便是刺刺的疼,她不敢再亂動,隻得小心翼翼地保持著一個姿勢。
銀鈴喂完她一杯水,輕聲問道:“姐姐可還要?”
金鈴搖頭,看瞭看外面的天問道:“什麼時候瞭?”
“姐姐,快要用午膳瞭,主子先前來過,看到姐姐未醒便走瞭,你也不要怪主子,她也是沒有辦法。”銀鈴見金鈴怔怔的看著她,臉有些發燒,不敢再說下去。
金鈴恍惚的點頭道:“自然是不能怪主子,若不是我小心大意,也不會被皇後娘娘抓到,銀鈴,你去卓公公那一趟,先前我托他辦的事他話還未說完,到時候你直接將他說的告訴主子吧。”
“行,我這便去一趟,金鈴姐姐,如今事成定局,你還是想開些,畢竟保下瞭一條性命。”銀鈴有些傷感,金鈴胡亂的點點頭,便想打發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