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冬萱頹喪的倒在地上,如今她在雲風嘯眼裡處處是錯,往日的情誼隨著身旁的男人消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雲風嘯不耐的看瞭她一眼,見她低低的哭起來,隻覺得喪氣,朝著顧全踢瞭一腳,低低的罵道:“還看著做什麼,趕緊給朕處理掉,蘇冬萱,這欲擒故縱的把戲朕往日裡見多瞭,尤其是你的姐姐,那耍的是一手好把戲,她的下場你也看到瞭,沒想到你與她是一個貨色。”
“原來我在皇上心裡竟然與姐姐一模一樣,是臣妾當初錯瞭……”她喃喃的說道,無助的看著周圍的人,低頭冷笑一聲,在安靜的屋子裡有些詫異,隻覺得一切可笑至極,打敗蘇白芷得到的這一切,原來在皇上眼裡和她是一路貨色,也許比起早已經通往極樂的蘇白芷,她可能更下賤。
“顧全,朕讓你來是做事的,可不是讓你來看戲的,蘇氏從今日起便打入冷宮,無詔不得隨意見人,還有,莫給朕想死那一條路,若是你死瞭,朕不介意讓整個丞相府也跟著一起陪葬。”雲風嘯冷言冷語刺痛瞭蘇冬萱一顆還殘留著希望的心,可他的話讓她徹底死瞭心,不能將娘親拖下水。
她咽瞭咽唾沫,臉上已經被淚水與汗水打濕,散亂在耳旁的碎發凝成一道一道,看著哪有往日良媛的風采,與個落魄的婆子沒什麼區別,入瞭冷宮的人隻得慢慢等死。
蘇冬萱明白她如今沒有任何退路,為著娘,也得忍下心裡的悲痛,她拍拍裙擺上的灰,低低的應道:“臣妾遵命,臣妾定當在冷宮裡日日為皇上祈禱,也希望臣妾的冤屈早日洗清。”
雲風嘯聽得好笑,朝著蘇冬萱冷嗤瞭一聲,讓她臉上難堪極瞭,隻得低頭裝做沒聽見,裝做沒看見,可心疼得厲害,誰能告訴她有什麼方法連心也不會感到疼痛,那才是真的解脫。
“顧全,這個男人直接就地正法,今日這事都給朕吞到肚子裡,若是朕在宮裡聽到什麼風聲,今日這宮裡的奴才都脫不開罪,一個個的全做花肥。”雲風嘯冷冷的吩咐著,冷哼一聲擺袖離開,蘇冬萱攤坐在地上,無力的喘息著。
男人已經被拖瞭下去,顧全看瞭一眼害怕的蘇冬萱,嘆氣道:“小主還是趕緊起身吧,皇上有吩咐,您得趕緊去冷宮,若是遲瞭,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可擔待不起。”
“不用你管,我自然會去,難道還會跑瞭不成。”蘇冬萱氣悶的撇撇嘴,顧全倒也不為難她,隻派瞭個小太監守在這,自己緊步跟著雲風嘯的步伐出瞭幽萱宮。
等人都出瞭寢殿,蘇冬萱跪倒在地,捂著臉悶悶的哭著,剛才她心裡很害怕,可她不敢表現出來,也許下一個被賜死的便是她,如今沒瞭人,她才容許自己少有的失態片刻。
紅葉與綠竹蹬蹬蹬的跑進來,看到她跪倒在地,身上的衣衫亂糟糟的,趕緊將她扶起來,一人拍著她身上的灰塵,另一人輕聲安撫道:“主子,皇上隻是一時憤怒,這才誤會瞭主子,奴婢相信有一日皇上總會知道他冤枉瞭主子。”
“不,他不會再信我,我隻是不敢相信,在宮裡過瞭這麼久,我竟然還小心大意被人算計,我果然不適合待在這。”蘇冬萱突然喪失瞭以往的信心,明明她心裡有著該有的警戒心,卻還是下瞭這個圈套,她有些彷徨,不知此時的自己該如何是好。
“主子……”紅葉與綠竹見她怔怔的坐在地上,整個人有些發懵,害怕她就此受瞭打擊,搖搖她的身子勸道:“主子,您得振作,您還沒有輸,隻要皇上心中有你,記得您,到時候自然會把您從冷宮裡面接出來。”
蘇冬萱聽不進任何的話,她隻覺得渾身發抖,男人冷洌的話讓她的心都凍起來,雙手環膝,眼前的天仿佛沒有一絲明亮透過來,日後該在宮中如何行走?
手指無意識的摳著腿上的裙子,她迷迷糊糊的歪在地上,看著昏暗的房間,悶悶的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日後她是不是都得縮在冷宮裡的那個小地方?當初若是聽瞭姐姐的話,如今會不會是另外一番場景?
她揪著心口,好似喘不過氣來,紅葉與綠竹本想叫人,卻被她突然出聲打斷:“你們走吧,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好好的。”
“主子,您這樣奴婢們真的不放心。”紅葉想扶著她起身,地上涼,這樣下去身子非得折騰壞不可。
“不用,趕緊出去,我一個人靜一靜,也許不跟著我,你們還能多活一陣,在宮裡,活著才是最珍貴的。”她突然看得通透,以往的不爭不搶不抱怨在宮裡似乎都行不通,為別人著想照樣是她們的眼中釘,蘇冬萱淒苦的笑著,她還未準備好迎接自己未來的冷宮生活。
紅葉與綠竹多看瞭她幾眼,慢慢的往外退,快要跨過門檻時又轉身回頭擔憂的看她幾眼,見她執著,兩人隻能無奈的退下。
內室裡空無一人,蘇冬萱抹幹眼淚,環顧著這個她已經住瞭幾月的宮殿,本想著後半輩子的依靠全在這,還是姐姐看得清楚,女人不該希望得太多,有希望才有失望,若是當初不盼望著,也許如今心也不會這麼疼瞭,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癡癡的笑著。
摸著自己往日裡用著的紅木梳妝臺,這還是她進宮時雲風嘯特意派人送過來的,說是與她宮裡裝飾十分相配,每日在這裡描眉、挑選首飾,往日裡的歡快今日看著仿佛一場夢一般,突然便醒瞭。
床上的帳子是她親自挑選的鵝黃色,為著便是讓他每次來宮裡時感受到自己寢殿裡的氛圍,可惜一切都是她想多瞭,原來她隻是個玩物罷瞭,不知想起哪一句心狠的話,蘇冬萱竟然還笑出瞭聲,床上亂糟糟的被子縮成東一團西一團,她抬頭正準備理清,想到那個糟糕的男人,直接將被子往外扔,高聲喊著紅葉與綠竹,“趕緊將床上的東西全都給我換一遍,那全是別人用過的。”
“是,主子,您別急,您先坐下喝口水,奴婢立馬著人去換。”紅葉見著她激動的神情,怕她傷到自己,趕緊簇擁著她坐在桌前,倒瞭一杯溫水給她解解渴。
如今她好似看什麼都不順眼,連眼前的杯子也是一樣,若是到瞭冷宮,她是否連手中的青瓷杯都沒資格用?素手轉動著手裡的茶杯,透過瓷片冷洌的光芒,好似已經看到她日後淒苦的生活。
“主子,換好瞭。”不過片刻,紅葉與綠竹垂著手站在她身旁,輕聲的回著話。
“嗯,我是不是該去冷宮瞭……”她彷徨的看著熟悉的人與物,好似外頭有人接近,紅葉與綠竹看著她如今受打擊的模樣恨不得代她受瞭這一切,也好過主子受這一番折磨。
“主子,您別急,皇上的人還沒有來,咱們還能多待一會兒,主子,您這樣奴婢們怎麼能放心,奴婢願意跟著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護著主子周全。”紅葉噗通一聲跪在蘇冬萱面前,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眸,發誓般說出剛才的這一番話,隻盼著蘇冬萱能聽進耳。
綠竹慢瞭片刻,跟著跪在蘇冬萱面前,她倆低聲求道:“主子,冷宮裡的生活您怎麼能受得住,奴婢們跟著您去,至少還能照顧你,求主子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