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個男子這沒有威脅性的態度,李靜這才緩緩的松瞭口氣。可她左手的水果刀卻絲毫不敢松懈。她穿上鞋,做賊般的走到男子面前試探的拿過瞭男子手中的那堆資料。然後立馬就像受驚的小鹿般趕緊回瞭沙發靠裡面的位置。
瞧見那個精悍的男子回頭去關門,這頓時刺激到瞭此時敏~感的李靜,她忙喊道:“你們要幹嘛?”
精悍男子有些無辜的擺瞭擺手,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道:“有些冷。嫂子你先看資料吧,看完後我們再接著談。對瞭,有椅子嗎,我們做沙發上你可能不太放心。”
精悍男子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慢慢的消除瞭些李靜心中的害怕,她忙回道:“椅子在你們左手邊第一個房間內,門沒鎖。”
這是個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還帶有陽臺的房間,前些年顧連生開公司賺到錢後付的首付,在這以前他們就跟絕大多數北漂青年一樣租房為生的。首都市的房價可不便宜,光靠打工的話,除非是大公司的高管,就連一般小公司老板都買不起一套差不多的房子。
看到這突然闖進來的三個男子竟然真的找瞭椅子坐在瞭客廳門口那個位置。李靜已經消去瞭大半警戒心瞭,畢竟那三個男子都看起來人高馬大的,而且有印有紋身,一看就是社會上的小混混那種,如果真的用強的話,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就算手拿水果刀也是不可能反抗的瞭。這點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時李靜才敢打量眼前這三個男子,坐在中間的是那個精悍男子,一張國字臉,雖然很普通,卻意外的充滿瞭正氣,與他身上的紋身完全不搭。
他左右兩邊是兩個二十四歲左右的青年漢子,左邊的臉上有道傷疤,右邊的手上明顯的可以看到斷瞭根手指。他們三個一絲不茍的筆直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
李靜心中的恐懼感莫名消去瞭。她這才放心看起手中的資料,資料很齊全,上面幾張A4紙詳細的寫瞭她和丈夫顧連生和兒子顧毅的詳細個人資料。一張張翻下去,下面幾張便是顧連生簽名的幾張欠條和擔保簽名瞭。
直到看完,李靜的心中都是不敢相信的,這些欠條雖然單張不多,但是加起來足有兩百萬瞭,再加上以房子抵押的兩百萬,以他們公司名義抵押的一百萬。零頭不算也有五百萬瞭。
似乎看到李靜看完瞭,精悍男子開頭道:“嫂子,這是前段時間顧先生在我們公司借的錢。由於時間已經到瞭,卻仍沒有來還錢,所以我們才特意在晚上登門拜訪的,希望您能理解!”頓瞭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著說道:“這些紙是復印的,原件在公司,所以你就算吃掉原件也是沒用的。”
雖然最後一句話有些冷,李靜卻笑不出來。盡管隻有這些資料,但是她一眼就能確認這的確是丈夫的筆跡瞭,在聯想到丈夫前段時間的反常,她很想告訴自己這是假的,她的理智卻告訴她要接受現實。
“你們能給我幾天時間嗎?”頓瞭頓,李靜有些歉意的說道。
“沒問題,我們這次來也隻是通知嫂子的,本來我們不該打擾嫂子,可顧先生突然消失不見瞭,沒辦法,我們就隻能來麻煩您瞭,”精悍男子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三天後的晚上我們會在過來的,或者您也可以給我們電話,給您的資料有我們公司電話。你有疑問或者想告訴顧先生的下落給我們,直接打電話就可以的。”
精悍男子說完,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帶著身後兩個撐場面一樣全程閉口不語的青年離去瞭。
確認三人真的走瞭,李靜立馬跑到門口把幾道門鎖統統反鎖上,想瞭想又覺得不保險,連忙打電話給物業,加錢讓換鎖師傅立刻來換鎖。足足折騰瞭半個小時,確保鎖換好瞭,原來的鑰匙徹底不能用之後,李靜這才把門反鎖好,又跑到房間把門鎖上後縮在被子裡才算徹底松瞭口氣。
她之前試著給顧連生打電話,卻一直是嘟嘟嘟的響聲沒有任何人接,她又給顧連生的公司打電話,然而也沒有打通。最後好不容易聯系到一個以前留著的顧連生公司的員工,卻得知她已經離職瞭很久,接著她讓對方幫忙聯系還在顧連生公司工作的員工。
如此折騰瞭十分鐘之後,她才得到一個可怕的消息:顧連生的公司幾個月前就因為金融危機的影響而開不下去瞭,後面雖然勉強維持瞭一陣子,但公司的經營狀況實在不好,天天都是入不熬出的,就在前幾天發現連上個月的薪水都發不出的時候便徹底宣告瞭它的死亡。至於顧連生,在半個月前說要去籌集資金,結果一去不回。員工們已經聯合起來打算去告顧連生這傢公司瞭。
得知她是顧連生的老婆更是紛紛找她要工資,她最後迫不得已的匆匆掛掉瞭,然而電話卻很快響不不停,她開始接瞭一兩個,卻發現都是顧連生公司的員工要工資的,然後沒辦法之下,她直接把電話關機才算安靜下來。
她已經在心裡確認瞭顧連生跑路的消息,並且直接出賣瞭她。將近二十年的夫妻感情說斷就斷,李靜從來沒有想到顧連生竟然如此冷血!
李靜感覺自己要奔潰瞭,可是想起還遠在加利福尼亞讀書的兒子,老傢的父母,她強行忍住淚水,告訴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再操心吧!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身體本能的生物鐘給叫醒瞭,迅速的起床穿衣後,她打扮好自己,一看時間七點整。
今天的她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特意先跑去顧連生的公司去看瞭下,大門已經關閉,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裡面一片狼藉。徹底斷瞭她心中最後一絲幻想。
接著她急匆匆的趕往瞭公司,一上午心不在焉的上起瞭班。
“靜靜,怎麼瞭”張靈偶爾看到瞭李靜的模樣,頓時問道。在張靈的印象中,李靜可一直都是女強人的模樣,就連生病的時候都堅持上班的,很少看她這麼無精打采的模樣。
“沒,沒什麼!”張靈的呼喊驚醒瞭失神中的李靜,她坐在辦公室內的自己的位子上,看到辦公桌前的張靈,頓時辯解道,然而那一副一看就有事的模樣卻完全瞞不住張靈。
她看瞭看時間,此時九點十四分,還有時間。本來是來問李靜對於今天要過來的那些公司有哪些有瞭解的她頓時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李靜旁邊擔憂的說道:“我比你小一些,不過我的為人你也知道。有什麼事情憋在心裡隻會讓你更難受,相反說出來會好很多。而且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跟我說,就算我搞不定的話,還有我傢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