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差不多吃晚飯的時候,他們結束瞭參觀,準備出去吃晚飯。
照例還是打的士,這一次的士司機是個肥胖的黑人女的,程心心看見她,都表示很震驚,怕她把的士車給坐爆瞭。
不過,她記得爸爸的話,在外面不能吵,她就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擔心的看著那個肥胖的女人。
聽到白倩說要找吃晚飯的地方,肥胖的女人看他們的膚色,猜到他們是中國人,便把他們帶去瞭一個中國人愛去的地方。
據說那裡有很多中國人聚積,那裡應該能找到他們喜歡吃的東西。
程赫表示很欣慰,他迫切需要中餐來拯救一下他的腸胃瞭。
到瞭地方一看,這裡其餘並不是純粹中國人愛來的地方。這裡雖然很熱鬧,但是也看著龍蛇混雜,什麼膚色的人都有,各種打扮的也都有。
但是說到龍蛇混雜,卻也不是美國電影裡那種黑(和諧)幫場所的那種亂,而是各種街頭藝術混雜之地。
現在是傍晚時分,但人氣已經越來越旺瞭,有白人染著黃頭發,紮著沖天辮,穿著奇裝異服敲大鼓的;
有黑人組成的小型樂隊,在哼唱一首上世紀的經典歌曲,嗓音還不錯;
也有黃種人拿著特殊的筆畫著畫的……
說是特殊的筆,其實應該不能叫筆,那是一個類似吸管似的東西,吸一點顏料,往畫紙上噴瞭噴,起初看似雜亂無章,但是時間一長,畫作就能看出來瞭,一副十分美觀的風景畫。
畫上有湖,有霞光,有船,有情侶跳舞,有飛鳥,旁邊有樹,栩栩如生,生動無比。
這一神轉折,觀看的人都驚呆瞭,紛紛熱烈鼓掌稱贊。
這大概就是常常聽說的美國街頭藝術瞭吧。
就這些龍蛇混雜的地方,也有不少本地美國人佇足,認真的觀看著,看到覺得好的,就認真的給這些表演者旁邊的盒子裡扔錢,一百塊不嫌多,一毛錢也不嫌少。
而那些表演的人,也不會覺得接受瞭別人的打賞,自已就是個乞丐,因為這是他們憑勞動獲得的收入,不覺得丟人。
人多的地方,餐館、酒吧等等這些東西自然是多的,基本上世界各國的風味餐廳,這裡都能找到,貴的也有,便宜的也有。
程赫一傢繞著這條街慢慢逛著,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這是真正的異國風情。
看瞭一陣,程赫就物色瞭一間用中文寫著店名的餐館,帶著老婆孩子進去看看。街頭藝術再好看,肚子也要先弄飽瞭再說。
這裡和咱們自已國傢不同,他們不懂風俗的,一切還是按計劃行事好一點。萬一錯過瞭飯點,一會兒天黑瞭,到哪裡吃去?
而且,他們這裡離住的地方還不近,吃瞭也要趕緊回去。帶著老婆孩子,安全要放在第一位,他可不想帶著她們參加什麼歷險記。
進瞭店裡,果然這陳設什麼的,看著親切多瞭,木桌子長條凳的餐桌椅,桌上都是擺著碗筷勺子,看著就是舒服。
但是,這裡頭的顧客們,也幾乎全是老外,什麼膚色都有,黃皮膚的顧客也能看到一兩個。
不過,對方看到程赫一傢子,也並沒有打招呼認識的意思,程赫也並沒有湊上去說話。
擱在幾十年前,人們外出到別的省分打工,要是聽到自已鄉音的陌生人,也許都會兩眼淚汪汪的上前打個招呼;但現在時代不同瞭,遇到一個自已人太尋常,沒誰當回事。
程赫他們進去後,自已在一個空桌前坐下,沒多久就有個說中文的小夥子跑過來給他們點餐。
嗯,還是這種服務讓人習慣。
菜單上基本上全是粵菜,但是普通常見的菜,這裡也能看見,比如酸菜魚、夫妻肺片、小雞燉蘑菇什麼的,這裡都有,可能也是想多吸引一些顧客。
與小夥子簡單聊瞭一會兒後,點完菜,他們就慢慢等著。
這裡龍蛇混雜,他們就不須太拘謹瞭,不像中午吃那頓似的,時刻謹記著,這裡是正式的西餐廳,要註意素質,不能給祖國丟臉,不能把臉丟在外邊什麼的。
至於說丟完臉後,給人傢來句“思米麻色”“最送哈密達”等等這些,也隻是一句笑話而已,總不是什麼好事。
等餐時間,看著這些各色人種進進出出店裡,也讓人感覺很奇怪,有點像穿越的感覺。
可能看習慣瞭就好瞭吧。
程心心坐在爸爸的腿上,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眼裡充滿瞭好奇。
接著店裡又進來幾個老外,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有一個是老顧客,其餘的都是新的,一進來也是各種打量。
那個老顧客嘰嘰哇哇的給他的朋友們講著什麼,八成是說這間店如何如何。
他們也很快就入座瞭,正好跟程赫他們是鄰桌。
入座的時候有個人稍微碰瞭一下程赫的衣角,然後也很禮貌的對他說瞭聲“sorry”,程赫微笑著回答瞭一句沒關系。
而他們入座後,那老顧客還在繼續講著,講到某個好笑的地方,幾個人也是哄堂大笑,似乎聽得很高興。
白倩不由得說道:“其實,在這裡開間店,也很有意思啊!”
程赫問她:“有什麼意思啊?你還想在這裡開店做飯啊?這錢可不容易掙。”
白倩搖頭說道:“我就是覺得,這裡來這些世界各地的顧客,很有意思。”
程心心對著白倩小聲說道:“媽媽你看,那個小孩的頭發是那樣的……”
小丫頭指著一個黑人小姑娘,說道。
當然,其實她不用小聲,大聲別人也聽不懂。不過,現在始終是身在國外,小丫頭下意識就拘謹。
黑人小姑娘的頭發是一小坨一小坨的,黑得隻能看見眼白,不張嘴連牙齒都看不到。
程心心雙眼憐憫的看著別人,似乎覺得別人那麼黑,就很可憐似的。
程赫有心想嚇唬她“你要是再在太陽大的時候出去玩,也會曬得這麼黑,看你怎麼辦”,但是想想,這麼說話不合適,也就沒出聲。
他們的菜上來瞭第一道,是一份酸菜魚。
程赫覺得,在這樣的店裡,點這些常見的菜,至少有保證些,大廚不至於連這些都做不出來。
菜太難的,又在異國他鄉,估計得改得不成樣。
程心心自已拿著筷子,夾瞭第一塊魚吃,程赫在旁邊嘮叨:“小心燙,小心魚刺啊,有刺要吐出來……”
等她吃瞭一口,又問她:“怎麼樣?好不好吃啊?”
程心心搖搖頭,說道:“沒有爸爸做的好吃。”
程赫一笑,在她腦門上揉瞭揉,十分得意地說道:“那是,隨便一個人做的飯,都能跟你老爸比?”
然後又說道:“不過呢,現在是在外面,咱們有什麼吃什麼吧。”
像這種在國外開的餐廳,哪怕是中餐,都是改良過的,迎合著老外的口味去的,所以他們吃不慣很正常。
稍微吃瞭幾口,隔壁那桌也上菜瞭,上的是一道鐵板魷魚,做法倒是挺好看,一個大金盅把鐵板罩著,等上瞭桌再把罩子揭瞭,鐵板上的油正在翻滾,四處亂濺,可熱鬧瞭。
鐵板燒的起源地,並不在中國,可能他們這麼點菜,也想找點心理安慰?既能吃到熟悉的烹飪方式,又能嘗到中國菜。
他們拿筷子不習慣,很難夾得起來,嘗試半天後,也隻得用筷子輔助,扒到勺子裡,再用勺子吃。
程心心就很高興的說道:“爸爸,你看我都會用筷子。”
給他們上菜的服務員沒有走,看他們品嘗瞭之後,還熱情的問他們,感覺怎麼樣,合不合口味等等。
而這些老外說話也比較含蓄,不管吃不吃得慣,這個時候都很高興的稱贊。在他們的飲食文化裡,稱贊別人的廚藝,是一種禮貌。
服務員聽瞭很高興,又向他們推銷一種酒,問他們要不要嘗試一下。
先前誇誇其談的那個老外,很高興的說要酒,催促他快點上酒,要讓這一桌的人都嘗試。
服務員一轉身,溜進瞭後面的儲藏間,抱瞭一個玻璃罐子出來,連白倩看瞭,都嚇得吸瞭一口冷氣。
玻璃罐子不小,是那種十升裝的,裡面泡著一條很粗的眼鏡蛇,幾乎占瞭罐子三分之一的空間。
那蛇栩栩如生,看著就像是還能出來咬人一樣,所以,玻璃罐子往那邊桌上一放,桌上那幾個老外都嚇得站瞭起來,後退一步。
不待服務員開口,先前一直誇誇其談的老外就跟他們說,這個酒很好,不錯,一定要嘗一嘗。到瞭這間店,目的就是為瞭嘗這酒的,雲雲。
有瞭本地佬的保障,那些老外們又坐瞭回去,但是一個個都是一臉驚恐,完全不敢置信。
服務員熱情的向他們推銷:“中國蛇酒,很好的,隻要十塊錢一杯,要不要嘗嘗?”
程赫一愣,這酒是論杯賣的啊?厲害厲害。
不過,服務員推銷得很賣力,這些老外還是不敢,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
可不嘛,玻璃罐子裡的眼鏡蛇,看著就像是活的一樣,而且粗得都有孩子手臂那麼粗瞭,看著就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