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旬看到葉蘭隅冷著張臉,便不敢再囉嗦,他這個三妹手段狠辣,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葉蘭隅起身,跨步要走出營帳,她回眸看瞭一眼軟弱無能的葉方尋,冷聲道:“還不跟上!”
葉方旬一縮脖子,頭搖成瞭撥浪鼓:“我不去!”
外面打的那麼激烈,他們多半是要戰敗,他才不想去送死!
葉蘭隅那雙眼尾上翹的狐貍眼一凜,眸中迸發殺意:“眼下敵軍壓境,你身為主帥,由不得你不去!”
葉方旬還是搖頭,手抱著椅子靠背:“既然我是主帥,那你們都要聽我的,你們出去打,我說不去就不去!”
葉蘭隅那塗滿蔻丹的手指逐漸收緊,此刻她對她那昏庸無道的父皇更加的不滿瞭,看看,這就是他選的儲君,這就是他選的三軍主帥!
又一封戰事告急的戰報傳入帳內,傳信的小兵染瞭一臉的血,葉蘭隅不想再和葉方旬浪費時間。
她冷聲威脅:“你最好能躲一輩子,不然就算敵軍不砍瞭你的腦袋,我也會如實稟告父皇你身為主帥的所作所為!”
說罷,她一掀營帳的門簾,大步走瞭出去。
……
兩軍交戰處,雙方正打得激烈,百越兵因為崖頂上幾個身處幻覺中的弓箭手的作用,傷亡慘重,眼看就要被大燕軍踏破大門,長驅直入。
這時,身穿黑色勁裝的妖艷少女騎著馬奔馳而來,節節敗退的百越兵兵看到她像是又看到瞭主心骨一般。
他們的三公主來瞭!
三公主會蠱術,之前正是因為她的蠱術,他們才能與大燕軍對戰屢戰屢勝,這次她也一定有辦法!
百越軍全都眼含希冀的看向葉蘭隅,而葉蘭隅那一雙帶著寒意的狐貍眼掃視全場,心中的怒氣又上升瞭一個高度,眼下的情況遠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水兵營被偷襲請求支援,可援軍卻出不瞭駐地,如今又沒瞭水兵營的消息,估計平陽碼頭已經落入大燕人的手中。
眼下駐地大軍又節節敗退,火燒到瞭眉毛,而她那貪生怕死的好兄長屁事不管!
真是要氣煞她也!
她從袖口中掏出一節晶瑩剔透的玉質短笛放在口邊輕輕吹響,一段詭異又悠揚的樂聲傳出。
隨著樂聲飄遠,沒一會兒的功夫,隻看到遠處山林中飛來一片密密麻麻的飛蟲,那嗡嗡的蜂鳴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是馬蜂,成片的馬蜂!
馬蜂朝著大燕軍飛來,雲祁看瞭眼情況,立馬吩咐背著噴壺的士兵沖到陣前來。
除瞭帶驅蟲噴霧,他們這次還背瞭火把,就是為瞭防止百越還有毒蟲。
沒想到還真被他們料到瞭,要是他們不提前做準備,那密密麻麻的馬蜂能將人給蟄死!
戰場上升騰起陣陣濃煙,並伴隨著刺鼻的辣椒水味散開,朝著大燕軍靠近的馬蜂群被幹擾得亂瞭隊形,不再成片的飛,而是散開,東飛一隻西飛一隻。
滾滾的濃煙和辛辣的驅蟲藥水,讓馬蜂變得暴躁,脫離瞭葉蘭隅笛聲的控制,開始無差別攻擊人,百越軍也深受其害。
有瞭馬蜂的加入,戰局受到影響,但百越還是處在劣勢。
煙霧讓戰場的視線受到幹擾,突然眾人聽到一陣馬蹄聲自遠處疾馳而來,聲音是從大燕軍後方傳來的。
大燕士兵們回頭看去,就見一隊馬隊疾馳飛奔,領頭的那人是一女子,她身穿一身貼身的練功服,紅色的粗棉佈料,是軍中士兵常穿的樣式。
可穿在她身上,多瞭一份颯爽和美感,她那豎在頭頂的馬尾隨著策馬奔騰而飄揚,應瞭那句鮮衣怒馬。
是黎青姝!是他們的將軍夫人!
大燕軍頓時喜出望外,既然將軍夫人來瞭,那就代表他們的突襲成功瞭!
黎青姝跑到陣前,一扯韁繩停住瞭馬,她對著士兵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語氣很是囂張得意:“嗨害嗨,你們的將軍夫人來瞭,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大燕的士兵們一個個傻瞭,他們不意外,但是很驚喜!
雲祁老頭看她那得瑟樣,沒好氣的瞪瞭她一眼,但那老臉上卻也帶著笑。
黎青姝當然註意到老頭的白眼,她笑嘻嘻的跟老頭揮手:“嘿,老爺子,您這是看功臣的眼神?您是不知道我們幹瞭多麼驚天動地的一件大事兒!”
哦,大事?有多大?
雲老爺子豎起耳朵準備仔細聽聽,可黎青姝卻收瞭話匣子,一臉還是幹正事兒的模樣,撇撇嘴:“算瞭算瞭,我知道您老不愛聽這些,還是不嘮嗑瞭,打仗呢,正經點兒!”
雲老頭差點氣抽過去,這小破丫頭一天不氣他,就渾身不舒坦!
老爺子好面子,想聽聽黎青姝他們那邊的情況,可又開不瞭那個口。
跟著黎青姝一同回來的秦一見老爺子那氣哼哼的模樣,心裡憋笑,這老頭在夫人身上都吃多少回虧瞭,還不知道改改脾氣,真是活該受氣!
好在不止雲老頭一人想聽,周圍的幾個將軍也著急的湊著大腦袋過來。
“夫人你就別賣關子瞭,趕緊和我們嘮嘮!”
黎青姝見他們一個個想吃瓜的迫切模樣,心裡笑成個傻Der,但臉上卻裝作一副勉為其難。
“既然這樣,那本夫人就告訴你們吧!”
“我們劫瞭一艘貨船!一艘載滿糧食的貨船,那上面的糧食可夠我們軍營吃三個月瞭!”
“那艘船被我開到瞭安全地方有人守著,然後我又馬不停蹄的跑回來和你們並肩作戰,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至於平陽碼頭那邊的情況,目前一切良好,秦錚他們應該也很快就過來瞭!”
聽到他們劫瞭一艘糧船,雲老頭再也顧不得自己的矜持與高傲瞭,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黎青姝問。
“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你們真劫瞭一艘糧船?”
黎青姝就愛看這古板小老頭不淡定的樣子,高傲的點瞭點她的頭,將老爺子以往睥睨萬物的樣子學瞭個十成十。
雲祁的拳頭緊瞭緊,又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小破丫頭真是討打的很!
老頭正想罵兩句,可突然想起她剛才說的話。
等等!她說她把船開到瞭安全的地方,她會開船?
她怎麼又會開船瞭呢?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