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月笙就忙瞭起來。
要對晚上的晚會進行彩排,月笙依舊是那副好脾氣溫軟可人的樣子,隻是臉色看上去多瞭一點點的蒼白,而且在這種有些熱的天氣下穿瞭長袖.
林念剛好是活動部部長,和月笙說瞭兩句話就發現瞭月笙的不對勁。
林念有些擔心地抬手摸瞭摸月笙的額頭:“怎麼回事,你臉色不太好。”
月笙揚起小臉甜甜笑瞭笑:“沒事沒事,謝謝學姐。”
隻不過聲音聽上去比之前沙啞瞭一些。
林念點點頭:“你不要太累瞭,也別緊張。”說罷遞瞭一瓶水給月笙。
月笙抬手接過,林念卻忽然眉頭一皺,輕輕扣住瞭月笙的手腕,盯著她手背上猙獰的傷口,聲音嚴肅瞭一點:
“月笙,這是怎麼回事?”
月笙眼眶一紅,卻搖搖頭把手縮回袖子裡,小聲道:
“沒事……”
林念本來也沒有想多,以為隻是月笙不小心在哪裡劃到的,可是月笙這幅模樣,卻忽然讓她覺得不對勁瞭起來。
而且,昨天上午月笙手上還沒有這個傷口的,隻是回瞭趟傢……
林念聲音低瞭下來,多瞭點關切:“月笙,是不是被誰欺負瞭?”
月笙眼眶更紅瞭,可是卻揚起笑臉努力笑瞭一下:“真的沒事,林學姐。”
明明委屈又脆弱,偏偏還故作堅強的樣子,林念覺得自己心臟都顫瞭一下,更加堅定瞭月笙被誰欺負的猜想。
她覺得月笙實在是太善良太溫柔瞭,被欺負瞭還被弄這麼大的傷口也不說,她作為學姐,也是學生會的幹部,一定要幫助月笙解決這個問題。
林念拉住瞭月笙的手腕,輕輕帶著月笙來到瞭一個偏僻點的角落,小聲道:
“月笙,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和我說呀。”
月笙咬瞭咬嘴唇,眼眶的淚水都在打轉。
就在這時,林念忽然抬頭,對著月笙身後走過來的人招瞭招手:
“陸學長,梁川,你們出院瞭?”
陸安和作為學生會主席,第一時間當然應該來。
而梁川則是被自己兄弟拉過來的。
之前帶他去看賽車的那幾個人也是差不多時間出院,知道今天迎新晚會,自然是迫不及待拉著梁川過來看漂亮學妹。
陸安和溫柔好聽的聲音在月笙的身後響起:
“是啊,終於出院瞭,這段時間辛苦你們瞭。”
月笙轉頭往後看去,頎長優雅的少年緩緩走來,漂亮狹長的雙眼含笑看向她。
再溫柔的初秋比不上他的垂眸。
月笙心中一跳,忽然發現,陸安和竟然沒有戴眼鏡。
他以前隻要在學校裡,永遠都戴著那副金絲眼鏡的。
而這一次,微不可查的銳利從眼角和眉梢溢出,更加濃烈的桀驁少年氣給他的溫柔染上瞭一點點鋒芒。
月笙覺得自己的心臟忽然用力跳瞭一下,很久沒有出現的興奮感又蔓延開來。
她明艷地彎起眉眼,笑道:“陸學長,好久不見。梁學長好。”
陸安和像是忽然被這個笑容燙瞭一下,垂下眸子不著痕跡地蜷縮起手指,目光卻在看到月笙手背上的傷口的時候,忽然一窒,神情忽然冷瞭下來。
梁川是被強行拉著過來的,他一點也不想見到月笙,可是看到這個笑的時候,竟然有一瞬間的愣神。
而梁川身後的幾個男生更是直接竊竊私語起來:
“臥槽,真tm好看!”
“咦,妹子的手怎麼瞭……”
“梁川,你真不喜歡?那我豈不是有機會瞭?”
梁川一愣,惡狠狠回頭瞪瞭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些惱怒。
他冷聲開口:“走瞭。”轉身就走。
月笙忽然瑟縮瞭一下,似乎是被梁川的語氣嚇到瞭,剛剛明艷的樣子瞬間變臉,眼眶更紅瞭。
林念也是個聰明人,看出來氣氛不太對,又看到月笙這幅模樣更是心裡不舒服,忍不住開口道:
“月笙跟你打招呼呢你怎麼就這個態度?”
林念不知道月笙和梁川的關系,她自己傢裡條件和梁川也不相上下,說起梁川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顧忌。
梁川正是惱怒的時候,心裡一團亂麻,十分不耐煩地開口道:“關你什麼事?”
林念什麼時候被這麼懟過,秀眉一豎,剛準備發火,便聽月笙急急開口道:
“學姐沒事的,我真的沒事的,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梁川學長……”
梁川的幾個朋友直接開始心疼月笙,又怕梁川和林念吵起來,拖著梁川走瞭。
林念氣呼呼盯著梁川的背影,又憐惜地摸瞭摸月笙的頭:
“你啊,就是太溫柔太好瞭,月笙,以後遇到什麼麻煩,一定要和我說知道嗎?不要憋著。”
月笙紅著眼眶感激地笑瞭一下:“謝謝學姐。”
在旁邊一直垂眸沉默的陸安和終於開口瞭:
“林念,我和月笙還有些工作要對接,你先去忙吧。”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好聽,但是林念卻莫名感覺到瞭一絲冷意。
林念覺得這一定是錯覺。她點點頭,又對月笙關照瞭兩句,走開瞭。
這個角落周圍沒什麼人,現在隻剩下瞭月笙和陸安和兩人,更顯寂靜。
陸安和終於抬眸看向月笙,那眸子裡已經滿含戾氣。
他上前一步,帶來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聲音裡壓抑的情緒掩蓋在那極為斯文的外表下。
“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月笙無所謂地甩瞭甩手,剛剛的委屈和淚意早就消失得一幹二凈。
她沖著陸安和眨眨眼:“學長是在關心我嗎?”
“月笙。”陸安和忽然抬手扣住瞭月笙的手腕,將她的手背完全露出來,在看到那道略顯猙獰的傷口的時候,隻覺得喉嚨哽瞭一下。
“月笙,”他又低聲喚瞭一聲,兩人現在靠得很近,他垂眸,深黑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恨沐傢?把自己弄傷也是報復的一環?”
月笙仰視他,甜甜一笑,也沒有否認是自己弄傷自己:“恨談不上,就是看不得他們好。”
陸安和笑不出來,他覺得自己心臟揪得有些發疼。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會與什麼產生羈絆,但是這一次,他卻控制不住開口:
“月笙,你給瞭我那麼多,那就讓我來吧。”
他低頭,捧著月笙受傷的那隻手,輕輕吹瞭吹,微涼的呼吸噴灑在上面,最後一絲疼痛都消失得幹幹凈凈——
“你不要臟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