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發出一聲悶哼,把月笙救下的孩子揪起來扔到瞭手下的懷裡,隨後抱著他的小姑娘往後跑瞭兩步。
一直到瞭安全的地方,沈長安也沒有放手。
他抱她抱得很緊,心跳極快,呼吸也粗重。
手臂勒得月笙生疼,她掙紮瞭一下,聽到沈長安在耳邊開口,聲音隱藏著怒氣:
“你為什麼要來!”
沈長安終於松手,月笙落地的瞬間勾住瞭他的脖子,眸光是極度的炙熱,也是連戰爭都毫不在意的冰冷。
她勾瞭一下嘴角,舔舔嘴角的血腥味:“想見你,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問題非常大。
沈長安壓抑著怒氣,眼眶泛紅。
他看上去憔悴瞭一點,下巴上泛起瞭青色的胡茬,側臉的刀疤看上去更加猙獰瞭一些,眼窩深陷,像是為瞭地盤殘殺瞭許久、滿身鮮血的狼王。
“這個地方稍不註意就會死無全屍,你也敢來?”沈長安聲音有著微不可查的顫抖。
剛剛他是準備從側翼繞過去想辦法救那孩子的,沒想到卻忽然看到瞭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對面竄出來。
那一瞬間,他的心跳都要停止瞭。
月笙無所謂地眨眨眼:“死無全屍怎麼瞭?反正我隻是想找到你。”
沈長安渾身一僵。
他覺得此時的心跳比那槍聲還要密集。
少女的眼中,涼薄與熱烈交匯,他看不清,卻控制不住地沉淪。
他忽的抬手死死扣住瞭月笙的腰,用力吻瞭下去。
這個吻比之前在車上的時候,還要瘋狂。
沈長安的舌尖撬開月笙的嘴唇,勾著那點腥甜長驅直入。
下一秒就被月笙死死咬住,瞬間就被那一口尖牙咬破。
疼痛隻會讓野獸更加興奮。他急促的呼吸噴灑在月笙的臉頰,和著舌尖的鮮血將疼痛吞下,再一次入侵。
而月笙也毫不示弱,她嫻熟地回應、糾纏,入侵,反客為主。
槍炮聲響起,天空是灰色的,地面是血色的,死亡與鮮血佈滿瞭周圍的每一寸土地。
他們在這極端的危險中撕咬,啃噬,試圖將對方吞吃入腹。
當月笙終於氣喘籲籲離開沈長安的雙唇的時候,她原本有些蒼白的唇已經變得艷紅。
沈長安雙眼通紅,眸光危險而晦暗。
月笙舔瞭舔被咬破的唇角,感覺到瞭極端的興奮:
“沒想到長安很會呢,這次很明顯比上次熟練多瞭嘛。”
沈長安聲音低啞:“月笙教得好。”
說完,他將月笙死死扣在懷裡,抬頭看向不遠處侵略軍的槍口,低聲道:
“今天的這場應該快要結束瞭,他們的子彈快用完,我們留存也不多,最後一次集火,我去指揮,你等著我。”
月笙搖頭:“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的眸光是興奮的,不是為瞭故鄉和祖國而戰,而是為瞭情緒而戰。
戰場上時間緊急,剛剛那一個吻已經是他從未有過的放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和月笙討價還價瞭。
他皺緊瞭眉頭:“好,但你要緊緊跟在我身後。”
說罷,他大步往幾個排長所在的位置走去,部署最後一次火力壓制的部署。
*
月笙看向對面時不時放出的冷槍,微微瞇瞭瞇眼。
她掏出瞭手槍,站在沈長安的身後,默默對準瞭對面一個極為隱蔽的槍口。
就在對方換完子彈,湊到瞄準鏡上的一瞬間,月笙扣動瞭扳機。
她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手穩得嚇人。
而對面沙袋後面的人,眉心暴起一陣血花——那開槍的敵人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便直挺挺倒瞭下去。
他上衣前胸的口袋裡,放著一張一傢三口的照片——
就在他準備開槍前,他還親吻瞭這張照片。
“一個。”月笙口中低聲喃喃,槍口又轉向瞭另一個洞口。
隨著食指扣下,對面那人應聲而倒。
“兩個。”
她舔舔嘴唇,嬌美的面容上是細微的瘋狂。
麻團感覺到瞭不對勁,趕忙開口:
【主人主人,你別開槍瞭。】
“為什麼?”月笙問,“反正現在是這種你死我活的境地,我為什麼不能殺人。”
麻團無法反駁,但它知道月笙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就好像一直潛藏在她腦海中的那些殺戮因子開始慢慢浮現。
月笙在位面管理局的時候,曾經失控過兩次,管理局遭受瞭很大的損失才將月笙控制住。後來,她一直身處見不到殺戮的環境中,慢慢才變得平穩一些。
再後來到瞭小世界,她的註意力被從未見過的東西分散,便越來越像正常人。
可是現在,那些被掩埋的東西似乎都在慢慢回來。
麻團;【主人,這場戰爭對你來說,你隻是一個旁觀者,你不用去參與。】
月笙:“沈長安是我的東西,他參與瞭,我當然應該參與。”
麻團一驚,心想,主人好像真的對反派上瞭心——
貌似比喜歡毛絨玩具,喜歡亮晶晶的寶石什麼的,還要更喜歡一點。
它還想再勸,月笙已經在和它對話的期間又殺瞭一個人。
“三個。”她聲音輕柔,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越來越大,黑色瞳孔仿佛都變得更加深,就像是黑色的旋渦,沒有什麼能從她的眸子裡逃脫。
就在她的槍口準備對準第四個的時候,一隻大手握住瞭她的槍。
沈長安佈置完任務,回頭看到月笙的時候,剛好看到她殺第三個人。
震驚於月笙非人的槍法後,他對月笙臉上的神色感到心驚。
“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做。”他用力按下月笙的槍,直直看進她的眼睛,
“手染鮮血的事情,讓我做就可以瞭,月笙隻要做自己想做的。”
月笙眨眨眼:“但這就是我想做的。”
極度的天真就是極度的惡,她臉上愉悅的瘋狂與戰火帶來的恐懼格格不入,偏偏又詭異得融入其中。
沈長安心中一跳,用力將手槍從月笙的手中奪走,隨後扣住瞭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摟在瞭懷裡。
“你聽話。”他啞聲道,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他的懷抱滾燙,嘴唇柔軟,月笙心中的暴戾忽然就平息下來一點,她無辜眨眼,忽然覺得殺人也挺沒意思的。
緊張得要命的麻團終於松瞭一口氣,心想,這反派厲害啊,還挺有一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