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一愣,抬眼看向不遠處。
紀子成拄著拐杖,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月笙的眼神在他瘸瞭的那條腿上冷冷掃過,嗤笑瞭一聲。
這腿可是她親手打斷的,這個玩意兒怎麼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
沈長安絕對不是允許一個漢奸進入他地盤的人,紀子成既然出現在這裡,莫非……
月笙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並且被她穩穩抓住。
但不管怎麼樣,看到紀子成她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去洗洗眼睛。
月笙換瞭個遠離紀子成的方向走去。
紀子成卻急瞭,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走瞭過來,又叫瞭一聲:
“月笙!”
他沒想到還會見到月笙,也沒有想到,月笙變得更加耀眼。
她身上似乎是淬瞭血,變得更加鋒利且艷麗,即便穿著極為簡單的男士便服,還是無法遮掩她身上的光芒。
為什麼,為什麼他之前會那麼眼瞎?
如果能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做出那樣荒唐的事情!
月笙不耐煩回頭:“再往前一步直接砍掉你另一條腿。”
紀子成身形一僵,不敢再往前走。
他看著月笙嫌惡的表情,心如刀絞。
紀子成艱難開口:“月笙……對不起,我以前是混賬,真的對不起。”
月笙挑瞭挑眉,沒想到紀子成會道歉,但她對這個道歉沒有半點感覺。
在她看來,造成的傷害已經是實際存在的,並不會因為對方的悔過而出現什麼改變。
傷害之後的悔過隻會讓她覺得惡心。
月笙冷哼:“關我屁事。”
“月笙!”紀子成又急匆匆喚瞭她一聲,隨後壓低瞭嗓音道:“我讓大帥代我向你道歉問好瞭,你知道嗎?”
月笙一愣,忽然笑瞭起來。
她沒有說話,再也不願意多看紀子成一眼,大步走開瞭。
紀子成看著月笙挺直修長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地上的一坨爛泥,連觸摸月笙裙擺的資格都沒有。
*
當沈長安再一次湊過來找月笙的時候,被月笙冷冷掃瞭一眼,他便不敢再往前瞭。
“月笙……”他有些委屈地喚瞭一聲,不知道自己做錯瞭什麼。
月笙面無表情:“你貌似對我隱瞞瞭什麼呢。”
沈長安立馬嚴肅:“絕對沒有。”
月笙:“紀子成的事情呢?”
沈長安一噎。
他該怎麼說?難道要說他嫉妒紀子成曾經和月笙領過結婚證,所以不想說半點紀子成的好,希望月笙一直討厭紀子成?
沈長安沉默半晌,嘴唇動瞭動:“你見到他瞭?”
月笙:“怎麼?和你有關系?”
沈長安的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戾氣,一瞬間,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顧直接殺掉紀子成。
他上前兩步,站在瞭月笙的面前,帶來鋪天蓋地的陰冷氣息。
“就是和我有關系,月笙,你是我的。”
月笙新奇地挑瞭挑眉:“不,你是我的。”
沈長安喉結動瞭動,死死看進月笙的雙眸,那裡面對他的占有欲極其濃重,但是愛意卻極其稀薄。
他死死壓抑著情緒,啞著嗓子開口:“所以,月笙是怪我沒有告訴你紀子成的事情?”
月笙點瞭點頭。
她倒不是因為有半點在乎紀子成,而是並不喜歡自己的所有物做出隱瞞的行為。
但很顯然,沈長安誤會瞭。
他眼眶泛紅,猛地抬手扣住瞭月笙的手腕。
即便月笙身手極好,但還是沒有辦法抵擋住沈長安的力量。
月笙的臉色沉瞭下來。
“沈長安。”她一字一頓念出瞭他的名字。
沈長安呼吸一窒,心臟疼得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眼神變得可怕,既瘋狂,又絕望,還有那交織著的矛盾和痛苦。
“我本不想傷害你的,月笙,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那麼大度。”
他猛地掏出腰間的手銬,一下子卡在瞭月笙的手腕上。
月笙面無表情挑瞭挑眉,還能活動的那隻手以極快的速度從身後也拿出一副手銬,在沈長安扣她的瞬間,也扣在瞭沈長安的手上。
不過兩秒鐘的時間,兩人就停下瞭動作。
沈長安垂眸,兩人的手都被對方的手銬拷住,中間的短鏈互相交叉。
他們分不開瞭。
沈長安眉梢抽搐瞭一下:“鑰匙呢?”
月笙卻覺得好玩:“不給。”
沈長安沉默瞭一下,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
“月笙,幫我解開,我也幫你解開。”
“不要哦,”月笙面無表情搖搖頭,“萬一你不給我解開,那我豈不是很虧?”
沈長安其實是想要和月笙永遠拷在一起的,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他迅速冷靜下來,思考著怎麼說話,月笙先開口瞭。
“沈長安,我一直很討厭被束縛,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她的嗓音聽上去很危險。
沈長安心臟一顫,沒有說話。
月笙:“你是我的,卻這麼不乖,應該受到懲罰。”
沈長安盯著她,啞聲開口:“月笙想要怎麼樣?”
月笙舔瞭舔嘴唇,笑瞭起來:“你這道傷疤,給我劃一下。”
沈長安一愣:“什麼?”
月笙一臉理所當然:“你是我的,那不管是傷口還是鮮血都應該是我帶來的。這個記號這麼美,我很喜歡,所以當然也應該是我帶來的,別人憑什麼在你身上留下記號呢?”
月笙說完,生怕沈長安不同意,還加瞭一句:
“你乖乖聽話,結束之後我就把手銬給你解瞭,而且……”
她仔細想瞭想:“你還有什麼要求?”
沈長安一字一句:“不準見紀子成,不準在意他。”
月笙一臉茫然:“我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他這種垃圾。”
沈長安看著月笙的表情,忽然意識到自己誤會瞭什麼……
他試探著開口:“所以,月笙是氣我對你隱瞞瞭消息,但是和紀子成無關,是麼?”
月笙:“當然,不然呢?”
沈長安屏住瞭呼吸,看進月笙的眼睛,隨後忽的笑瞭起來:
“好,月笙,我都答應你。”
說罷,他幫月笙從腰間拿出匕首,遞到瞭月笙的手上。
隨後,他緩緩單膝跪地,抬頭看向月笙,瘋狂的眸光中,竟然帶著詭異的虔誠——
甚至,他看上去很期待接下來月笙的動作。
月笙興奮地舔瞭舔嘴唇,毫不猶豫地抬手劃下。
順著那道舊傷,一道來自於月笙的嶄新的傷口逐漸覆蓋在瞭上面。
刀口切割皮肉帶來撕裂的劇痛,沈長安抿著嘴微微發抖,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鮮血順著刀傷流下,順著完美的下顎線滴在地上。
月笙滿意地收回手,眸光熱烈。
她忍不住彎腰,舔瞭一下還在流血的傷口,隨後,帶著一口腥甜的氣息,咬住瞭沈長安的嘴唇。
她心跳得極快,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噴湧而充滿。
他一定是老師。一邊啃咬著嘴唇,月笙一邊想著。
隻有老師會讓她有這樣強烈的占有欲,也隻有老師會這樣縱容她。
“咔”手銬被解瞭下來,但此時已經無人在意。
女人彎著腰,在血腥氣間用力親吻她的所有物。
身穿軍裝的男人單膝跪地,仰頭的姿勢仿佛引頸就戮,滿臉鮮血中,他嘴角勾起瞭極為滿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