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睡,所以月笙抱著嬴煜睡瞭個回籠覺
月笙的一隻手臂搭在瞭他的腹部,薄薄的肌肉手感非常好,月笙睡夢中都會時不時磨蹭兩下。
嬴煜僵硬地躺在床上。
肩膀是月笙清淺的呼吸,身下是最為柔軟華貴的被子,鼻尖湧入的是安神的檀香,身上的傷口也都被處理好,疼痛感都幾乎消失。
他還從未這樣舒服地躺在床上過——如果沒有身邊的少女的話。
嬴煜想,他寧願被月笙用鞭子抽得半死,也不願意承受這種酷刑。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斷絕感知。
以前被虐待,厲害無法入睡的時候,他便是這樣的。
他以為自己今天絕對不會睡過去。
沒想到,當嬴煜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
當他意識到自己睡瞭多久的時候,後背猛地升起一陣冷汗。
他竟然在身邊有人的情況下睡瞭過去。
月笙已經不在床上,但是他的鼻尖還留著她的香氣。
不知道想到瞭什麼,嬴煜忽然就紅瞭耳尖,猛地從床上彈瞭起來。
剛好這時月笙從外面走瞭進來。
嬴煜心中一驚,耳尖控制不住地發紅,低下頭,準備跪地行禮,卻看到月笙直接撲瞭過來。
他腦子一懵,竟然伸出手接住瞭她。
當少女的香氣填滿懷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做瞭什麼。
他瞬間松開手,跪在瞭地上,啞聲道:“娘娘恕罪。”
即便是恨她的,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她是那樣矜貴耀眼,自己的渾身骯臟滿目瘡痍,應當是不配觸碰的。
最疼的傷口來自於她,最溫柔的觸碰也來自於她。
恨意摻雜瞭太多復雜的東西,他拼命克制,將自己擺在瞭“玩物”的位置。
月笙踢瞭踢他的膝蓋:“起來。”
嬴煜沉默著站起身。
月笙:“我沒讓你跪你就不用跪,任何人都不用,包括皇帝。還有,不要叫我娘娘,我可不願意當什麼娘娘。”
她想瞭想,忽然雀躍起來,湊過去掐住嬴煜的脖子讓他抬眼看她:
“來,叫聲姐姐。”
嬴煜面色僵硬瞭一瞬,張瞭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月笙掐他脖子的那隻手並不用力,甚至指尖還在輕微地摩挲。
但是嬴煜卻像是被帶刺藤蔓死死纏住的野獸,頭暈目眩,鼻尖湧入香氣,恍惚間他以為自己會失血過多死在這裡。
好在,月笙現在心情好,見他實在叫不出來,也放過瞭他。
月笙松開手,下巴抬瞭抬,看向墻上掛著的那條鞭子:
“那個是你的瞭。記住,以後除瞭我,沒人可以傷害你,包括你自己。”
這鞭子確實不錯,她昨晚剛握在手裡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看來,劉淑儀確實寵這個兒子,這鞭子絕非凡品,竟然也能弄到。
不過,現在這東西已經是她的瞭。
反正這個世界身份高貴,有足夠的資本囂張跋扈,那為什麼不更囂張點呢?
嬴煜沒動,他在思考月笙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他實在是難以摸清楚這位貴妃娘娘的心思,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離奇到無跡可尋——
可偏偏,他居然沒有覺得違和。
嬴煜的眼神從鞭子的上面移開,小心翼翼看瞭一眼月笙,又在看到月笙那張明艷到驚人的雙眼的時候,惶然地垂下眸子。
他閉瞭閉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聲開口:“謝……賞賜。”
至少現在是個好機會,他能盡力得到更多的東西,就已經足夠瞭。
至於需要用什麼去交換,嬴煜已經做好瞭準備。
他猜測著,或許這位貴妃娘娘有什麼虐待人的癖好,而他看上去很好揍?
第一次見面月笙就在嬴煜的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疼痛,少年實在是很難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隻要不死掉,隻要能活著回去。
*
月笙將鞭子給嬴煜之後就出門瞭。
她想去找個人。
婢女上前詢問的時候,月笙隻是揮瞭揮手,讓她們別跟著。
幾位貼身婢女見娘娘忽然變得活躍得過分,事事親力親為,十分惶恐,以為娘娘是對自己不滿。
但是娘娘的表情又不太像——
她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的樣子。
最終隻有木槿跟在瞭月笙的後面,畢竟月笙還是需要人來指路的。
魏澤承作為大皇子,生母劉淑儀也母憑子貴,在宮內的地位僅次於月笙和四妃。
而劉淑儀的傢人,也因為劉淑儀生下一個皇子而扶搖直上,現在劉淑儀的父親已經是禮部尚書瞭。
木槿小心翼翼介紹著劉淑儀的傢世,帶著月笙來到瞭劉淑儀的地方。
木槿心中不明白,為什麼娘娘要去找劉淑儀,以前娘娘從未主動找過任何一個妃子,尤其還是現在這樣一副興奮的表情。
月笙來到瞭劉淑儀的地方,站在門口的太監婢女一看到月笙出現,大吃一驚,剛準備行完禮進去通報,就被月笙一個眼神制止住瞭。
“沒必要呀。”月笙聲音懶洋洋的,“本宮隻是來找劉淑儀要一件東西,待不瞭多久。”
說著,她一腳踏入劉淑儀的殿內。
一進去,月笙便聽到瞭魏澤承的聲音:“母妃,那個妖女居然把我的鞭子搶走瞭……”
“妖女?”一道嬌媚的女聲忽然響起,魏澤承後背瞬間起瞭一層雞皮疙瘩。
而劉淑儀更是猛地站起身來,像是看到鬼一樣看著款款走進來的月笙,嘴唇顫抖著驚叫瞭一聲:
“貴妃娘娘?!”
月笙挑眉:“本宮聽到瞭喲。”
劉淑儀被月笙鬼魅一樣的突然襲擊搞得心臟狂跳。
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出現在這裡,她想幹什麼,為什麼這麼反常,她會告訴陛下嗎……
一系列的致命問題讓劉淑儀臉色發白,她立即拉著魏澤承跪下身來:
“見過貴妃娘娘。”
月笙微微揚著下巴,居高臨下看著兩人,像是在看螻蟻。
“本宮過來,是想跟劉淑儀借一樣東西。”
堂堂貴妃居然說“借”,難不成是會還?
又有什麼是她這種一切寶物都唾手可得的人需要借的呢?
劉淑儀心驚膽戰開口:“不知娘娘要什麼?”
月笙一指魏澤承:“他。”
魏澤承第一反應是:“本皇子才不是東西!”
剛說完,他一愣,臉色更加難看。
劉淑儀猛地捂住瞭魏澤承的嘴,笑得一臉難看:“娘娘真是會開玩笑。”
月笙耐心很有限:
“不借的話,本宮就告訴陛下,大皇子與劉淑儀合謀,說本宮是妖女,還想除掉本宮。順便,本宮還會讓爹爹多關照一下劉傢。”
劉淑儀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娘娘?!”
月笙抬手止住她下面的話,補充道:“放心,隻要一兩個時辰,很快就會給劉淑儀還回來,而且本宮保證大皇子絕對不會有事。隻是想要拜托大皇子一件事情罷瞭。”
劉淑儀心中無比忐忑,但又覺得月笙確實不敢對她的寶貝兒子做什麼。
畢竟魏澤承可是大皇子,以後可是有奪嫡希望的,陛下再寵著貴妃,也不會讓她對親兒子亂下手。
“不知娘娘,需要皇兒做什麼……”
月笙聲音冷瞭下來,她不耐煩地摩挲瞭一下袖口內的指尖:“你借,還是不借?”
魏澤承第一個受不瞭,站起身來:“本皇子跟娘娘走便是!”
一個貴妃罷瞭,肯定不敢對他做什麼。
月笙舒服瞭。
她大步走瞭出去,身後跟著一臉憤憤不平的魏澤承。
魏澤承盯著月笙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他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