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煜忽的睜開眼睛。
眼球因為月笙的觸碰泛起生理性的淚水，但他還是忍住瞭閉上眼的本能反應，一動不動盯著月笙看。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
他啞著嗓子，努力而又認真地看看進她的雙眼。
而在月笙那漆黑瘋狂的眸光下，他不僅沒有感覺到害怕，甚至還在心底升起隱秘的快感——
姐姐對他的占有欲，好像真的很強。
他因為這個發現而變得雀躍，不僅沒有躲開月笙的手指，反而靠她近瞭一些。
“不要挖掉我的眼睛，姐姐，我還想看見你。”
他流著生理性的眼淚，流瞭滿臉，卻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月笙沒有說話，那他就繼續說。
“看夏婕妤，是因為昨天我親眼看著她死掉，可是現在她居然能活著給您請安。”
月笙一愣，收回手：
“你昨晚去殺她瞭？”
“是。”嬴煜半跪在月笙的面前，點瞭點頭，“不告訴您不是想要隱瞞，而是不想讓您分出一絲一毫的精力在她身上，她不配。”
月笙直勾勾看看進他的雙眼，忽然笑瞭起來。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他的眼睛從不騙人。
月笙瞬間開心，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半點看不出剛剛瘋狂的意味。
“早說嘛~”
她擦瞭擦嬴煜臉上的眼淚，勾瞭勾他的下巴：
“說說你發現瞭什麼？”
嬴煜貪戀月笙手指的觸碰，垂著眼角主動在她的指尖蹭瞭蹭，小聲開口道：
“昨晚我將她扔進瞭荷花池裡，那個池子很深，她不會水，沉下去之後我怕她沒死透，還停留瞭一會兒。誰讓她誣陷你推她呢。”
嬴煜乖巧地將臉頰貼向月笙的手心，蹭瞭蹭之後，又低頭親吻瞭一下她的指尖。
溫順的狼崽子對所有人都亮出尖牙，唯獨對她獻祭一切。
月笙摸瞭摸他的頭頂，道：
“今日，你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變化？”
“變化？”嬴煜想瞭想。
他直勾勾盯著夏婕妤看得時候，滿腦子都是“這人為什麼還活著”，“她會不會對月笙做什麼”，“到底怎麼樣才能再一次弄死她”。
要說夏婕妤身上有什麼變化，他還真沒有看出來。
嬴煜老實搖頭：“隻覺得不合常理，但是沒看出有什麼變化。”
月笙徹底舒服瞭。
難怪夏婕妤的芯子換瞭人，原來是嬴煜把對方殺瞭一次。
這一次，又是一個外來者。
外來者自以為是天選之人，卻不知自己隻是一個被寄生的蟲子罷瞭。
月笙道：“不用擔心，我知道她是個什麼玩意。借屍還魂而已。”
嬴煜依舊還是有點不放心：“會傷害您麼？惜之再去殺她吧。”
月笙：“殺不死的。還挺有意思。”
她大概明白瞭怎麼一回事。
這具身體死不瞭，大概也是那個系統的本事。
隻要系統在，不管死多少次，都會有新的靈魂上來。
她站起身，拉瞭拉嬴煜的衣襟：“起來吧，你去上課，我去找她玩玩。”
嬴煜站起身：“姐姐會有危險麼？”
月笙笑道：“你覺得呢？我當然不會有事。”
嬴煜咬瞭咬下唇：“好。”
他確實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他要變強，才能有資格站在月笙的身邊。
所以即便想要永遠粘著月笙，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割裂開理智和欲望，一點一點讓自己變強。
嬴煜去上課之後，月笙美滋滋叫上木槿出瞭門。
這個時候皇帝應該在禦書房處理公務，她剛好可以去找夏婕妤玩玩，好好觀察一下她身上的系統。
若是將那系統據為己有，沒準還能給麻團帶來增益呢。
*
然而，就在月笙離開之後沒多久，幾個宮女帶著牌子和禮物進入瞭月笙的宮殿。
他們表示是給貴妃娘娘送陛下賞賜的寶物的，她們身後也確實都是陛下賞賜的東西。
貴妃殿的婢女們便讓這群人進來瞭。
這群宮女來到瞭月笙的殿內，將那些禮物放下來後，竟然悄無聲息來到瞭月笙的房間內，稍微翻找瞭一番，順走瞭刻著月笙名字的一根銀簪，和月笙的一件肚兜。
*
月笙來到瞭夏婕妤殿中的時候，婢女們立即大聲通報貴妃娘娘駕到。
夏婕妤心中一驚，不知道這個貴妃為什麼會忽然來找她。
夏婕妤在系統的口中聽到瞭很多這個貴妃的事跡傳說。
知道貴妃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還將兩個皇子打成重傷。
即便是這樣，依舊深受皇帝寵愛。
很顯然，她往上爬的最大阻礙，大概就是這個穆月笙。
但是這又怎麼樣呢，穆月笙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普通女性罷瞭，她可是來自千年之後的演員，還能鬥不過這樣一個小小的貴妃？
夏婕妤整理好儀容，開門迎接，行瞭個標準的禮。
月笙琢磨著現在這個夏婕妤的動作，心想，現在這個芯子，比之前確實聰明瞭不少。
“聽說妹妹昨天落水瞭，本宮身為一宮之主，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說著，月笙自然而然便坐在瞭上位，木槿端著自帶的茶水和甜點，放在瞭月笙的手邊。
夏婕妤一愣。
奇怪，她昨天落水，沒有和任何人說呀，為什麼貴妃知道？
那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宮中的大小事情都瞞不過貴妃，她的勢力早就遍佈瞭各處。
還有一個，就是昨晚的事情，其實是貴妃派人做的。
不管哪個原因，都對她沒有好處。
夏婕妤心中思考片刻，小聲道：
“隻是失足落瞭水，沒什麼大事，娘娘不必憂心。”
月笙饒有興致地沖她招招手：“站那麼遠做什麼，離我近一些。”
夏婕妤忐忑不安地走進，忽然被月笙勾住瞭下巴。
她被迫抬頭，對上瞭月笙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同性之間的嫉妒，倒是有些許熱烈。
這是什麼眼神！
這又是什麼曖昧的動作！
夏婕妤心中猛地湧上一個離奇的念頭——
這個貴妃，不會是喜歡她吧！
她大著膽子又看瞭月笙一眼，知道那眼神絕對不是看情敵的眼神，越發覺得這個想法是真相。
她試探道：“娘娘，昨日落瞭水，妾身有些不舒服……”
月笙瞇瞭瞇眼：“不舒服麼，木槿，回去安排點補品，送到夏婕妤這邊來。”
夏婕妤微微瞪大瞭眼睛，掩下心中的震驚和狂喜——
太好瞭，這樣一來，她又多瞭一個利用對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