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青年一臉痞氣,硬朗俊美的五官遮不住他滿身的野。
對面的一群小混混沖過來,他後退一步,縮著脖子大聲道:
“停一下!”
為首的混混走近他,推瞭一下他的肩膀:“怎麼,小子,怕瞭?跪下磕個頭,弟兄們就放過你。”
青年咧嘴,被推得踉蹌瞭一下,摸瞭摸後腦勺,低下頭。
可就在下一秒,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猛地掏出匕首,朝著面前的人刺過去!
血花四濺,尖叫一片,一群混混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青年的手臂和額頭也被酒瓶劃傷,鮮血順著眉骨流下來,他笑得放肆:
“一群廢物。”
說罷,在警車來之前跨上摩托,絕塵而去。
他來到一處廠房,門口的人看到他,走過來遞給他一根煙:
“然哥。”
青年拍瞭一下那人的肩膀,接過煙,大步走瞭進去。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廠房內走出來,周圍簇擁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沖著青年招招手:
“隻不過讓你去試探一下,怎麼還受傷瞭。”
青年大步走過去,低頭笑道:
“沒事,崇哥,我一時沒忍住,下手也有點重。一群流氓地痞而已,對我們沒什麼影響。”
崇哥點點頭:“那就好,你做事我放心。”
說罷,他指瞭指旁邊的兩個小箱子:“這批貨你來負責。”
青年目光一凌:“是。”
下一個瞬間,畫面一轉。
房間內,崇哥直勾勾盯著青年:“我們裡面有內鬼。”
青年緊緊皺眉:“會是誰?”
崇哥那雙毒蛇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青年,半晌,打瞭個響指。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拖瞭進來,崇哥朝著青年揚瞭揚下巴:
“就是他。阿然,殺瞭他。”
青年瞬間瞳孔緊縮!——
嘶——
江燃猛地睜開眼睛,用力捏瞭捏眉心。
窗外還是黑的,天邊隻泛起一點微弱的亮。
安眠藥的效果還沒過去,他的大腦昏昏沉沉,心中壓抑激蕩的情緒卻叫他無法入睡。
已經很久沒有做這種夢瞭,以前都是混沌血腥沒有邏輯的東西。
這麼清晰的夢……上一次還是得病前。
最後一幕那血肉模糊的人似乎還停留在眼前,他覺得自己鼻尖都聞到瞭血腥味。
他抬手一摸,原來是脖子上的傷口裂瞭。
月笙咬得不算輕,咬完之後又沒有處理,被江燃蹭瞭一下立刻又滲出血來。
江燃手指用力摩挲瞭一下傷口,又茫然地舔瞭一下手指,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好想抱抱她。
他指尖都因為這個想法顫抖瞭一下,但終究,他蜷縮著,抱緊瞭被子。
空曠的房間裡,他覺得渾身發冷。
*
第二日月笙起來的時候,江燃已經在餐廳吃早餐瞭。
月笙舒舒服服伸瞭個懶腰,趴在二樓的欄桿上居高臨下看他:
“早啊江少爺,昨晚睡得好麼?”
江燃握著刀叉的手頓瞭頓,半晌,低聲道:“好。”
隨後,又想起來什麼,看向月笙:
“我去查是誰冒用我名義換走你瞭。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月笙挑眉。
等江燃知道是誰搞的鬼,會怎麼處理呢?
月笙款款下樓,坐在瞭江燃的面前,看著那盤子裡精致的早餐,忽然開口:
“江少爺會做飯麼?”
江燃垂著眸子一愣,沒想到月笙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又不敢抬頭看她,低聲道:
“會的。”
“我就知道,”月笙笑瞭起來,“明天想吃少爺親手做的早餐,可以嗎?”
江燃終於忍不住,抬眼看瞭一眼月笙,對上那雙含笑明亮的雙眼,心中一跳,屏住呼吸,也勾唇笑瞭起來:
“我是不是應該說——女人,你是第一個對我提這種要求的人。”
月笙噗呲一聲笑出來。
江燃這幅模樣實在是勾人,風趣幽默又有魅力,沒有女人不會動心。
他好像又回到瞭月笙初見他的那天,面具戴得完美,笑起來又痞又野,散發著濃濃的荷爾蒙。
根本就不是昨晚那個人。
但在這笑容之下,她看到他眼底的血絲,和那被壓下的莫名的情緒。
他努力偽造一個一切正常的模樣。
月笙站起身,朝著二樓招招手。
隨後,一個毛茸茸的白團子就跌跌撞撞從樓梯上滾瞭下來。
江燃的眉頭皺瞭皺,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隻小白貓,貓兒像一個小炮彈直直沖進月笙的懷裡。
月笙捏瞭兩下麻團的耳朵,轉身就將麻團塞進瞭江燃的懷裡。
正在和主人撒嬌的麻團瞬間渾身緊繃。
月笙的聲音不容置疑在麻團腦海中響起:“賣萌。”
麻團:……
“喵嗚~”它發出細嫩的叫聲,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江燃,小腦袋蹭瞭蹭他的手心。
軟綿綿毛茸茸的小動物帶著滾燙的熱意鉆進江燃的手心,他忍不住又動瞭動手指,摸瞭一下麻團。
麻團都快要炸毛瞭。
害怕反派好像是刻在骨子裡的,雖然這個世界的反派看上去教養很好不會發瘋的樣子……但是還是很怕怕。
可是沒辦法,誰讓它是個聽話的工具統呢。
月笙很滿意麻團的識相,開口道:
“這是我的小寵物,養在這裡,少爺不介意吧。”
江燃收回手指:“不介意。”
麻團如蒙大赦,鉆回月笙的懷裡。
月笙沖江燃挑眉:“那真是太好瞭,養寵物有利於身心健康,你要是不開心瞭,可以揪它的毛。”
麻團:?
所以愛會消失的是嗎?
江燃的嘴角輕松瞭一點,站起身:“我該去公司瞭。”
“去吧。”月笙朝他揚瞭揚下巴,“下午有治療,別忘瞭。”
江燃點點頭,卻沒動,站在月笙的面前,盯著她。
半晌,他終究還是先敗下陣來,輕聲問道:
“糖呢?”
月笙沖他眨眼:“我昨天說什麼來著?”
下次什麼時候想要糖,就要乖乖求我,知道瞭麼?
江燃腦海中響起這道慵懶的聲音,耳尖一熱,張瞭張嘴,很想笑著說一些恰到好處又遊刃有餘的話。
可是話到嘴邊卻忘得一幹二凈。
他在外面最為熟練的偽裝,在月笙面前卻有些裝不下去瞭。
月笙也不急,就這樣嘴角勾著笑看他,一直看到江燃耳尖越來越紅。
江燃很想轉頭就走說我不要瞭,可是舌尖發苦,脊背僵硬。
終於,大狗狗低下頭,聲音很輕,微微發顫,帶著啞意:
“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