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被這幾聲主人直接哄得找不著北。
她跳起來一把摟住少年的脖子，開心地用臉在少年的臉頰上蹭瞭蹭：
“我承認我剛剛有點大聲！你就是世界上最乖的狗狗！”
少年慌亂得手足無措。
六年前他不知道怎麼回應貼貼，六年後更不知道瞭。
而且少女的身體還那麼軟，那麼纖細，他好怕把她弄傷瞭。
手臂抬著，半天不知道往哪裡放，僵硬地懸空。
少年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就像是森林裡清晨的露水。
月笙狠狠吸瞭一口，放下他，又眼睛亮晶晶道：
“變回去！”
再次看向少年的臉的時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臉頰也紅瞭，眼眶也紅瞭，像是桃花漫上枝頭。
如今正是春意蔓延，清瘦精致又漂亮的少年垂眸看她，比春意還要叫人心動。
月笙又心癢瞭，想要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一口，結果下一秒，少年身型矮下，就變成瞭灰色毛茸茸。
哇~
好大一隻！
六年前，小小隻月笙還能勉強把幼崽小狼抱起來，現在月笙是完全抱不動瞭。
他比正常的成年狼的體型還要大上不少，直接到月笙的腰部以上。
當他抬頭看向月笙的時候，月笙終於明白為什麼好多人說想跟狗狗談戀愛。
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狗狗！
銀色的毛發覆蓋之下，是流暢完美的身體，綠色的眼睛陰沉卻又清澈，明明是叫人看一眼就感到恐懼的模樣，偏偏現在乖巧立在月笙的身邊，等著她的下一步命令。
月笙心中一動，蹲下來和他面對面：
“張嘴呀，幫你檢查牙齒。”
月笙永遠熱衷於幫野獸檢查牙齒，但是很顯然，狼並不是很理解她的xp。
不理解但是聽話，他乖乖張嘴，尖利的牙齒閃著寒光。
一顆一顆，帶著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野獸朝著她齜牙，月笙眼睛卻亮瞭起來，直接抬手毫不猶豫地摸瞭一下他尖利的、一口就能咬斷大型獵物的犬牙。
威風凜凜又帥氣漂亮的狼被她毫不猶豫的動作驚得後退瞭一步。
他害怕極瞭，生怕劃傷月笙，張大著嘴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能感覺到那嬌嫩的手指在他的牙齒上摩挲，壓一壓尖端最鋒利的地方，又一顆一顆往後數去。
他乖順而又艱難地張著嘴巴，克制住本能一口咬下去的沖動，濕漉漉的眼睛盯著月笙，好像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都會乖乖聽話。
月笙很享受手指撫摸野獸尖牙的感覺，她主動按下去會有點疼。
更多的，是一種馴服的意味。
月笙愉快地將手指從他的口中拿出來，在他的毛上擦瞭擦：
“真乖。”
狼的耳朵顫瞭顫，似乎是猶豫瞭一下，然後試探性地用腦袋蹭瞭蹭月笙的手心。
月笙會意，手指撓瞭撓他的耳朵，又順著脊背往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就控制不住搖瞭起來。
月笙這才想起來，她的狗狗還沒名字呢：“你叫什麼？”
狼又變回少年的模樣，沉默著站在月笙的面前，搖瞭搖頭。
他還是不太愛說話，隻要不是月笙命令或者是逼不得已，他很少發出聲音。
恐怕，就算受傷瞭，也不會喊疼的。
月笙摸摸下巴：“啊，你沒有名字，那我給你取一個。”
少女稍微想瞭想，便蹦出一個名字：“就叫你小白好不好，因為你尾巴尖尖一撮毛是白色的。”
少年：……
他也不反駁，依舊是沉默瞭一下，眼中透露出一點疑惑來，但終究還是猶豫著點瞭點頭。
月笙噗呲一聲笑出來，眸光越過窗戶，看向外面的山巒。
三月的霧氣在林間層層疊疊，陽光一道道落下來，在埡口落上瞭輕柔的彩虹。
暖色的光也給少年的輪廓鍍上瞭一層金色，眸光卻是帶著暗影的。
“雨後初霽，那就叫初霽好瞭。”
麻團：這好像跟小白一樣隨意。
小狼是不明白隨不隨意的，他隻知道自己有名字瞭，腦袋的耳朵有些興奮地顫瞭顫，沖著月笙小幅度點瞭點頭，看上去乖得要命。
月笙開心地沖他揚瞭揚下巴：“宗門大比，你與我一起去。”
*
主峰山下，宗門的優秀弟子們都聚集在此，月笙被幾個師兄圍在中間，旁邊還跟著一隻威風凜凜的狼，出場的氣勢算是做足瞭。
師尊本來還想著讓月笙選一個武器，結果月笙說她已經練出瞭本命法器。
師尊和師兄們第一反應便是小孩又胡鬧瞭，可是一想到月笙的修煉速度，便都閉瞭嘴。
就連她要帶著一隻狼妖寵物一起，都默認瞭。
實力永遠是談判時候最有力的武器。
別的宗門也有女修，但大多都頭戴著垂落面紗的帽子，要麼就是極為低調，可是從來還沒有出現這麼個一身紅衣的小姑娘。
別的宗門的弟子們好奇看過來，看到月笙的時候，都有些驚訝。
雖然是個看上去年紀還很小的小姑娘，但是已經漂亮到叫人移不開眼。
這種精致美麗無關情欲，而是看到極美的東西而發自本能的欣賞。
尤其是那一襲紅衣，張揚恣意，就連神情也是高高揚起的，和那些低眉順眼的乖巧女修完全不同。
莫非，是個火靈根的？
可是一個女娃，根本就不適合火靈根啊。
“聽說這是長宏宗長老新收的小徒弟？”
“看上去好小啊，也來參加嗎，怕不是會哭。”
“這個小師妹可真好看，怎麼舍得打哭呢，要是我遇見，肯定讓著。”
“看她那些師兄寶貝的樣子，難怪這般張揚，女孩子寵多瞭也不好，容易驕縱，還是我傢小師妹更加乖巧些。”
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入月笙的耳朵裡，她指尖微微摩挲瞭一下，轉頭看過去，正是天啟宗的幾名弟子。
天啟宗百年前首席大弟子墮魔又隕落後，便開始走下坡路，但即便如此，依舊是第一大宗。
見月笙朝他們看過來，幾名弟子也沒有被抓包的羞愧，反倒朝著月笙笑瞭起來，還打瞭個招呼。
月笙的幾個師兄們沒覺得任何不對，即便是聽到剛剛那些話，他們也覺得沒有錯處。
那些暗含的輕蔑，對女性的輕視和不屑，他們是聽不出來的。
可是月笙身邊的初霽卻忽然朝著那幾名弟子齜牙。
月笙摸瞭摸初霽的腦袋，甜甜朝著那幾名天啟宗弟子笑道：
“諸位師兄，在哪個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