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月笙和西澤反應過來,亞當便興沖沖來到瞭月笙的面前,拉著她的手走到瞭那些血仆的面前。
“分散在各地的族裡的人,聽說您醒瞭,都送來瞭禮物。
“我和他們說瞭您的喜好,於是他們都將最乖又最好看的血仆送過來瞭,您要不要一個個嘗嘗看?”
說話的語氣宛如是在月笙的面前放瞭一排不同口味的小蛋糕,然後讓她挑一個最喜歡吃的味道。
月笙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段子。
就是說,吸血鬼愛上人類就像是人類愛上一塊餅幹一樣離譜。
可是餅幹很快就會腐爛瞭。
月笙眨眨眼,被拉著來到瞭一個金色長發的男人面前。
男人和西澤還有幾分相似。
亞當語氣十分雀躍地介紹道:
“這位是從小就作為血仆培養的,不僅漂亮聽話忠誠,而且特別紳士優雅,血液的味道也很不錯哦!”
說罷,又指向旁邊一位淺棕色頭發的身材火辣的女人。
“這位是用血液和用心服侍換取我們財產的一位血仆,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女士,她情商很高,很會逗您開心哦~”
下一個是一個小鹿一樣的少年。
“這位年紀小瞭點,但是口感很鮮嫩的,而且有雛鳥情結,很會叫姐姐哦!”
月笙一個個看過去,不得不說,這些精心挑選的禮物,確實非常優質。
她舔瞭舔嘴唇,剛準備說什麼,忽然,自己的肩膀被一雙手臂摟住,隨後,自己被擁進瞭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西澤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瞭過來,從背後抱住瞭她。
他似乎有些不敢將她抱得太緊,怕她生氣,但是手臂肌肉卻是繃緊的,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月笙沒有轉頭,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到他輕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月笙不需要這些血仆,她有我就可以瞭。”
亞當當即臉色就沉瞭下來。
在他看來,一個血仆居然敢給吸血鬼做主,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應該直接處死。
再說瞭,他的太奶奶可是吸血鬼始祖,所有的吸血鬼裡最強最美的。
那麼多人類心甘情願當她的血仆,這個叫西澤的男人還是個有前科的血獵,他也配?
亞當猛地抬手,手腕上漆黑的手環瞬間化為黑蛇一樣的長鞭,猛地朝著西澤環著月笙的手腕上抽去。
“啪!”瞬間,一道可怕的傷口便出現在西澤的手腕上。
血族的武器總是帶著點魔法攻擊,傷口極深不說,邊緣還纏繞著黑色的霧氣,一點一點還朝著更深的裡面腐蝕。
這疼痛要遠遠超過人類武器的任何一種傷害,西澤猛地蜷縮瞭手指,喉嚨裡難以抑制地發出悶哼,但是很快被他咽瞭下去。
劇烈起伏的胸口抵著月笙的後背,他重重喘息瞭一聲。
亞當皺眉道:
“我們血族最尊貴的存在,不是你這樣一個低賤的血仆能觸碰的。你不過是個食物而已。”
說罷,他又看向月笙:
“太奶奶,您真的不應該如此縱容他。”
月笙垂眸看向西澤環著她的手臂上的傷口,又聞道瞭那濃烈的香氣。
或許是靈魂最深處的羈絆,除瞭西澤,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勾起她這樣重的食欲。
她舔瞭舔嘴唇。
但是月笙短暫的沉默在西澤看來卻是在猶豫,是在思考到底選擇哪些。
他心臟莫名收緊,卻不知道為什麼。
近乎祈求的嗓音帶著顫意,對月笙道:
“您說過,我是唯一的。”
亞當瞪大瞭眼睛,看向月笙的眼睛宛如在看一個被妖妃迷惑的昏君。
月笙勾唇。
西澤一副被丟掉的大狗狗模樣確實取悅瞭她。
她轉身,對上西澤的雙眼,果然在那雙淺藍色的眼睛裡看到瞭脆弱的水意。
真美,真想讓那藍寶石碎裂,然後再拼湊成她喜歡的模樣。
她剛享用完他的血液,西澤還沒有恢復過來,臉色還是蒼白的。
再加上又被亞當抽瞭一鞭子,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著鮮血,他看上去搖搖欲墜。
明明之前受瞭那麼重的傷都能活下來。
現在卻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在月笙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總之就是很美。
月笙愉悅地笑瞭起來:
“這些人——”
亞當驚喜地露出瞭期待的表情,而西澤眼中的藍寶石像是要碎掉瞭。
“先送回去吧,等我需要瞭,再說。”
亞當一愣,重重嘆瞭一口氣。
而西澤微微瞪大瞭眼睛,眼中小心翼翼的惶恐好像都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但隻是先送回去,並沒有說永遠都不需要。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月笙拉著西澤的手臂往城堡走去。
西澤垂眸看向月笙纖細蒼白的指尖,又回頭看向那一大群“優質”人類。
有些膽子大的血仆竟是直接抬頭,看向月笙,眼中泛著渴望——
西澤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心甘情願想當月笙血仆的人,已經不在少數。
能被允許跪倒在這樣完美優雅的裙擺下,能有幾乎無窮無盡的財寶,而代價隻是定時放點血而已。
他悄悄摸瞭摸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收回目光。
回到房間裡,月笙漫不經心脫下瞭自己的鬥篷。
乖巧的血仆上前接過。
吸血鬼不需要睡覺,但是人類是需要的。
西澤失血過多,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休息,疲憊的幾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他將月笙的鬥篷掛好,抬起血淋淋的手臂:
“您還要享用我嗎?”
聲音很輕,很乖,像是早已獻出一切。
月笙卻舒舒服服坐在瞭椅子上,抬眸看他,嘴角勾著慵懶的笑:
“我的血仆,既然要做我的唯一,總是要有些不一樣的地方的,不是麼?
“若僅僅是提供鮮血,那你憑什麼成為我的唯一?”
少女的嗓音甜軟黏膩,最深處是劇毒的危險。
毒蛇纏上獵蛇人的腳踝,逼著他跪地。
獵人卻不知道自己是為瞭獵殺而隱藏,還是心甘情願。
西澤深深吸瞭一口氣,單膝跪在她的面前,眼神濕潤而虔誠:
“不知道,您是否會喜歡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