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男人對小人魚以外的人有瞭回應。
男人並沒有回復這句話,但是邁開腳步,大步來到瞭小人魚的身邊。
人們對他投去憐憫的眼神。
誰讓他不討好侍衛長呢,現在卻隻能成為這個可怕的人魚的看護。
隻有月笙看出來,他眼中興奮的意味越發明顯。
在男人的懷中,最靠近心臟的地方,是月笙的眼淚珍珠。
一顆一顆的珍珠有些磨人,但他心臟卻滿滿的。
琥珀色的陰冷的眸子直勾勾看著月笙,好像要將她身上的每一個輪廓刻入骨髓。
而月笙,又恢復瞭天真可憐的模樣。
她和男人對視,隨後勾瞭勾嘴角,露出瞭一個極軟的微笑來。
這個微笑叫男人心臟都在發顫。
不是因為她美,或者說,不僅僅因為她美。
而是更多的,刻在靈魂裡的東西。
他忽然覺得,自己想看更多她的笑。
眾人繼續上路,這次他們加快的腳步,每個人也都配備瞭馬匹。
為瞭更方便地看護這個可怕的人魚,侍衛長讓人又弄瞭個超大的魚缸,裝滿水,讓人魚在裡面保持魚尾的形態——
至少魚尾看起來沒有那麼便於行動。
同時,也安排男人上瞭馬車。
魚缸到月笙的腰部位置,她扒拉著魚缸的邊緣,輕輕甩著尾巴,看上去膽子大瞭點,格外天真爛漫。
車隊往前行進而去,男人跪坐在馬車的邊緣,垂著眸子,第一次沒有直勾勾看向月笙。
他第一次距離小人魚這麼近,心跳的好快。
竟然有些不敢看她瞭。
但是,很快,渴望和占有戰勝瞭那個名為害羞的情感。
他稍稍朝著月笙靠近瞭一些,隨後緩緩伸出手——
近瞭,近瞭,就要碰到瞭。
那閃著藍色光芒的魚尾搭在魚缸的邊緣,近在咫尺。
完美的弧度,看上去冰涼的觸感,像是藝術品一樣,卻帶著生命的微微起伏。
還差一點點——
就在他指尖要碰到那魚尾的一瞬間,那尾巴輕輕一甩,對著他的手背扇瞭一下。
“啪。”
重重的一聲響起,他的手背便紅瞭一片。
男人猛地抬眼,耳尖都興奮到發紅——
碰到瞭!
好疼。
涼涼的,滑滑的,像是玉石一樣!
真的好疼。
不過又比玉石溫潤不少,帶著玉質的冷硬和絲綢的柔順,他從未感受過如此美妙。
可是真的好疼。
男人揉瞭揉自己的手背,難以褪下的狂熱裡,多出瞭一點委屈。
為什麼打他呀。
手背紅瞭一會兒,隨後直接腫瞭起來。
月笙也沒想到自己尾巴的力氣會這麼大,她隻是輕輕甩瞭一下尾巴而已。
難怪說人類很難捕捉到人魚。
所以,原主居然一直都沒有反抗,也太天真善良瞭吧!
她對上男人那雙泛著淡淡委屈的眼睛,輕聲開口:
“不經過允許就觸碰人魚,是不禮貌的呀。”
男人眨瞭眨眼,因為月笙和自己說話而興奮地湊近,又因為月笙的話而感到疑惑。
他啞著嗓子重復:“不禮貌?”
月笙聲音又乖又軟:
“是的呀,你要對我做什麼,要先詢問我,我同意瞭,才可以哦。”
男人摸著火辣辣的手背,歪瞭歪頭。
他第一次聽到這種道理呢。
原來是需要詢問的嗎?他殺掉人,他做實驗,從來沒有詢問過呀。
可是如果是小人魚的話——
他點點頭,狂熱詭譎的雙眼認真看向月笙:
“摸摸,可以嗎?”
沙啞生澀的嗓音,試探的口吻。
即便是戴著一張平庸的面皮,月笙也覺得好可愛。
她忽然想逗逗他。
“不可以呢~”她軟綿綿回應。
男人愣住瞭。
沒人告訴他,遇到這種問題應該怎麼辦。
是因為他剛剛說把所有人殺掉,但是沒有殺成功,所以她不願意瞭嗎?
一定是。
男人很快找到瞭月笙拒絕的理由。
他環顧四周,估計瞭一下這些人馬的戰鬥力,還有自己身上剩餘的毒和暗器,難過地垂下瞭眸子。
“太多瞭,難,對不起。”
月笙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錯覺瞭。
這種詭異陰森的毒蛇身上,為什麼會出現狗狗的味道啊!
她忍不住笑瞭一下,男人猛地抬頭,貪婪盯著她的臉。
毒蛇在這一瞬間,又露出瞭信子。
隻有月笙會在這種眼神下感到愉悅,甚至放松。
她軟著嗓音問道:
“不用殺人啦,我叫月笙,你叫什麼?”
男人叒愣住瞭。
半晌,搖搖頭:“不知道。”
一個怪物,哪裡有名字。
月笙瞇著眼睛笑瞭起來:“那你叫隱澤吧,好嗎?”
又是給老師取名的一天,快樂。
男人重復瞭一下這兩個字,剛想點頭同意,忽然聰明瞭一下——
“好,但是,要,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