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山莊,洛冉傢中。
上午11:30分。
在整理完從學校帶回來的行李後,哪怕以洛冉現在的身體素質,也不禁累得夠嗆。
走進浴室,舒服地洗瞭個溫水澡,再穿上一身輕柔舒適的睡衣,洛冉才感覺狀態又回來瞭。
臥室內,小床上。
正午陽光,從半拉的窗簾縫隙透瞭進來,將房間分隔成一明一暗兩個區域,洛冉躺在床上當即挪瞭挪身子,讓自己處於暗區,離開刺眼的陽光。
“叮——”
手機傳來微信新消息提示音。
洛冉迅速拿起在床頭櫃充電的手機,點開微信。
聊天界面上,【人間在逃仙女聯盟】微信群,迅速被頂到瞭最上方。
白思寧:“老大,我已經到傢嘍!”
緊接著。
“叮——”
“叮——”
又是兩聲提示音,舒靈和藍天心也發來瞭消息。
舒靈:“平安到傢,感謝小白安排的豪車!”
藍天心:“我也到傢啦,對瞭思寧,司機師傅還幫我搬瞭行李呢!”
白思寧:“嘻嘻,不客氣喔!”
洛冉指尖輕觸屏幕,一條消息立即發出:
“我也到傢瞭,正想著中午準備吃些什麼。”
“@洛冉,老大,我也是誒,正犯愁中午吃什麼呢。”
白思寧發瞭個“饑餓”的表情說道。
藍天心打趣道:
“思寧,【正白假日酒店】裡的美味佳肴,難道還不夠你選的嘛,哈哈!”
舒靈沒有參與這個話題,她發瞭個“困”的表情,在群裡說:
“老大、小白、小藍,你們聊著,我太困瞭得先補補覺,我的午飯就在夢裡吃吧,畢竟夢裡啥都有,哈哈哈!”
舒靈這麼一說,屏幕前的洛冉、白思寧、藍天心,三人不由打瞭一個哈欠。
昨晚晚睡今天早起,再加上悲傷愁緒侵染,大傢心裡一直壓著的睡意,此刻洶湧襲來。
白思寧:“我突然也好困,不行瞭,越說越困,老大、藍藍,我也先休息去瞭。”
藍天心:“睡吧睡吧,我打掃一下傢裡衛生,給爸爸的腿按摩按摩,然後也準備睡個午覺。”
藍天心消息發出來後,群裡立刻出現洛冉三人關切的話。
洛冉:“天心,叔叔的腿傷現在怎麼樣瞭,有需要大傢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
舒靈:“小藍,千萬不要和我們見外,你的事就是我們大傢的事!”
白思寧:“藍藍,現在天氣慢慢熱瞭起來,萬物生長,相信叔叔腿傷一定會加速好轉的!”
少頃之後。
藍天心感動地回復大傢:
“老大、舒靈、思寧,謝...謝謝你們,我爸爸的腿傷比我上次回傢的時候,已經好瞭很多;
中心醫院的醫生說,隻要堅持按摩配合藥物治療的話,爸爸他就會有擺脫輪椅,重新站起來的那一天!”
看到藍天心的回復,洛冉三人心裡都松瞭一口氣,經過小張哥的事情後,大傢對命運的無常,有瞭更深層次的認識。
如今,她們隻希望身邊每一個人,都能夠平平安安地。
一念至此。
洛冉腦海中,驀地想起另外一個人。
“也不知道申隊他,現在到底怎麼樣瞭,小張哥這一關,對他來說一定很難過......”
這般想著,洛冉退出微信點開通話記錄,找到申隊的手機號碼,當即按下撥打按鈕。
“對不起,您現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nowisnotansweredforthetimebeing.Pleaserediallater.”
洛冉失望瞭。
聽筒裡傳來地,依舊是沒有絲毫感情的提示音。
“申隊,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啊……”
洛冉憂色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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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天吳省姑蘇市,一處鄉下。
這裡是真正意義上的江南水鄉。
黛瓦趁粉墻,煙雨見舟楫。
傢傢有水,戶戶養花。
此刻,申張正義孤身一人,在一條兩邊墻根佈滿青苔的小巷裡走著,他沒有多餘的心思,駐足欣賞這小巷的幽深與靜謐。
隻因為在腳下這條小巷裡,有張勇的傢。
這是申張正義第二次來。
他還記得上一次來是過年的時候,恰逢張勇從二級警員晉升一級警員,雙喜臨門,邀請他來傢中做客。
(ps:我國警銜體系為五等十三級:
1、總警監、副總警監;
2、警監:一級、二級、三級;
3、警督:一級、二級、三級;
4、警司:一級、二級、三級;
5、警員:一級、二級)
故地重臨,物是人非。
過往的那些回憶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朝申張正義洶湧襲來。
“小張......”
來到張勇傢門口,申張正義幾次想要叩門,但伸出去的手,在即將觸碰到門的剎那,又縮瞭回來。
如此往復好幾次後,他怪異的舉動,引起瞭街坊鄰居們的警覺。
“嘿,你幹什麼的啊?”
“大白天,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
“你看著有點面生啊,不是我們巷子附近的人吧?”
......
“大傢不要誤會,我是這傢人兒子的朋友,現在來找他們是......”
申張正義話沒說完,就被一位坐在門口洗衣服的白發阿婆打斷:
“那你來得不巧啊,他們夫妻倆都出去上班瞭,要等晚上六點鐘左右才能回來。”
聞言,申張正義眉頭一跳,訝異道:
“阿婆,我記得他們兩夫妻不是都在務農嗎?怎麼會突然上班去瞭?”
申張正義明明記得張勇提起過,父母在傢租瞭三十多畝地,專註農忙之事。
阿婆搖瞭搖頭,不滿道:
“現在這世道,一瓶糧食還沒有一瓶水貴,種地才能種幾個錢啊,要不是有國傢三農政策補貼撐著,農民靠種地,連自己都養不活,更何況還要養傢糊口叻!”
接著。
阿婆黃濁的眼睛,望向張勇傢門口叢生的雜草,感嘆說:
“他們兩口子現在不種地改到城裡去上班,不就是為瞭能幫襯下小勇子麼;小勇子這孩子有出息啊,在S市做人民秩序員,公務員叻!
但S市的房子價格死貴瞭,而且小勇子今年還要結婚,這哪兒哪兒都需要用錢誒!”
聞言,申張正義沉默不語,心痛如刀絞。
他隻能蹲下身子,徒手去拔張勇傢門口的雜草,哪怕被毛刺的草邊劃破手,他也沒有停下來。
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誒、誒、誒,你這人怎麼回事,手都流血瞭還不管得吶,嚇死個人來!”
阿婆嘴上埋怨說著,但身體卻立刻動瞭起來,她放下手裡在洗的衣服,轉身回屋從一個紙盒子裡,拿瞭兩張創口貼出來。
“喏,這是小勇子心善,給我這老太婆買的創口貼,便宜你瞭拿去用吧。”
申張正義渾身一震。
他接過創口貼,蹲坐在門邊,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緘口不語,見狀,阿婆搖頭,回到自己門口繼續洗衣,不再去管申張正義。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
當夕陽西沉,小巷口傳來電瓶車“滴、滴、滴!”的喇叭聲時,申張正義驀然站瞭起來,目光遙遙望向路口,怔怔念道:
“下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