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主的眉毛攏在一起,舒展不開。
青年看在眼裡,伸出手指,慢吞吞地在她眉心間按瞭按,想把她的憂愁撫平。
“別、擔心。”
他笨拙又真摯的安撫著唐柔,明明沒有溫度的俊美面龐,因這略顯天真的動作,而平添瞭一層柔和。
唐柔松瞭神情,點頭。
她打開通往後車廂的小門,進去給他找水喝。
幸運的是,這輛車上載著她和阿瑟蘭之前在服務區買的東西,不但有水和功能飲料,唐柔還看見瞭巧克力。
沒有吃飯,正好可以用巧克力填補一下饑餓感。
她抱著東西回瞭駕駛室,擰開一瓶水塞進阿爾菲諾懷裡,“把它喝完。”
自己拆開巧克力吃瞭幾顆。
阿爾菲諾好奇地看著她,也伸出手捏瞭幾顆巧克力,模仿著她的樣子,撕開糖紙塞進嘴裡。
唐柔剛開始還覺得他有樣學樣的行為很可愛,可幾分鐘後,她就深深地後悔瞭。
柔軟冰涼的觸手纏上瞭她的小腿,腰,甚至還有脖頸。
它們輕柔地收攏瞭角質刺,無數個軟糯的吸盤充滿依戀地輕輕吮咬她的皮膚,像極瞭細密的親吻。
唐柔頭皮發麻,難以置信地拽開觸手,朝副駕駛看去。
看到瞭阿爾菲諾滿眼的愛意。
他看起來像快融化瞭,整條魚癱在座椅上,側著頭看著她,而那種充滿孺慕和癡迷的愛意,在對上她的視線後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青年黏黏糊糊地湊過來,一副想要和她貼近的模樣,卻身形不穩的晃蕩著,幾次險些栽倒在座位上。
什麼情況?
唐柔視線落到瞭巧克力的包裝紙盒上,上面寫著花體加粗的“15%朗姆酒心”幾個大字。
“……”不會吧。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小章魚,對方軟塌塌的觸手纏住瞭她的腰,整個人趴臥著,試圖將自己塞進她的懷裡。
很顯然,已經是一隻吃酒心巧克力吃到眩暈的魚瞭。
青年耳垂發藍,幾乎羞赧得快要滴血,他趴在唐柔腿上,仰起臉由下自上看過來,一雙濕潤的眼眸像泅瞭湖水般亮晶晶的。
唐柔覺得他不像醉瞭酒……心巧克力,而像失瞭智。
這涉及到一個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問題,她的這條實驗體,在智商上似乎有一點點……低於平均水平。
阿瑟蘭好奇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什麼動靜?你們在幹嘛?”
唐柔迅速拉上後車廂的擋板。
結果再回頭,青年那雙漂亮的眼睛下也透出薄薄的藍暈,上半身微微抬起,幾乎要貼到她身上。
唐柔面癱著一張臉將人推開,“別動!”
對方卻根本意識不到她在說什麼,甚至用自己的臉,輕輕蹭瞭蹭她推過來的手心。
唐柔頭皮都麻瞭。
更糟糕的是,幾條觸手在這個時候纏上瞭她的手腕,看似柔軟無力,卻絲毫掙脫不開。
青年安安靜靜滿含愛意地看著她,像個乖巧的大型犬。
看著眼前他認定的伴侶,阿爾菲諾產生瞭想把她帶進深海的念頭,因為那樣就能同時擁有喜歡的人和喜歡的大海。
他感覺十分可行。
唐柔將他的臉一把推開,朝身後的擋板求助,“阿瑟蘭,幫我找個結實點的捆綁工具。”
“捆、捆綁?”
阿瑟蘭的聲音顫抖中帶著一點興奮,“這是在車上,不好吧?不過也不是不行,反正你想做什麼我都是支持的……”
“……”唐柔按耐住抓狂的心情重復瞭一遍,“阿爾菲諾失控瞭,快幫我找個捆綁工具。”
沒什麼比“失控瞭”三個字更讓阿瑟蘭恐懼。
不一會兒,一捆用來綁帳篷防風釘的綁帶就被她丟瞭過來。
青年正被唐柔用力捂著嘴按在兩個座位中間,眼中流露出委委屈屈的神色,纖密微垂的睫毛顫抖不止,一副被欺負瞭模樣。
他嘗試著起身,毛毯從肩膀脫落,露出蒼白的上半身。
唐柔倒吸一口冷氣。
以前看習慣瞭不覺得有什麼,今天怎麼覺得這個畫面格外的……目光劃過顏色極淺的小**,她有種大腦中瞭病毒的宕機感。
而在她宕機的片刻,阿爾菲諾已經坐瞭起來。
他學著唐柔的模樣,輕輕地推瞭一把她的肩膀,將一臉錯愕的唐柔,向小雞崽一樣毫無反手之力的推到瞭座椅上。
唐柔一臉懵,甚至來不及反應,兩條蒼白的手臂便撐在瞭左右耳畔。
這是什麼霸總壁咚姿勢!太糟糕瞭!
青年居高臨下朝她俯身,高挺的鼻梁輕輕地在她面前嗅聞著,距離極近。
那雙濕潤的綠眸子仔細地觀察著她的反應,眨瞭眨眼,似乎有些羞赧,視線順著她的五官一寸寸下移,落在瞭唇上。
越來越濕潤,越來越灼熱。
“……”唐柔開始確信他在戳手機時,一定瀏覽到瞭某些不屬於海洋世界的信息。
互聯網害人不淺。
她向下滑,試圖從青年的雙臂間滑出去,卻被他一把撈回來,半拖半拽往自己懷裡帶。
唐柔抵死不從,兩個人推拉不止。
阿爾菲諾眨瞭眨眼,率先松瞭手,生怕把她扯壞瞭。
阿瑟蘭敲窗戶,“怎麼樣瞭柔?需要鎮靜劑嗎?我看後車廂裡有。”
這個真的需要!
唐柔抱著最後一絲耐心和酗酒章魚講道理,“阿爾菲諾,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瞭。”
生氣兩個字有一定威懾力,他停下來思索兩秒,面上的神色更委屈瞭。
觸手固執地不願意放開她。
看來裝生氣這招沒用瞭。
唐柔大腦飛速旋轉,忽然柔柔地笑瞭,反客為主的按住他的肩膀,聲音溫和,“先別動好嗎?”
吃軟也吃硬的阿爾菲諾立即就在飼主的溫柔笑臉中,七葷八素瞭起來,眼神迷離地看著她。
唐柔:他果然不是很聰明。
她又如法炮制地推開瞭青年纏在身上的觸手,對他笑著,“這些也別動,好嗎?”
阿爾菲諾思索瞭片刻,維持著最後一絲倔強,可還沒來得及搖頭,就感受到飼主輕輕捏瞭捏他的觸手尖。
“聽話好嗎?這樣我不舒服。”她的聲音聽起來更溫柔瞭,“你一向很聽話的,對不對?”
青年作為一隻軟體生物,十分合格的軟成瞭一灘水。
他感覺自己快要在飼主的溫聲細語中融化瞭。
“真乖。”
唐柔獎賞性的摸摸他的臉,抽出帳篷用來掛防風釘的綁帶,在他面前拉開,
“那現在,我可以把你的手綁起來嗎?”
還要……綁起來嗎?
阿爾菲諾不懂,但覺得很厲害。
他大腦幾乎失去功能,無法對飼主的輕聲細語生出警惕,乖乖的伸出瞭手,一臉天真的看著她。
然後在她“真乖。”、“阿爾菲諾好聽話。”、“我最喜歡聽話的阿爾菲諾”這一聲聲哄騙中,被捆住瞭手。
“現在我們玩一個木頭人遊戲好嗎?”
唐柔笑得更溫柔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