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謝過那姑娘,匆忙打好飯菜回宿舍把消息告訴瞭周洵。
“洵哥,你說明兒要來的大人物,會不會有咱們想見的人啊?”
周洵趁著薑楠去食堂這一小會兒,已經把屋裡能夠得著的窗簾都掛好瞭。
“有可能,查理不是說他前年是在一個醫學講座上重遇那人的嗎?我猜測,那人估計也跟醫有關,否則沒事跑講座幹什麼?”
薑楠垂眉:“說得有道理……就算沒瞧見那人,那位朱姓醫生作為活動重點負責人,肯定會來吧?”
“會來。”周洵答得十分篤定。
“喲,”薑楠開飯盒的動作一停,“你咋這麼肯定呢?”
京市大學食堂夥食肯定不如傢裡,熱菜沒幾個,醬菜咸菜倒是不少。
薑楠轉瞭一圈,最後也隻打瞭兩個饅頭一些豆角。
她撿起一枚饅頭,往裡面塞瞭些豆角。
“你出去的時候,隔壁的老師過來幫忙瞭,我順便就打聽瞭一下。”周洵接過包著豆角的饅頭,幹脆地吃瞭起來。
周母做饅頭會擱白糖,吃著甜甜香香的,這食堂的饅頭沒有放糖,幹巴巴的。
薑楠咬瞭一口,有些嫌棄地皺起眉。
這真怪不得她嬌氣,實在是上輩子的她後半生吃得不說山珍海味,起碼也沒虧待過嘴。
重生以後就在周洵傢裡,周母是個舍得吃的,薑楠這就被直接養刁瞭胃。
饅頭硬塞不下去,薑楠直接將它擱回瞭飯盒:“隔壁的老師?男的女的啊?”
周洵盯著那隻咬瞭一口的饅頭:“女的。”
薑楠酸酸的開玩笑:“洵哥,你這人在傢中坐,就有人把消息送上門,可真是……嘖嘖嘖。”
周洵勾勾手指:“是啊,她還給我送瞭禮物,你要看看嗎?”
如果說之前薑楠還是開玩笑的意思更多,那現在就是真的有些吃味瞭:“還有禮物啊?”
薑楠的語氣酸溜溜的。
周洵微微一笑,搖著輪椅到課桌抽屜裡扯出瞭一張畫:“呶,禮物。”
畫的筆觸十分幼稚,勉強能看出來是畫瞭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坐在疑似輪椅的東西上,女的站在一旁,腿就是兩根筆直的柱子。
“……”薑楠一臉鬱悶,“洵哥,這畫傢幾歲啊?”
周洵露出個好看的笑:“還行吧,也就剛剛七歲。”
薑楠:“……”
周洵表示,皮瞭一下很開心。
“七歲的小姑娘你也能問出話來,那你還是很厲害啊。”薑楠將不吃的饅頭推給瞭周洵,“我肚子飽,你吃吧。”
周洵眉頭都皺瞭起來:“你這樣不行……”
“還有點不習慣,”薑楠討好地一笑,“再過幾天應該就能適應瞭。”
周洵捏捏手裡的饅頭:“去買些鍋碗瓢盆什麼的,有空的話,我來做飯。”
“洵哥!”薑楠又是驚又是喜,整個人都明亮瞭起來。
周洵揉揉鼻尖,扭頭轉向另一邊。
薑楠知道這人好面子,臉皮薄,為瞭自己未來半年有口好吃的,她決定不表現得過於激動從而讓周洵惱羞成怒。
“洵哥,那位七歲小娃娃認識朱醫生?她怎麼確定明天朱醫生會來?”
“她也姓朱。”周洵笑瞭,“我們運氣不錯,咱要找的朱醫生,正好就是小姑娘的親叔叔。”
就像周洵說的那樣,這運氣確實是沒誰瞭。
薑楠心想,就算明天不方便跟朱醫生談話,也可以先跟這小姑娘這一傢子打好關系,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薑楠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老天爺的寵兒。
原本隨便一住就住在自己想要接近的人邊上已經夠幸運瞭,沒想到第二天的開班儀式上,除瞭朱醫生之外,她還成功見到瞭一個人。
那是一名氣質絕佳的中年婦女,穿著身雍容低調的絨面旗袍。
都不需要聽旁人多做介紹,薑楠從她那與自己至少有七分相似的輪廓,就能猜測出這位估計就是那幾人口中的“杜夫人”瞭。
開班儀式搞得很正式,先是校長、副校長一通講話,再又是活動的組織者和負責人各種介紹和鼓動,然後還有學生代表上臺發言,最後是集體宣誓,朗讀偉人語錄。
等一系列的流程走完,這才換瞭個場地,來到會堂後面的大操場上,準備開始第一輪入學考察。
空曠的場地上連夜支起瞭連片的頂棚,棚蓋下是一張張排成橫列的桌子,上面放著托盤和器械工具。
插班生們都知道接下來的是第一輪考驗,一個個都抻直脖子往棚裡面瞅。
“同學們靜一靜,”開口說話的人正是那位薑楠想要接近的朱醫生,“接下來,我們將要開始入學的第一次考核,也就是說你今天的成績將直接記入後續的評價,請各位務必好好發揮。”
學生群中一片嘩然,他們原本都以為今天這隻是一次模擬,目的是摸摸他們的底子,哪裡想到剛來第二天就直接考試的!
朱醫生似乎還挺享受這群小年輕們的慌亂緊張,神采奕奕道:“同學們,我們今天的考題是縫合,大傢面前的桌子上有縫合材料,我們按照昨天已有的分組,以組為單位對縫合對象進行縫合,老師們會給你們打分。”
“老師!”有人舉手喊道,“我不是外科醫生,不擅長縫合!”
朱醫生的臉冷瞭下來:“我們是醫生,哪怕不是專業外科,縫合傷口這樣的事難道不是必備技巧嗎?而且,你有小組,我們的成績是以組為單位的。”
此時薑楠離朱醫生很近,她也稍稍舉起瞭手:“老師,可以單人小組嗎?”
薑楠的聲音很動聽,朱醫生循著聲音看過去,在看清薑楠長相的一剎那就是毫不掩飾地一怔:“杜……”
“我不是,”薑楠笑著忙擺手,“您認錯瞭。”
最初的錯愕過後,朱醫生也看出瞭薑楠不是杜夫人。
他歉意地笑瞭笑,卻是忍不住多看瞭薑楠好幾眼:“這個同學,你剛剛說什麼?單人小組?”
“嗯,”薑楠點點頭,“我就隻有自己一個人。”
朱醫生眉頭一皺:“你哪個地方來的?怎麼會沒有小組,昨天不是已經通知過各個組長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