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薑楠有反應,周婭就耐不住性子,率先開瞭口:“誰和你是一傢人?有些人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瞭,我嫂子跟你們可毫無瓜葛。”
“還得饒人處且饒人,真當自己是個人物瞭,我要是到瞭你這歲數,還得到派出所來贖人,就幹脆抹脖子算瞭,活著也是丟人。”周婭說完,還不服氣翻瞭翻白眼。
薑楠聽瞭這話,恨不能把周婭的嘴封上。
薑楠暗搓搓地在周婭的腰上擰瞭一下,在她回頭的時候,特地使瞭個眼色。
而兩人的小動作,逃不過在場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位江老爺子。
“薑楠,你是我們江傢的人,還留著我們江傢的血,爺爺希望你不要在外面交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給自己丟人不要緊,丟瞭江傢的臉可不行。”
薑楠聞言,露出無辜又很稀奇的表情來:“江傢還有啥臉?連個女兒都教不好,在醫院把人命當兒戲,你說的這就是江傢的臉面嗎?”
薑楠原本的打算就是去江傢走一趟,扯開那層遮羞佈,大大方方地挑明問題。
最起碼也得告訴對方自己的底線在哪裡。
可現在,她卻不準備這麼做瞭。
和江傢人,講不通道理。
真口舌之利,還不如掄圓瞭拳頭砸過去有用。
隻有她的本事比他們大,達到讓他們望塵莫及的地步,才能讓這群自私且卑劣的小醜透出本性來。
薑楠直接在派出所的文件上簽好瞭字,帶著人就走。
出瞭門,薑楠撇瞭眼周婭,無奈開口:“你這張嘴,啥時候能改改?江傢那些人小肚雞腸,上次的事兒你忘記瞭,現在可是在派出所,江老爺子啥身份,你跟他說話這態度,你不是又想留在派出所過夜吧。”
周婭很是不服氣:“不是看著咱們占據上風,才這麼說嘛。嫂子,我咽不下這口氣。”
薑楠拍瞭拍她的頭,安慰道:“就算是咽不下,也不能明火執仗的來,燉刀子割肉才是真的疼,有些時候還得是自己本事大瞭,才能踩得死這些小鬼。”
周母跟著兩人來到外面,握著薑楠的手道:“哎喲天老爺,總算出來瞭,一到這裡我就心慌。走走走,小洵說你這些日身子虛,別生氣,媽去供銷社買瞭點肉,回去給你做水汆丸子,熱乎乎的,你也能舒服點。”
正說這話,還沒等薑楠三人上車,江傢的司機就追瞭出來。
他伸手遞上一張紙片,那上頭寫著一個地址。
“薑楠同志,這是老爺子讓我交給你的,他老人傢年紀大瞭,就是想見你一面,這才特地跑這一趟,還是希望你能給個面子,明天到這上面的地址走一趟,老爺子說瞭,他絕不會害你的。”司機像是生怕薑楠拒絕,把那紙片往她手裡一塞,扭頭就跑。
周婭見狀,搶瞭那個紙片,就想追上去:“你給我站住!誰要去見他?”
沒等周婭跑出去兩步,薑楠就將人叫住瞭:“行瞭,東西留下來,咱們也快回去。”
天已經暗瞭下來,冬天的京市冷風還是凍骨頭的。
薑楠帶著周婭和周母坐瞭公交車,三人回瞭問心堂。
流感已經過瞭,除瞭買藥的病人不算太多。
忍冬也在忙裡偷閑看著書。
臨近七點,周洵也回來瞭,他提著一些凍貨,交給瞭周婭,一傢人熱熱鬧鬧地吃起瞭飯
藏不住事的周婭還在飯桌上,就把江傢約人,和杜月娥上門的事給抖落瞭出來。
周洵臉色一沉,扭頭看向身旁的人,語氣不善:“咋不讓忍冬通知我?”
薑楠正喝著丸子湯,一張小臉被熏得紅撲撲的,聽到他的話,含糊回答:“又沒多大的事,哪還用得著讓你特地跑回來一趟?你那玉石生意正忙著,陳傢沒找你麻煩吧?”
這些天,薑楠一直擔心,生怕因為之前的事影響瞭周洵的生意。
可在這檔口提起來,怎麼看都像是在轉移話題。
瞧著薑楠有些心虛的模樣,周洵那雙幽深的眸子暗瞭暗,身子朝著她靠瞭靠,小聲開口:“等吃完瞭再收拾你。”
跟著他扭頭看向其他人,眼中泛著冷意:“江傢的人要是再敢來,你們就直接打棍子給我打出去。”
他周洵從來不怕麻煩。
江傢還敢打他媳婦的主意,就別怪他這粗人不客氣。
吃瞭飯,周洵直接駁回瞭薑楠想去看書的建議,抱著人就上瞭樓。
到瞭床上,他這樣的滾燙的大掌摁在瞭薑楠的小腹上,責怪的掐瞭兩下。
“薑楠同志,咱們之前咋說的來著?是不是說瞭,有事情不能瞞著對方?這才不到兩天,就又變卦瞭是吧?”
薑楠靠在男人的懷裡,小腹上傳來的溫熱感緩解瞭墜痛。
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
她擺弄著手裡的紙片。
“我隻是接瞭這個紙片,又沒說一定要去,再說瞭,我啥時候說自己一個人去瞭?江傢想給我擺個鴻門宴,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能不能吃得下一桌子好東西才行。”
*
第二天上午,周洵直接將人約到瞭江傢定好的聚華大飯店。
就連包間都隻隔瞭一堵墻。
他提前半個小時到場,還帶瞭兩個休年假的戰友。
而薑楠不緊不慢地給自己編瞭個辮子,照舊穿著那件夾襖,戴著圍巾出瞭門。
等她到瞭聚華大飯店,江文博已經凍得滿臉通紅。
那蓋到腳踝的呢子外套根本壓不住風。
他一見到薑楠,就忍不住發作:“你真是不像話,哪裡有晚輩等小輩的道理?都到京市瞭,跟著科研院的老教授處事,這點規矩都不懂!”
“又不是我主動邀約的,既然是邀約我的,就要有邀約的態度。”薑楠毫不避諱地對上瞭江文博那幾乎吃人的眼神,一字一頓地繼續說:“你們江傢人求人辦事要都是這個態度的話,那今天這頓飯就不用吃瞭,麻煩你上去告訴江老爺子,我薑楠沒興趣仰著脖子看人。”
說完話,薑楠扭頭就要走。
江文博氣得面色漲紅,強壓下心頭的怒氣,忙把人攔下瞭:“薑楠,老爺子雖說退休瞭,但想搞你這個黃毛丫頭還是輕而易舉,看他還念及親情,你得瞭便宜就給我乖點,上去!多大的人瞭,還要我教你,像啥話!”
“小時候沒教,現在輪得著你教?把自己當東西瞭!”薑楠退後一步,避開瞭江文博伸過來的手,滿臉嫌棄。
江文博覺得她簡直油鹽不進,想著來硬的不行,他又軟化瞭態度:“好好好,咱們先不提這件事,外頭太冷瞭,有啥話進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