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也在這時開瞭口,“而且這兩天有幾個科研院的人找到我,就是想讓我們繼續幫他們賣貨,還說之前談的條件全都作數,隻要我們能繼續幫他們賣增白霜,一切條件都可以不變。”
紅姐話還沒說完,就撇著嘴,嫌棄地補充,“我之前咋沒覺得這些人的臉皮這麼厚呢?咱們當初東西賣得好好的,他們見著眼紅,現在自己拿回去賣瞭,覺得掙不著錢,又想拉我們出去給他們幹活,想得倒美瞭!”
薑楠聽著三人的話,臉上沒有半點意外的表情。
她打從離開科研院的那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這搞研究和做生意完全是兩碼事。
科研院的那些人搞研究是強項,可做生意,那就是兩眼一抹黑。
尤其是之前增白霜的售價已經定格瞭,刨除去原材料成本和其他成本,一瓶增白霜,她才賺瞭不到五毛,再加上員工的開支,這利潤就更小瞭。
她之所以能掙著錢,全都是因為銷售量大的原因。
現在老百姓的經濟水平是有限的,想賺錢就隻有量大實惠,這一條路可走,隻有讓老百姓覺得能占著便宜,那這筆買賣才能做得通。
和科研院的人才不會想到這一層。
他們知道自己做研究的不容易,就想把一切成本都加在增白霜上,對其所附註的東西遠超過瞭增白霜的實際價值,因此他們必然得漲價。
可價格一漲,就會引起老百姓的反感。
再加上之前冒出來的假貨一事,薑楠就已經讓各個鋪子掛上瞭,隻此一傢的牌子,且都在當地的報紙上刊登瞭。
這突然就不賣瞭,必然會讓人覺得不對勁。
再加上這個時候的消息閉塞,科研院選擇自己售賣增白霜的事兒,遠沒有那些鋪子不再賣增白霜的時候傳得快。
一來二去,就會有人對科研院賣的東西產生懷疑。
三人成虎的故事,可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薑楠面上帶笑,從抽屜裡摸出瞭幾個信封,交給瞭在場的三人,“這裡面是你們這個月的工錢,都先點點,看看數對不對得上?”
鐘姐捏著信封,有些為難,“小薑啊,這錢姐不能拿呀,你這現在也不容易,再說瞭那面膏本來就是咱們說好的。”
紅姐也是把信封推瞭回去,就連吳濤都沒拿錢。
吳濤把信封擱在瞭桌子上,“薑楠同志,當初要不是你出手幫忙,我們廠子早就倒閉瞭,而且沒瞭增白霜的這個生意,你還願意把面膏的生產交給我們,就已經幫瞭我們大忙瞭,我們雖然簽瞭合同,但這一碼歸一碼,這錢我可不能拿。”
看著三人的反應,薑楠的心中湧過瞭一陣暖意。
但她再次把錢退瞭回去,“你們也說瞭一碼歸一碼,既然咱們都已經簽瞭聘用合同,你們就算是我的員工,每個月給你們開工錢,就是我這個當老板該做的,其他的事不用你們操心。而且這次回去之後,你們都準備準備,我覺著用不瞭多久,增白霜就可以重新出現在你們的鋪子裡瞭。”
薑楠這話說完,三個人都是一愣。
鐘姐更是猛地瞪大瞭眼睛,“你是說……”
薑楠勾著嘴角笑瞭,“原以為是塊夾到嘴裡的肥肉,隻需要吃現成的就行,可真咬進嘴裡才知道是塊硬石頭,這石頭不好啃,難道不應該趁早吐出來?非要等它把牙都硌掉瞭,才肯松口嗎?”
三個人聽到這話,豁然開朗,留在傢裡和薑楠一起吃瞭頓飯之後,就連夜離開瞭問心堂。
而當天晚上,趙老板和周老板的電話就打到瞭聚華大飯店。
有薑楠的提前交代,錢經理隻說聯系不到薑楠,就直接掛瞭電話,連多說一句廢話的機會都沒留給兩人。
沒過三天,問心堂就又來人瞭。
這次過來找薑楠的,還是之前那幾個把她帶過去的研究員。
幾個人一進門就滿臉尷尬地左看右看,領頭的硬著頭皮開瞭口:“薑楠同志,我們副院長想請你過去一趟。”
薑楠從一堆資料裡抬起瞭頭,可還沒等開口,旁邊的任廣華就冷哼瞭一聲。
“哼,你們崔副院長還真是好大的口氣,你們科研院都已經把薑楠同志給除名瞭,說把人帶過去就把人帶過去,你當你們那啥地方?你們科研院的大門是鑲金邊瞭嗎?”
領頭的研究員尷尬地笑著,“任教授,我們也隻是奉命辦事,我們這肚子裡也窩著火呢,可我們這也沒辦法呀……”
薑楠卻在這時打斷瞭他的話,“什麼時候你們崔副院長公開給郭教授道歉,我什麼時候才會去見他,要不然的話,這件事就免談。”
說著話,薑楠緩緩抬頭,“你回去問問崔副院長,我能等得起,就得看你們科研院的經費是不是也燒得起瞭,我聽人說,你們之前訂好的幾個研究項目已經都停擺瞭?既然腫瘤研究的項目你們不願意做,那交給別人也不是啥問題。”
薑楠把整理好的資料遞給瞭任廣華,“任教授,這是目前我現在所掌握的關於腫瘤治療和後續問題的全部材料,這都已經整理好瞭。後面我要是再想起來,再給你補充。”
任廣華捏著手裡的資料,笑得一臉褶子,“好好好,我辦事你放心,腫瘤研究的事,我絕對盡快給你整理一個項目書出來,這種造福病人的大好事,別人不稀罕,是他們沒眼光,我們研究所搶著要呢!”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就扭頭看向瞭那幾個研究員,“你們幾個還站在這幹啥?沒聽見小薑同志的話嗎?還不快回去送消息?老郭當年也是手把手把你們幾個帶出來的,那崔副院長還得叫他一聲師兄呢,他可倒好,是一點情面都不講啊!你們這科研院落到他手裡,算是倒瞭大黴瞭。”
面對任廣華的奚落,研究所的幾個人連個大氣都不敢喘,就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離開瞭。
他們把這事告訴瞭崔副院長後,他一怒之下,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瞭地上,人直接就被氣進瞭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