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人工河中的黑影咬住瞭脖子，鮮紅的血液順著脖頸蔓延在暗潮洶湧的水面上。
他手腳並用奮力掙紮，鮮血被他攪動迅速在河中蔓延。
咕嘟咕嘟。
血色似乎引起更多黑影的註意力。
成串的水泡從水下翻騰到河面，原本無波的人工河像是被燒開瞭一樣，水面翻騰不止。
“芬姐！救我啊！”
男人聲音剛落，兩道黑影從水下猛然竄出，一躍而起，從左右兩側分別咬住他的手臂。
吭哧！
夜色中，骨頭被咬碎的聲音清晰可聞。
更多的血液隨著翻騰的水波翻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像是一塊面包渣掉進餓瞭三天的魚塘，男人甚至沒能再度發出聲音，就被水下躁動的黑影迅速分食幹凈。
意猶未盡的黑影迅速聚集成一團，瘋狂湧向被逼到岸邊的趙拓小隊成員。
岸邊的水位較淺，蜂擁而至的黑影漸漸露出完整的上半身。
借著滿月皎潔的月光，陸笙她們才終於看清這些海怪的真面目。
所謂海怪，上半身形似人類，全身的皮膚呈墨綠色，佈滿瞭形狀不一的厚重鱗片和幹癟的褶皺。
頭頂有一束稀疏的毛發，臉上隻能看到一對灰白色的眼影和兩個小小的鼻孔。
兩隻類似青蛙蹼腳的上肢，下身的魚尾鋒利如刀，在水中的速度堪比潛艇。
“這些海怪好厲害，力量和速度幾乎相當於四階異能者瞭……”張曉娟掏出手機對著海怪瘋狂抓拍。
“你剛才還說人工河沒有海怪呢！”韓蕊不服氣的噘著嘴。
“自然在發展，時代在進步，我們得試著接受新鮮事物，懂不？”
“啊！”
不遠處撕心裂肺的叫聲打斷瞭兩人的鬥嘴。
趙拓小隊剩餘的成員躲閃不及，被海怪們紛紛咬住身體拖入水底。
原本清澈透明的人工河瞬間被染成瞭紅色，河裡就跟下餃子一樣撲騰個不停。
趙拓老婆隻在水面上漏瞭一下臉，就迅速被拽到瞭河底。
“知道這件事告訴我什麼嗎？”
陸笙神色淡漠的掃瞭一眼水面漂浮的斷肢，忽然轉頭看向韓蕊和孫甜甜。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韓蕊一頭霧水。
“錯，這件事告訴我們，有事戀愛腦先死。”
韓蕊空無一物的小腦袋略微思考瞭一下，一臉認真的點點頭：“陸姐，我悟瞭！”
“溜瞭溜瞭回去睡覺。”孫甜甜困得眼皮打架，招呼看熱鬧的幾個人往回走。
正當幾個人轉身離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尖細的嗡鳴。
一隻海怪從河中奮力躍起，張開上肢撲向張曉娟。
“臥槽！幹啥啊！大晚上的不讓人回傢瞭啊！”
張曉娟本能的揮手。
鋒利的土刺拔地而起，剛好擊中海怪的腹部，像串糖葫蘆一樣將這隻怪物紮在原地。
“唔哦唔哦！”
海怪發出刺耳的叫聲，掙紮瞭兩下就沒瞭聲音。
張曉娟逼著韓蕊用種子召喚出兩根手臂長的豆芽，舉著豆芽試探著扒拉瞭兩下。
“應該死透瞭。”
捅咕半天都沒反應，張曉娟回身招呼陸笙等人。
“這是……美人魚嗎？”韓蕊縮在陸笙身後，隻露出兩隻大眼睛遠遠看瞭一眼。
“那這兩年水污染可夠嚴重的，美人魚都被化學污染弄成這樣瞭。”張曉娟看瞭一眼土刺上那張佈滿皺褶的臉，忍不住撇撇嘴。
陸笙細細打量著海怪墨綠色的皮膚，視線最後落在右側前肢下面的位置。
海怪全身的皮膚都覆蓋著厚厚的鱗片，隻有上肢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塊稍微光滑的皮膚。
而眼前這隻海怪右前肢的下方，竟然隱隱透出一片鋼筆水的藍色。
“你們看這裡，像不像紋身？”陸笙招呼張曉娟收起土刺，掀起海怪的手臂。
“這不是二維碼嗎？”
肖鈺湊近看瞭眼，驚呼一聲。
一兩年前有段時間網絡上風靡二維碼紋身，經常有情侶之間各自在身上紋個能掃出圖片鏈接的二維碼表忠心秀恩愛。
當初孫甜甜差點就逼著肖鈺去紋瞭一個，後來他在網上搜瞭不少紋身失敗的圖片例子才打消瞭孫甜甜的念頭。
海怪身上模糊的鋼筆水色，剛好和他之前搜過的一個失敗例子的顏色差不多。
“水底下哪來的變態給這麼醜的美人魚紋身啊？”韓蕊大著膽子從陸笙身後鉆出來。
“我知道瞭！”張曉娟托著下巴思索瞭一會，忽然錘瞭下手心。
剩下幾個人同時抬頭，靜靜等待他的高論。
“在水底下，那有沒有可能是海綿寶寶給她紋的，這二維碼其實是蟹黃堡的收款碼？”
張曉娟一臉認真。
陸笙等人：“……”
“陸姐，還有8天時間，我們再找個隊友吧。”韓蕊滿臉嫌棄。
“誒！你們有沒有點想象力啊！”
張曉娟不滿的抗議。
“把你剛才拍的照片給我。”
河邊剩下的海怪早已經消失在河水中，為瞭印證心中的猜想，陸笙隻能從張曉娟的手機裡找線索。
好在張曉娟手機有夜拍功能，連海怪身上的鱗片都拍的清清楚楚。
陸笙將每張照片仔細檢索，最後將其中一張照片放大。
“還記得我們到秦淮城第一天救下的那個女孩嗎？”
陸笙神色復雜，將照片放大遞給剩下幾人。
在她放大的區域內，可以清晰看出距離最近的海怪脖子上掛著一隻形狀特別的小鈴鐺。
“這是那個女孩脖子上帶的鈴鐺！”
因為那隻鈴鐺的形狀很少見，當時孫甜甜還專門留意瞭。
昨天他們在金店消費時她還專門想找相同款式都沒找到。
“她怎麼會變成海怪瞭呢？被魚寄生瞭？”
陸笙眉心微皺，“剛才河裡起碼有幾十隻，就在陳東升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
“這些海怪就是他制造出來的……”孫甜甜等人恍然大悟。
可他已經擁有瞭富可敵國的秦淮城，為什麼還要制作這麼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