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這種突變可逆嗎?”一直沒說話的許亦忽然開口。
肖國政搖搖頭,“單向突變,不可逆。”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心裡稍微好受瞭一點。
結果瞭那些海怪,也算是讓他們解脫瞭。
“臥槽,這tm陳東升生理殘疾,心理也扭曲啊。明知道這東西成功不瞭,還弄出這麼一堆怪物丟在人工河裡。”張曉娟忍不住爆粗口。
人工河裡那些怪物已經吃瞭不少人,都是拜這些失敗的試驗品所賜。
“典型的反社會人格。”
許亦憐憫的看向實驗床上小小的身體,“陳東升享受制造混亂的快感。”
“這個畜生,炸死他真是便宜瞭。”
馬冬梅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現在把陳東升的骨灰放鐵鍋裡爆炒七七四十九天。
“唔……”
幾人正說著話,實驗床上小小的人影忽然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你們看!她睜眼睛瞭!”
孫甜甜驚呼一聲,急忙拍瞭拍陸笙的手臂。
借著窗口處那抹黯淡的落日,女孩幹癟枯瘦的眼皮微微顫瞭顫。
長長的睫毛像是被雨淋濕翅膀的蝴蝶,艱難的顫動後才緩緩抬起。
那是一雙完全失去瞭生機的眼睛。
幹涸的眼白佈滿瞭紅紅的血絲,黑黑的瞳仁裡沒有一絲光線,就像是被掏空瞭棉絮的娃娃。
“唔……”
小月枯瘦如柴的手指忽然抬瞭抬,無神的雙目最後聚焦在肖國政身上。
“她不想活瞭。”
陸笙半垂著眸子。
小月身上的傷勢太嚴重,全靠上半身插滿瞭管子註入營養液吊命。
下半身的傷口已經大部分爛透瞭,隻要拔瞭管子過不瞭多久就會死。
“小月,不是叔叔不幫你。”肖國政於心不忍,俯身在小月的床邊,“叔叔一輩子隻拿過手術刀救人,就連魚都沒殺過一條。”
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冰點。
眾人面面相覷,不忍看到年輕的生命就此消逝。
“我來吧。”
許亦掏出一根註射器,緩步走到小月床邊。
肖國政盯著註射器好幾秒,略微詫異的抬起頭,“你這是……?”
“氯化物。”
氯化物是安樂死的標準註射劑,但國內目前不支持安樂死,所以肖國政手上沒有相關的藥品。
藥劑進入人體後,會迅速促使患者心臟衰竭死亡,達到安樂死的目的。
許亦修長的手掌緩緩撫上小月的眼睛,先給小月打瞭一針催眠劑,隨後將針管內的氯化物輕輕註入她枯瘦如柴的手臂。
十幾秒後,小月微弱的呼吸漸漸平息,蜷縮的右手終於垂瞭下來。
“這孩子,總算是脫離苦海瞭。”
肖國政和丁瑤偷偷抹瞭一把眼淚。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倆人對小月都有瞭感情。
處理完海怪之謎,眾人在秦淮城的旅程也終於迎來終點。
“肖主任,k3基地誠摯的邀請您和丁主任入駐。”
馬冬梅一改往日的態度,鄭重其事的向肖國政夫妻發出邀請。
“人類終有一天會戰勝末日,但這段旅程註定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在這段黎明前的黑暗,我們急需您和丁主任這樣的醫學人才,幫助人類戰勝天災。”
肖國政和丁瑤相視一眼,又看瞭眼肖鈺和孫甜甜。
“爸媽,我們不會住在k3基地的,但您做的任何決定我們都會支持。”肖鈺握緊孫甜甜的手。
“可是東升集團有這麼多科研器材和我們剛剛得到的成果……”
肖國政面露難色。
為人醫者的初心當然是治病救人,醫學上的每一步發展都是為瞭更好的救治病人。
他有心進入k3基地,又不舍得放棄這些得來不易的科研條件和成果。
“肖主任放心,基地那邊會很快派人來把這些器材全部帶回去。”
呂松拍胸脯打瞭保票。
有瞭這份保證,肖國政夫妻欣然應允。
折騰瞭一天,一行人離開東升集團找瞭秦淮城內最豪華的酒店住下。
等到夜黑風高,陸笙卻帶上火箭和壯壯再次潛入東升集團。
火箭變成迷你哈士奇寶寶之後格外粘人,一直賴在陸笙的懷裡不肯松手。
看著火箭一直纏著陸笙,壯壯氣的胡子都炸瞭。
這隻心機狗!才剛來一天就能跟出來瞭!它的地位岌岌可危!
得想辦法把這隻傻狗弄走!
“火箭,存物資的地方在哪兒?”
曾經繁華一時的東升集團此刻已經人去樓空。樓裡不少東西都被順走瞭,一片狼藉。
樹倒猢猻散,唯一的老板都炸沒瞭,剩下的人也都是為瞭混口飯吃,自然就各回各傢各找各媽。
“嗷嗷!”
火箭從陸笙懷裡蹦下來,一臉諂媚的在前面狂奔,一直帶著陸笙和壯壯找到瞭隱蔽的倉庫。
幸虧陳東升的安保意識強,倉庫大門也用的是虹膜解鎖,這才能留到陸笙過來。
用電子解碼器輕松的破開大門,陸笙側身擠進瞭倉庫。
即使有心理準備,眼前堪比政府儲備糧倉的龐大庫存還是讓陸笙小小驚訝瞭一下。
從糧食到蔬菜再到生活用品金銀珠寶。這裡的種類比陸笙當初掃蕩的超市還要全。
足夠一個小型基地的人吃個十年八年的。
而且還有一些全新沒使用過的醫療器材和藥品原料。這些應該連肖國政夫婦都不知道。
但考慮到自己已經解鎖瞭養殖加成系統,陸笙最後隻挑瞭二分之一的庫存收進空間。
剩下的一半兒就留給k3基地好瞭。
畢竟上一世k3基地已經算是亂世中相對安穩的避風港,給不少流離失所的難民提供瞭容身之地。
……
第二天一早,兩隊人整裝出發。
持續數十天的酸雨仍在下,但雨勢相較之前小瞭一些。
吱嘎!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
車子開到距離K3基地還有十幾公裡時,馬冬梅他們忽然急停。
“怎麼回事?”
張曉娟把腦袋探出車窗張望,“好像撞到人瞭!”
幾個人心思一沉,立刻下車查看。
“怎麼是她?”
看到車前躺著的女人,陸笙微微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