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戳心口子,王氏氣的差點兒一口氣沒倒上來,抬起抖的不成樣子的手,指著臭子娘大吼:
“你咒我兒子,我他娘的跟你拼瞭!”
臭子娘一手叉腰,“老娘還打不過你個絕戶的!”
鄰居聽見動靜趕過來,兩個女人早就廝打到一起瞭。
抓臉扯頭發,鬧騰的不成樣子。
“鬧甚呢!鬧甚呢!都愣著幹嘛呀,快把她倆分開!”
王大娘帶著幾個娘們趕過來,連罵帶扯的才控制住瞭局面,氣的對臭子娘一頓臭罵:
“臭子娘你作死呢,人傢上門說和你倒打起人來瞭!你就欺負二妮好說話不是,擱我我他娘的打死你!”
“就是!人傢都來求和瞭,你倒蹬鼻子上臉瞭!”
“嬸子多餘來!她是個能說話的人嘛!”
……
王氏臉上被抓出瞭好幾道血痕,氣的臉色蒼白,胸口跟刀子剜似的疼,渾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王大娘瞧她樣子不好,趕緊扶著送回去,半路上才見到瞭趕過來的錢長安蘇禾苗,還有手裡拿著菜刀的李翠蘭。
“娘!”
仨孩子瞧見娘披頭散發,臉上還有血痕,一股腦的圍瞭上來。
“娘,你臉上流血瞭……”蘇禾苗趕緊攙扶婆婆,心疼的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趕緊回傢,我給你洗洗去。”
錢長安臉色陰冷至極,並未說話。
王氏看見孩子們,心裡又羞又惱,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我這不是怕他傢告官……她罵我行,還罵我兒子,我不跟她拼瞭我就不叫王二妮!
他娘的,那婆子就是個瘋狗……氣死我瞭,咋就沒打過她!”
錢長安心頭湧上一抹復雜的情緒,娘為瞭一句罵,就這麼護著他。
從小到大,可沒有口口聲聲對他自稱娘的人,這麼護著他的。
李翠蘭氣的抓緊瞭菜刀就要砍人,“娘,你咋被她打成這樣啊!看我不砍瞭那個遭瘟的去!”
“行瞭行瞭,你就別火上澆油瞭!”王大娘趕緊攔著李翠蘭,怕她鬧事兒,一疊聲的說:
“你娘氣的不輕,瞧這臉都沒血色瞭……她心口疼又犯瞭,趕緊回傢緩緩。”
王氏捂著針紮刀割一般的心口,蒼白的臉色的確十分嚇人,腳步也搖搖晃晃的。
錢長安默不作聲,一把將她抱瞭起來,直接抱回瞭傢。
蘇禾苗紅著眼眶,給她洗臉擦藥端茶倒水,忙上忙下的。
李翠蘭想埋怨又不敢埋怨,隻好黑著臉給婆婆攏頭發,換撕破的衣裳。
婆婆就不是那種橫人,跟人打架那不白吃虧嘛!
真是……就是去也要帶她去啊!
王氏被臭子娘惡毒的咒罵堵得心裡難受,靠在炕頭隻是哭,倆兒媳婦怎麼哄都哄不過來。
王大娘陪著她好聲好氣的安慰,晨光媳婦兒和小胖娘他們也都來瞭,又是好一頓勸。
傢裡亂成一團,誰都沒註意到錢長安不見瞭。
……
臭子娘可沒人安慰,小院裡的人早就散瞭。
她臉上沒被抓幾下,就是頭發亂瞭,一邊兒打理著頭發一邊兒眼饞的盯著那盆肥瘦相間的豬肉。
臭子傢有日子沒吃過飽飯瞭,何況見瞭肉!
白得一大盆豬肉,先吃他娘的再說!
老錢傢要是不給銀子,她就天天過去鬧,攪得他傢不得安靜,遲早要逼的他們把銀子拿出來才罷休!
她趕著往灶臺裡添瞭柴火,拿瞭刀美滋滋的切肉,正準備燒肉吃呢,眼角餘光就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瞭面前。
“誰?”
臭子娘冷不丁的嚇瞭一跳,手裡的刀都掉瞭。
錢長安半垂著眸子,深邃的雙眸帶著一抹凜冽的寒意,聲線冰冷,“我傢的肉,你配吃嗎?”
“錢長安!”
臭子娘被那雙陰冷的眸子盯的後脖子一陣陣的冒涼氣,趕緊抓起案板上的刀擋在胸前,哆哆嗦嗦的說:
“你、你要幹嘛?錢長安我可告訴你,殺人償命……”
“哪隻手抓我娘的?”
話音未落,冰冷的聲音從頭頂上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強大的壓迫力讓臭子娘渾身打瞭個哆嗦,連話都不會說瞭,“啥、啥……”
“那就兩隻手一起。”
錢長安聲線淡淡,抬手抓過臭子娘的手,向燒的滾燙的鐵鍋按瞭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滋滋滋……”
臭子娘的手在鍋裡冒起瞭滾滾白煙,手掌爛開,焦臭味撲鼻。
她瘋瞭似的拼命掙紮,無奈錢長安的手鐵鉗一般將她鉗制住,隻能跟條瀕死的魚似的兩腳亂蹬。
可怕的死亡氣息氣氛彌漫著整個院子,臭子娘絕望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娘,娘……”
臭子從屋裡爬瞭出來,抓狂大喊,“錢長安,你放瞭我娘!來人啊,救命啊……”
錢長安兩道犀利的目光射瞭過去,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忘瞭還有你。”
“呃……”
臭子頓時嚇得魂兒都飛瞭,手腳並用的連連往回爬,“不關我的事兒!不關……是我娘打的,我沒打……”
“不妨礙。”
錢長安松開臭子娘,一把薅住她的脖領子,將她拖到臭子面前重重扔在地上,“嚇到我娘的人,也要死。”
說罷,他抬手扼住瞭兩個人的喉嚨。
“長安!”
村長慌慌張張的跑瞭過來,一把抱住瞭他的胳膊,嚇得哇哇大叫,“孩子,快松開!快松開!可不能這樣,殺人要償命的!”
錢長安微微斂眉,冷厲的臉上劃過一抹不耐,“我殺人,不用……”
“相公!”
蘇禾苗緊跟著過來瞭,看到這般場景,驚的尖叫一聲撲向錢長安,抱著他的胳膊直發抖:
“娘、娘叫我來、來看著你,娘說、說讓你別打、打架……得得得……相公,我、我害怕……”
相公這哪兒是要打架呀,他是要殺瞭臭子娘倆給娘報仇!
蘇禾苗嚇得牙齒都在打顫,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殺人是要償命的,臭子他們娘倆再不是東西,相公也不能殺瞭他們呀,被官府抓走可就回不來瞭!
看著那張驚恐到面無血色的小臉兒,錢長安瞬間心軟瞭。
以前,殺人隻不過是他彈指一揮的事,可這裡不是皇宮,他也不是那個心狠手辣陰晴不定的七皇子。
如果七皇子不夠狠,早已在無數次的暗殺中一命嗚呼瞭。
在這裡他隻是王氏的小兒子,蘇禾苗的丈夫,他們隻知道殺人要償命的,卻不知道這些人在七皇子眼裡,不過是隨手就可以碾死的螞蟻。
觸犯七皇子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