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傢人全傻眼瞭,這可咋整?
“我來……”
大成摸著墻從屋裡出來,虛弱的佝僂著身子說,“小、小飛就、就認我和禾苗、禾苗妹子……”
話音未落,就聽見咕咚一聲,他兩眼一黑栽瞭下去。
“大成!”
王大娘撲過去抱住兒子,使勁兒的掐人中才把他給掐瞭過來。
院子裡一下亂瞭套瞭,哭的叫的,幾傢人徹底慌瞭神兒,把心一橫回傢拉車,就算拖也要把男人拖去鎮上。
“嗷嗚……”
鬧成一鍋粥的院子裡,忽然傳來瞭小狼的嘶嚎聲。
大夥兒全都閉瞭嘴,隻見一道黑影閃過,小狼越過籬笆門噌的一下躥瞭過來,嘴上還銜著一束不知道什麼草。
“嗚嚕嚕……”
小狼將草放在地上,幽綠的眸子掃過眾人,又抬起前爪扒拉瞭一下草,像是在示意什麼。
大夥兒一臉懵逼,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拿那束草。
莫不是告訴他們這野草能救命?
都知道小狼通人性,可誰他娘的知道這東西還能用草藥救命呀?
“嗷嗚?”
小狼急的轉瞭幾個圈兒,這都不明白嗎,真笨!
狼群在山林捕獵受瞭傷,就是嚼這個草的呀,嚼完瞭舔到傷口上,過兩天就好瞭。
村裡到處都是這個野草,這群人是不是瞎,怎麼就瞅不見呢?
“娘,小狼給的、給的草……應該管用。”
大成斷斷續續的說,“禾苗妹子、妹子養的它通瞭人性,不會、不會錯的。”
王大娘打瞭個激靈,“可不咋滴!禾苗養的它,肯定通人性啊!晨光媳婦兒,快把拿野草拿過來瞧瞧……”
晨光媳婦兒趕緊撿瞭起來,一股帶著青草氣的臭味兒撲鼻而來,她不由一愣,“這不是臭草嗎?”
“臭草?”
大夥兒面面相覷,過去一瞅的確是田裡長的到處都是的臭草,一下子炸瞭鍋:
“這玩意兒鋤都鋤不掉,能治傷?”
“不能吧?老陳都沒用它,小狼怎麼知道它能用?”
“是啊,這玩意兒味兒太大瞭,牛羊都不吃它!”
“你他娘的還信老陳吶?我就是信小狼也不信他瞭……”
……
一陣亂哄哄吵嚷後,還是王大娘把臭草接瞭過來,咬著後槽牙說:
“小狼銜來的應該不會錯!我先給大成試試……橫豎毒不死人!”
“小狼……過來。”
大成無力的招瞭招手,等小狼跳到自己身上,摟著它虛弱的問,“這個、草藥……是救我的?”
“嗷嗚!嗷嗚!”
小狼興奮的蹦跳瞭兩下,總算有個明白人兒瞭。
它又嘴巴啪嗒啪嗒嚼瞭幾下,然後伸出舌頭往腿上舔,極力想讓大成知道,它們在山林裡就是用這個治傷的。
大成揉瞭揉它的腦袋,“好……小狼,謝謝你!娘,搗碎瞭給我敷藥,小狼一定沒錯的。”
……
後半夜提心吊膽的熬過去瞭,錢晨光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大亮瞭。
“水……水……”
他口渴的難耐,渾身跟抽去瞭骨頭一般軟弱無力。
“晨光,你可算醒瞭!”媳婦兒帶著哭腔把他的腦袋抬瞭起來,跟著端瞭一碗水送到唇邊,“喝吧,燒瞭這半夜可把我給嚇死瞭!”
錢晨光一口氣喝瞭半碗,木然的瞅著媳婦兒,喃喃的說,“我……我這是咋瞭?怎麼渾身使不上勁兒似的?”
“還能咋瞭,差點兒叫老陳那個庸醫給害死唄!”媳婦兒抹著眼淚,嘮嘮叨叨的說瞭一通。
幾傢病重的實在沒法子瞭,也跟著王大娘用臭草給傢人敷藥,然後就結伴跑去陳大夫傢鬧事兒去瞭。
陳大夫可是挨瞭幾下子,要不是人攔著怕是要被人打死。
他也一臉懵逼呀,好好的傷藥怎麼能害死人呢?
結果回屋去查藥渣滓,才發現他媳婦兒曬藥的時候把傷藥,和一味還未炮制帶有小毒的藥給弄混瞭。
兩味藥長得十分相似,陳大夫當時急著給病人療傷,加上大晚上的也沒看仔細,就搗瞭粉給用上瞭!
這才差點兒釀成瞭大錯,幸虧小狼銜瞭救命的草藥來,用上瞭以後各人都慢慢的退瞭燒,也睡的安穩瞭。
“臭草?”陳大夫一臉懵逼,頂著滿臉的烏青跑回去查藥書,還一臉不服氣的嘟囔: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醫書上從未記載過這東西!田地無人問津的臭草怎麼可能治病呢!”
幾傢女人氣的圍著他亂罵:
“咋不能治病瞭?要不是人傢小狼,我當傢的就死你手裡頭瞭!”
“你自己沒本事就別嗶嗶瞭!還大夫呢,我呸,都不如個畜生!”
“要不是看你平日裡人不錯,我們幾傢早打死你瞭……”
……
陳大夫又委屈又羞愧,不過還是在心裡犯嘀咕:這小狼真他娘的成瞭精瞭,連草藥都懂?
還是村長來幫陳大夫說瞭不少好話,大夥兒罵瞭一頓也就散瞭。
小狼一下子成瞭錢傢村的小祖宗,村裡人就差立個牌位把這救命恩狼供奉起來瞭!
那幾傢趕著殺瞭傢裡唯一的雞,要麼就用舍不得吃的豬油烙瞭二合面兒的油餅子,送去給小狼吃。
村裡人也感激小狼昨晚救村之恩,把它咬死的那些雞鴨……原是留著等王二妮回來告狀用的,一股腦全都拿瞭去喂小狼!
錢晨光傢絡繹不絕的來人,雞鴨什麼的堆瞭一大桌子。
小狼吃飽喝足,在院子裡溜溜達達的覺得沒意思,瞧見他傢房頂子上有鳥兒,後腿兒一扯,噌噌噌的竄上瞭雞籠。
然後跳到圍墻上,再從圍墻跳上房頂,攆鳥兒去瞭。
它在屋頂肆意跑跳,屋子裡震的嘩啦啦掉土,錢晨光媳婦兒抬頭瞧瞧,非但不罵,還笑呵呵的說:
“瞧這小東西,吃飽瞭就開始撒歡瞭!”
“嗷嗚……嗷嗚……”
屋頂上,小狼卯足瞭力氣,沖著山林的方向歡快的長嚎。
……
錢長安把馬車趕進村口已經是傍晚時分瞭,一進村就感覺氣氛有點兒怪怪的。
瞧見老錢傢人回來,大夥兒全都丟瞭手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圍住馬車,七嘴八舌的說這兩天的稀罕事兒。
“啥?”
王氏像聽天書一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瞭,“我傢小狼?不能吧,它一個野物……”
“原來頭狼把小狼給我,是讓它守著咱們村兒的!”
蘇禾苗心頭怦怦直跳,扯著錢長安的衣角激動的說,“相公,咱們的小狼好厲害呀!”
“嗷嗚……”
話音未落,小狼已經從村子裡飛竄瞭過來,呼的一下跳上馬車,一頭紮進蘇禾苗的懷裡搖頭擺尾。
“嗷嗚……”
遠遠的山林裡,這時也傳來瞭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