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吼……”
小夥子們甩脫瞭身上的絮子襖，殺敵一般沖瞭上來。
……
山洞裡幹的熱火朝天，錢傢村卻是另一幅景象。
昨兒晚上有人瞧見大成跟蔣淑嫻隔著籬笆說悄悄話，說著說著倆人就湊到一塊兒去瞭，還在老錢傢院子裡親親熱熱的拉手呢！
好傢夥！
這爆炸性的消息一早上就傳遍瞭全村。
村裡人看王大娘一傢的眼神兒都不一樣瞭，大成和蔣淑嫻的事兒傳的越來越邪乎，就差兩人關上門直接上炕瞭！
背地裡嘰嘰喳喳就算瞭，還有人直接拿王大娘打趣，說她傢大成不是要娶親瞭嗎？
咋的，要學人傢大戶人傢先給大成少爺找個陪房的？
王大娘臊的臉皮子都紫瞭，回去就把兒子從屋裡揪瞭出來，關上門好一頓訓斥。
她就沒這麼愁過，盯著兒子的那雙眼睛都要冒出火來。
大成爹蹲在墻角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屁都不敢放一個。
屋子裡氣氛一片凝重。
大成閑散的靠在門上，癟著嘴，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看的王大娘怒火中燒，啪啪啪的拍瞭一頓桌子：
“你沒事兒你去他傢作甚！啊？作甚！”
“我就是去瞧瞧……”
大成悶聲悶氣的哼瞭一聲。
“瞧啥？他傢有啥好瞧的！”王大娘氣的臉色發白，“長安不在，留瞭一屋子女人，你跑去人傢瞧啥！”
大成理直氣壯的還嘴，“長安哥不在，我不得去瞧瞧嬸子嘛，萬一有啥活兒要我做的，我也好幫著點兒！”
“放屁！”
王大娘狠狠的啐瞭一口，罵道，“你就是去找那個女的瞭吧！扒著籬笆跟人傢說話，瘸著一條腿還要幫人傢劈柴……
大成你是不是傻，你沾她幹甚啊！你聽聽外面人傢怎麼說你的，造孽喲，我都替你臊的慌！”
“說就說唄，我又沒幹啥！”大成垂著頭嘟囔瞭一句。
“滿村兒都傳你跟她好上瞭，咱清清白白的名聲還要不要瞭？”
看兒子這般混不吝，王大娘氣的又是一陣拍桌子怒吼。
大成爹小心翼翼的勸瞭一句，“沒那麼嚴重，他娘……”
“閉嘴吧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罵瞭回去，王大娘唬著臉道，“他過瞭年就要成親，叫人傢姑娘傢聽見可咋整！
不行，再這樣下去，你兒子的魂兒都要被那個破爛貨給勾走瞭！
他爹，咱們不能這麼幹等著人傢說閑話，我這就去找媒人去，下月尋個日子就把親結瞭算瞭！”
“啥？”
大成爹驚訝的站瞭起來，“傢裡啥都沒置辦呢，咋結呀？”
“沒置辦就快置辦！”王大娘噌的一下站瞭起來，狠狠瞪瞭兒子一眼就往外去瞭。
大成靠著門，臉上不咸不淡的，隨她怎麼去。
他昨晚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就想去嬸子傢瞧瞧。
明知道禾苗不在傢，他心裡揪得慌，哪怕去看看她住的屋子都好呀……去瞭還能跟蔣姐姐說說話。
蔣姐姐是唯一懂他心思的人，也不會嘲笑他偷偷喜歡禾苗，大成喜歡跟她說禾苗的事兒，心裡舒服。
誰知去瞭王氏和李翠蘭都不在傢，蔣姐姐在外面劈柴呢。
說是念兒吃多瞭東西窩著瞭，吐瞭幾口，身上發燙，嬸子他們帶著她去找陳大夫瞧病去瞭。
大成舍不得走，就隔著門跟蔣姐姐說瞭幾句話。
他問長安哥和禾苗什麼時候回來，蔣姐姐說總要三四日。
說起禾苗，蔣姐姐臉上就帶著笑，說沒想到禾苗妹子會寫字，親手寫瞭信給將軍夫人讓她帶著，等他們回來就安排她去將軍府。
大成隔著籬笆門都聽入迷瞭，東拉西扯的跟蔣姐姐說瞭好些禾苗的事情。
他的魂兒的確是被勾住瞭，不過是被蘇禾苗勾住的。
蔣姐姐一邊兒聽一邊兒劈柴，不小心被柴上的刺刮破瞭手指，大成趕緊推開門進去，奪瞭她的斧頭說要幫她幹活兒。
喜歡禾苗的人都是自己人，大成願意跟她親近。
她不讓，兩人拉扯瞭一下，誰知道就被人看瞭去，傳成瞭他倆差點關門上炕！
大成心裡冤得慌，不過不是為自己冤，是替蔣姐姐抱屈。
村裡人都說她下賤，罵她是破爛貨，隻有大成知道蔣姐姐多委屈，比起那些亂嚼舌根子的人，她不知道多清白呢！
……
不一會兒王大娘就回來瞭，把大成叫到跟前兒，臉上帶著一股子解氣的神色說：
“你孫嬸兒說瞭，立時就去人傢姑娘傢，這兩天過來瞧瞭就把結親的日子定下！”
“隨你。”
大成心裡不樂意，可又沒法說，隻好垂著頭用拐杖在地上劃著小圈圈兒。
王大娘總算舒心瞭一些，指著兒子又教訓瞭一頓，“從今兒起不準給我出門瞭知道嘛！老老實實在傢待著！
我跟你爹去趟鎮上給你置辦東西，再讓我看見你跟那破爛貨見面，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打吧，反正也瘸瞭一條。”
大成混不吝的哼哼瞭一聲，“兩條腿都瘸瞭，正好不用娶親！”
“你他娘的說甚呢！”
王大娘氣的到處找笤帚疙瘩，好歹被大成爹給攔住瞭。
……
王氏這邊兒自然也聽到閑話瞭，心裡咯噔一下，生怕蔣淑嫻又不好瞭。
婆媳倆把她拉屋裡好一頓勸：
“妹子，你別聽那些人亂他娘的嚼舌頭根子，咱傢不怕他們！”
“就是！有啥事兒娘和你嫂子給你撐腰呢！閨女，咱心裡別難受啊，人生在世就沒有個萬全的……”
蔣淑嫻倒是一臉平靜，隻是苦笑道，“娘，嫂子，我早就想通瞭，如今人傢說什麼我都不在乎。
我這是又活瞭一次，禾苗妹子給瞭我生路，我若是再糊塗都對不起你們的一片好心。”
王氏頓時松瞭一口氣，紅著眼眶把她摟進瞭懷裡，心疼的哽咽：
“你能這樣想就好瞭，娘這懸著的心可算放下來瞭！我可憐的閨女喲……
人傢越是往咱身上潑臟水，咱就越要活出個人樣來讓他們看看！”
“嗯！”
蔣淑嫻抹瞭眼角的淚水，無奈道，“隻是苦瞭大成兄弟瞭，憑白受瞭那麼多委屈。”
“他一個小子傢，怕甚呢！”
李翠蘭啐瞭一口，不忿的罵道，“倒是他娘是個不知事的，這兩天也不往咱傢來瞭……咋，她還嫌棄咱們呀？”
“算瞭，她也有難處。”王氏趕緊擺擺手，不讓她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