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小花龍的太多瞭,不知道該怎麼還。
洞府前,一條銀龍飛身而下,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化作一個七八歲的孩童模樣。
他腳下踉蹌瞭一下,抬手捂住胸口,粉嫩的小臉兒突然緊皺,哇的一下嘔瞭一口銀色的血出來。
為瞭救蘇禾苗,蛟兒生生截斷修煉中運行的氣息,又從結界中硬沖出來,傷瞭元氣。
不止如此,蘇禾苗差點被辱,他怒火攻心下動瞭殺手,已經犯瞭天條,不久後的天劫怕是難過瞭……
艱難的走入洞中,蛟兒緩緩坐下打坐,眉宇間始終糾結著一抹痛楚的神色,臉上隱約顯出一片片銀光黯淡的龍鱗……
穩定瞭一些氣息之後,蛟兒腦海中又不經意劃過蘇禾苗的臉,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唇邊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
這個世上不是隻有錢長安一個肯為她拼命,能為蘇禾苗做的,他就算不要命也要去做!
……
“籲……”
天色大亮時,一架馬車停在瞭老錢傢的小院兒前。
天黑,他們互相攙扶著走瞭好遠,才摸到瞭官路上,又順著官路走瞭一陣子,才看到一個村子。
錢長安進村子找瞭一輛馬車,許瞭三倍的車錢讓車夫拉他們回來。
“娘!娘……”
蘇禾苗從車上跳下來,又轉身抱瞭念兒,跌跌撞撞的向屋裡跑去。
“娘,阿奶!”念兒嗚嗚的哭著叫他們。
哭瞭一晚上的王氏和李翠蘭正昏昏欲睡,忽然聽到瞭熟悉的聲音,頓時睜開瞭眼睛。
娘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娘,你、你聽見念兒的聲音沒有?”李翠蘭艱難的撐起身子,兩隻眼睛裡冒起瞭一陣金星。
“好像……好像是禾苗?”王氏使勁兒挖瞭挖耳朵,晦暗的臉上滿是不知所措,“他們回來瞭?他們……翠蘭,快去看看!”
說著,她也要爬起來,無奈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稍微動一動心口就跟擂鼓似的一陣亂跳。
“嫂子,翠蘭,我好像也聽見瞭。”守著他們的晨光媳婦兒忙下炕穿鞋往外跑:
“你倆別動,我去看看啊!”
王氏和李翠蘭伸長瞭脖子往窗口往,臉上說不出是悲是喜,身體禁不住的顫抖。
“娘誒!”
晨光媳婦兒看見蘇禾苗和念兒回來,身後還跟著錢長安,整個人都呆住瞭。
她重重的拍瞭下巴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一疊聲的喊道,“禾苗!念兒!真的是你們!”
“晨光嬸子……”蘇禾苗未語先流,哽咽的說不出話。
“嫂子!翠蘭!真的是禾苗他們啊!”晨光嬸子激動的連哭帶叫,一把將念兒從她懷裡接過來,拉住瞭蘇禾苗的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去看看你娘你嫂子,自打你倆被人擄走,她倆都快瘋瞭,再不回來人都快撐不住瞭!”
蘇禾苗心如刀割,急急的跑進瞭婆婆的屋裡,“娘!我們回來瞭!”
“禾苗哇!”
看到兒媳婦兒的第一眼,王氏嚎啕大哭,張開雙臂將她摟進瞭懷裡,“可心疼死娘瞭!我的兒啊……你要是出事瞭,可讓娘怎麼活!”
死裡逃生回來再見到娘,蘇禾苗也是泣不成聲。
“閨女!”
李翠蘭激動的爬下炕,誰知道兩條腿軟的不聽使喚,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誒喲,翠蘭!”
村長婆娘趕緊攙扶她,心疼的勸道,“你慢點兒,孩子都回來瞭,你急啥嘛……”
“閨女!閨女讓娘抱抱!”
李翠蘭鼻涕眼淚一起流,心慌的站不起來,就手腳並用的爬瞭過去,從晨光媳婦兒手裡接過念兒,摟進懷裡哭天搶地:
“我的念兒啊,可嚇死娘瞭!你可嚇死娘瞭……你要是沒瞭,我也不活瞭!咱娘倆一塊兒去找你爹去……”
“說什麼呢!”晨光媳婦抹著眼淚把她攙扶起來,嗔怪的瞪瞭一眼,“孩子都回來瞭,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李翠蘭捧著女兒的臉胡亂的親瞭又親,恨不得重新把閨女塞進自己的肚子裡去才踏實,絲毫不顧眼淚鼻涕沾瞭念兒一臉。
念兒張開小胳膊摟住她的脖子,驚懼的哇哇大哭,“娘,小叔殺瞭好多人,娘,我害怕!他們要殺瞭我和小嬸嬸……嗚嗚嗚……”
“長安!”
幾個女人這才想起錢長安來。
錢長安付瞭馬車錢,剛進屋,就被一屋子女人眼神復雜的盯著,斂眉道,“怎麼瞭?”
“長安!”李翠蘭大叫瞭一聲,將孩子塞給一旁的村長婆娘,撲過去咕咚一聲跪在他的腳下,使勁兒在地上磕頭:
“嫂子謝謝你救瞭念兒回來!你救瞭念兒的命就是救瞭你嫂子的命,嫂子給你磕頭瞭!
對瞭,還有禾苗!禾苗,嫂子也給你磕頭,要不是你,念兒她……”
錢長安微微抿唇,抬手將李翠蘭托起,“嫂子,這是我應該做的。”
隻恨他手下沒有一名暗衛在側,根本來不及打探消息,讓禾苗和念兒多吃瞭好些苦頭。
要謝也要謝小花龍才是。
……
一傢團圓,王氏不顧勸阻,讓長安請瞭祖先的牌位來,領著兒子媳婦兒上瞭香火給祖先磕頭。
“長安,人救回來瞭?”
村長等人得瞭消息趕來,看著無恙的蘇禾苗和念兒也是滿臉歡喜:
“可是神佛保佑,能回來就好!”
“長安,你咋找到他們的?是不是龍虎山的土匪幹的?”
“大夥兒擔心的一晚上都沒睡好,還想著今日要不要去龍虎山呢!”
……
錢長安隨口敷衍瞭幾句,“讓大夥兒費心瞭,能找到禾苗和念兒,也是機緣巧合。”
眾人總算松瞭一口氣,又勸慰瞭好多話。
蘇禾苗一夜沒睡,這一放松下來就困的睜不開眼睛,她要回屋睡覺,可王氏說什麼也不讓,就讓她在自己炕上睡瞭,看著心裡踏實。
李翠蘭此刻再也不敢撒手念兒一步瞭,就算閨女去茅房她都要跟著。
傢裡的女人安生下來,錢長安卻又另一件事要做。
晌午時分,蔡斌帶著人過來,知道小嫂子他們回來瞭,也是高興的不得瞭!
幸虧當初沒貿然去龍虎山,去探查的人說,龍虎山的山寨早就燒瞭。
去流民打探消息的人說,流民那邊隻有些無關緊要的消息,聽說前陣子有人在鎮上鬧事被衙門抓起來瞭。
是四個亡命之徒,怕不是要在大牢裡蹲到死。
正對上瞭張貴說的話,錢長安微微瞇瞭瞇眸子,眼底泛起一抹濃鬱的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