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謙卻沒有勇氣去問她,他甚至害怕自己一旦問瞭她就會離開,總覺得她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一般,這樣的不安在她漸漸的展露才華後越來越明顯。
孟筱然最近也發現瞭他的不對勁,她經常一抬頭便看到沈謙看著自己發呆,她問他怎麼瞭,他便搖頭不語,隻說自己在想事情,這樣的情況發生瞭多次,她便覺得不太尋常。
這一日孟筱然在午膳時看到沈謙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想瞭想便說道:“夫君,午膳後咱們去走走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沈謙微微一愣,若不是玩笑,她很少叫自己“夫君”,這會忽然這樣叫,他就覺得肯定是有什麼事,兩人確實也需要談談,他便點點頭。
飯後兩人便慢慢在莊子裡走著,就當是飯後散步瞭,兩人一路走一路看著風景,最後來到瞭湖邊的亭子停住,兩人走瞭進去坐下。
孟筱然看瞭看沈謙,沉吟瞭許久才開瞭口,“你這幾日是怎麼瞭?為何總是心不在焉的,而且總是看著我出神,是我做錯什麼瞭麼?”
沈謙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搖搖頭,“你多想瞭,你怎麼會做錯什麼?是我自己心裡有些心事,所以才會如此。”
“那到底是什麼心事?”孟筱然又問道,她其實是知道沈謙如此肯定不是因為自己做錯瞭什麼事,那不過是她想引他話的引子罷瞭。
沈謙看著她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想著不如就此將心中的疑問問瞭出來,否則他心難安。
“筱然,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兩年多前你出現在這裡,其實當時我便發現瞭你,你當時的衣著十分奇怪,後來我便暗暗觀察你,發現你十分聰慧機警,所以才想著讓你去相府做內應,我當時曾派人去查你的底細,可卻怎麼也查不出來,你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任何過去和線索都沒有,而且你十分聰慧,腦子裡裝的東西連我都想不出來,我很多次想問你,但都忍住瞭,但如今咱們已經成親瞭,我也不想在憋著,這個問題壓在我心裡太久,也讓我十分不安……”沈謙說著便盯著孟筱然,而後問道:“你,到底是誰?到底從哪裡來?”
你到底是誰?到底從哪裡來?
孟筱然腦中隻回響著這句話,這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她一直擔心著,沒想到沈謙終於問瞭。
她沉默瞭許久,內心也糾結瞭許久,最後終於抬起頭看著他,“沈謙,如果我說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相信麼?”
沈謙有些詫異,他皺著眉頭看著她,“你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什麼意思?”
孟筱然站起身走到亭子的一側,面向湖水站著,午後的陽光照射在湖面上,吹來的風都是暖的,她瞇著眼看著遠方,淡淡地一笑,“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不是大商國,也不是如今這世上任何一個國傢,我所生活的地方也不知在何處,隻不過那裡跟這裡一點也不一樣。”
沈謙站起身走到瞭孟筱然身邊,臉上全是震驚之色,她轉過身看著他笑瞭笑,“你無法想象那裡的人是如何生活的,我們出門不用那車也不用騎馬,用的是可以在地上快速行走的車,甚至還有在天上飛的,若是在我們那裡,從鬱京城到雲州,或許隻要幾個時辰的功夫……”
沈謙聽著,臉上的表情十分震驚,孟筱然說的話,他無法想象,總覺得一切都是不可思議的。
孟筱然看著他笑瞭笑,“你不敢相信,對麼?”
沈謙點點頭,“是,我不敢相信,但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既然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你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孟筱然搖搖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她有些傷感地看著遠方,又繼續說道:“我在那個世界裡過得也並不好,我從小便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在一所孤兒院長大,所以到瞭這裡我也並沒有太難過,隻是我沒想到的是,在這裡求生竟那樣的難,最後隻能答應你跟你走,所以我沒有路證,後來的事你也都知道瞭,你看到我時我應該是剛到這裡。”
她笑瞭笑說道:“我還記得那天天氣很好,我因為工作上十分順利便想著去山上還願,誰知道一個不小心便摔瞭下去,醒來便到瞭這裡,當初我跟著陳氏去法華寺,發現那裡跟我當初爬的山特別相似,所以我才悄悄去瞭後山,那夜便發現瞭些離奇的事。”
沈謙此時已經記起她說的,那次她確實深夜去瞭後山,還是他出手才替她遮掩瞭過去,當時他找到她時發現她昏迷在後山裡,“什麼離奇的事?”
“當時我在山裡走瞭許久,最後發現自己迷路瞭,進山時明明沒用多少時間,可下山時卻怎麼也走不出去,最後天便黑瞭下來,正在我擔心的時候,忽然發現瞭一處光亮,我走瞭過去一看,竟發現那裡變成瞭當初我爬上時那處山頂一模一樣,那裡有個山洞,就是我當初摔倒的地方,我走瞭進去,然後又再次摔倒,本以為我一覺醒來便回去瞭,誰知道竟還是在法華寺。”孟筱然仔細將當時的情景說瞭一遍。
沈謙心中一驚,這便是他擔憂的地方,他看著孟筱然問道:“你不是這裡的人,會不會某一日你也會跟當初一樣摔瞭一跤後便回去瞭?”
孟筱然看著他一臉擔憂的模樣,心中一陣感慨,從前她是想回去,可如今她又怎麼舍得走,她上前一步,握住瞭沈謙的手,這才發現他竟在微微的顫抖,手也是緊緊握在一起。
孟筱然心中忽然一疼,用力將他的手打開,發現他手心也全是汗,她嘆瞭口氣,拿出帕子替他擦瞭擦,而後抬頭看著他說道:“當初我在法華寺被普度大師叫去瞭,這你也知道,你知道他叫我過去說瞭什麼?”
沈謙搖搖頭,臉色很不好,孟筱然笑瞭笑說道:“他對我說:女施主情緣未瞭,恐怕這一世註定跟要在此度過。”
沈謙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是大喜,普度大師是什麼人,那可是得道高僧,他說的話肯定不會是假的,他的手緊緊放在瞭孟筱然的肩膀上,還有些不放心地說道:“當真麼?普度大師真的是這樣說的?”
孟筱然的肩被捏得有些疼,但她的心卻是甜的,對他點點頭笑著說道:“我怎麼會騙你,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走的。”
沈謙心中的大石落下,緊緊將她抱在懷裡,這些天來,他心中一直擔憂,直到此刻才終於放瞭心。
“沈謙,你真的相信我說的一切麼?你沒覺得我是得瞭癔癥,在胡說八道?”孟筱然沒想到沈謙的接受能力這麼強,她說瞭這些他就信瞭,這樣離奇的事情,連她自己怕是都不敢信,他竟如此輕易就信瞭?
沈謙卻是笑瞭笑,“我自然信你,這世間有太多離奇的事,不能因為我們沒有遇到過就說是否定它的存在,你出現時我便感覺奇怪,如今聽瞭你所說的我才恍然大悟,之前的所有懷疑都變得清晰瞭,我現在隻感謝上蒼,讓你來到瞭這個世界,讓我遇見瞭你。”
孟筱然笑瞭,抬起手回抱著他,這個秘密再也不是壓在自己的心底瞭,如今有瞭一個人跟自己分享,而這個人還是自己最親密的愛人,她忽然也感覺輕松瞭許多。
兩人在亭子裡緊緊相擁,午後的日後柔和地照射下來,遠遠望去,兩人身上仿佛是鍍瞭一層金光一般,有山莊裡的下人走過,遠處看上一眼便感嘆是一對璧人,怕是這世上也再難尋到能比得上他們主子和夫人的瞭,兩人都是仙人之姿,又滿腹才華,也不知道以後的小主子得多好看。
“你以後多跟我說說你傢鄉那裡的事情,怪不得你的腦子裡有這麼多點子,原來你們那裡如此發達,竟比我從前去過的番邦還要厲害。”沈謙聽著孟筱然描述著現代的一切,有些感慨地說道。
孟筱然笑瞭笑,“好啊,你想聽我就跟你說。”兩人相攜著往回走,說開瞭之後兩人之間似乎更親密瞭,沈謙攬著她的細腰,手漸漸不規矩起來,在她腰間的軟肉上不停地揉捏。
孟筱然自然知道他的德行,重重地拍瞭一下他不規矩的手,“這還在外面呢,你規矩點!”
沈謙心中暢快,又有瞭興致開始調戲自己的媳婦,他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是不是不在外面就可以呢?咱們快回屋歇息吧……”
孟筱然被他說得臉一紅,沒好氣地看瞭他一眼,不過成親這麼久,她早已習慣瞭沈謙私底下的不正經,若不是成親瞭,她真不敢相信在外面相貌堂堂的沈三公子,私底下竟是這副模樣。
兩人就這樣親密地走回瞭悠然院,山莊裡不少人看到瞭,都已經習以為常,這幾個月來眾人早已見識過瞭自傢主子與夫人之間的情投意合模樣,也從一開始得不敢置信到如今見怪不怪瞭。
待進瞭悠然院,沈謙便迫不及待地將她抱起,匆匆走進瞭屋子,院子裡如今隻有夏荷與秋月伺候,兩人見狀早就避瞭出去,將這悠然院留給瞭主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