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何必如此。如果你隻是因為可憐我，那大可不必！在我看來，我雖然隻是一個宮女，身份卑賤，卻也並不是沒有瞭殿下的憐憫就活不下去。”
慕凌軒就這般聽著，微涼的夜色裡，女子聲音是那麼突兀。雖然音色如水那般柔軟，可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卻是叫慕凌軒也有些微微驚訝。
不論是太子，還是皇子身份，他都不曾被這般地對待過，如今這丫頭竟然敢如此不畏懼生死就這麼質問他，難道真的就不曾考慮過一絲後果？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既然你有這個心思，我也被你感動瞭，所以隻是……”鷹眸微微閃過一絲亮光，卻是讓沈玫看的整個人一驚。
“你喜歡我嗎？”沈玫隻是這麼怔怔地望著，卻是有些情不自禁地問瞭出口。
自己還是喜歡他的，並不是說能放棄就放棄。隻是，他，真的喜歡我嗎？
慕凌軒眉頭微微皺緊，卻是忽地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瞭一絲絲的笑容。
沈玫不曾見過這個太子殿下笑，甚至也是不曾見過楚澤笑的，一直覺得板著的臉就算是笑，也是那麼地略顯僵硬。
隻是，沈玫喜歡這個笑，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打心眼裡喜歡。
“當然喜歡你瞭。”言罷，伸出手將沈玫攬進懷裡。隻是當身體觸摸到那柔軟的軀體時，慕凌軒收盡瞭那僵硬的笑，臉上變得越發地陰沉。這般將沈玫擁在懷中，他隻覺得嫌惡。看來今日，這身衣服怕是要報廢瞭。
他又是個何等尊貴的人，怎麼可能隨意的觸碰一個下人。逢場做戲而已，利用價值過瞭便就什麼用都沒有瞭。
沈玫眸光微亮，幾滴晶瑩滑落瞭下來。曾經以為那麼遙遠的身軀，如今竟然隻是一個呼吸的距離，心中卻是多瞭些欣喜。
隻是，沈玫卻是忘瞭，愛情容易蒙蔽雙眼。上輩子便是利用，這輩子在一起相處也不可能隻是那般的單純。
慕凌煜耐著性子將沈玫扶回房間，見著女子那雙磨出血的腳，卻是覺得越發地嫌惡。
從懷中掏出瞭一個瓶子，隨即遞給沈玫。
“這是金瘡藥，你待會記得用一下，我便先離開瞭。”將魚白色的藥瓶遞瞭過去，沈玫滿心歡喜地接瞭過去，視若珍寶一般，緊緊握在手中，舍不得用……
從舞到**的時候，慕清風就一直看著那一雙緊皺的眉頭，盡是心疼。額頭處的細汗，緊握的拳，指甲掐出的印子……他統統看得透徹。
就連退場時，那雙腿的僵硬，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隻是，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強撐著，那般地舞著，究竟是為瞭什麼？
明明平時連事情都做不好，又是那麼沒有毅力的一個人，今日又是究竟為瞭誰那般？慕清風眸子裡盡是失落，偏過頭看向那歡愉的宴席，隻好失魂落魄地走瞭回去。
就這麼獨自一人飲著酒，眸光卻是望向瞭對面，那一抹嚴肅，早已不見。
“丞相，你可知太子殿下去哪瞭？”他扭過頭看向一旁的丞相，臉上的表情卻是又恢復成瞭一副吊兒郎當，仿佛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模樣。
“回殿下，臣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離開瞭也有一柱香的時間瞭吧。”丞相施瞭施禮，心思卻還是放在那席間的歌舞上。
心知丞相無意回答問題，也未再多問。隻是慕清風心下卻是多瞭許多的不安，左眼皮時而跳動。
坐立不安許久，卻是見著慕凌軒從玫園的方向走瞭過來。
當下，心中的猜測又肯定瞭一些。並未言語便是匆匆地趕到瞭玫園。
“沈玫，你給我出來！”慕清風見著那微微閃爍的燈火，也顧不得什麼禮，便是張著嗓子就在那門口喊。
本來滿心歡喜的沈玫正躺在床上抱著那瓶金瘡藥心裡幻想，卻是被那聲音將思緒打的煙消雲散。
“我睡瞭！”眸子裡漸漸多瞭一些怒氣。都這麼晚瞭，雖然是個皇子，可是也不能這麼沒規矩吧。這要傳到別人的耳朵裡，她還怎麼做人。
再者，她都已經答應瞭慕凌軒，如今他慕清風又要來叨擾她幹嘛。
聽著裡面滿懷怒氣的聲音，慕清風心中卻是像一把火燒瞭起來似的難受。當下怒火攻心，遣退瞭丫鬟，便是走到將門猛地推開，出現在瞭沈玫的面前。
隻是慕清風前腳剛進，後腳一個丫鬟便就匆匆的朝著皇後宮殿小跑瞭去……
“不是睡瞭嗎？本王見你現在在這心情好像好得很吶！”看著那個坐在床上，滿臉詫異的女子，慕清風的言語中盡是諷刺。
睡瞭？衣衫完好的叫睡瞭？燈火通明的叫睡瞭？臉上未收的笑叫睡瞭？
呵，還真是諷刺！
枉他一個堂堂皇子因為這麼個女人找瞭半天，還因此煩躁，情緒失落，如今，原來竟是別人煩她煩得狠。
呵，真是可笑。
見著那突然出現的聲音，臉上的表情也是無法言喻的諷刺，沈玫硬瞭硬頭皮，欲起床跟慕清風理論。不管怎麼說，她又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身為一個皇子就可以隨便的出入女子的寢宮，隨意發泄自己的情緒？
臉上的表情統統收盡，瞪著一雙大眼睛，氣沖沖地看著慕清風，盡是嫌惡。
“啊~嘶”一時忘瞭自己腳上還有著傷，猛地蹬上鞋子，一瞬又是殷紅。
本來還是滿心怒氣的慕清風，望著那直忍著淚的女子，一顆心還是顫瞭顫，有些不忍。匆匆走過去，動作卻仍是有些笨拙，想要觸碰又不敢觸碰。
“怎，怎麼瞭？”他伸出手試圖去將襪子脫下來，卻是在快觸及到的時候又將手收瞭回來。
“哼，還不是怪你嘛！你要是不惹我生氣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呢！”沈玫強忍著滴下來的淚，將腳慢慢的放在瞭床上，將襪子輕輕脫下。
看著女子輕柔的動作，慕清風隻覺得揪心。
“跳舞跳的？”
“嗯。”淡淡應瞭一聲，腳上卻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