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風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不會輕易殺瞭你，我為你準備瞭一間地牢，裡面可全是關瞭許久的牢犯，若是你不喜歡，還有數不清的烙鐵，刑拘，蟲蟻。”
他雙眸彎起，笑容燦爛，隻有別人才知道他的話到底多殘忍。
白玉身子忍不住抖瞭抖，本來就憔悴的臉色一下子慘白，身後的官兵也忍不住打瞭一個寒顫。
“告訴我，玫兒被你抓到哪裡去瞭。”他誘供著，聲音清冽，隻是雙目盯著白玉，仿佛要把她拆骨抽筋般。
白玉突然仰天大笑，“原來是你的相好，我說堂堂三皇子怎麼親自來抓我一個婦人，如果我不告訴你又怎樣，殺瞭我嗎？”
她嗤笑一聲，有瞭足夠的把柄，自然更加有底氣，瞥瞭一眼慕清風，冷冷的移開雙眼。
慕清風也不惱，挑起玉佩上的穗子，靠近她，漫不經心的說道，“不說也行，你要出城，她無非被你藏在城外，這裡距離最近的一座城最起碼得走三天，你帶著一個人一具屍體，能走多遠？”
果然，白玉變瞭顏色，她為瞭節省時間，把沈玫扔在不遠處的山洞裡，若是他們派人尋找，一定能發現。
她低下頭，想瞭想，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萬一他是故意試探自己該如何？
慕清風見狀，又悠聲道，“你的女兒也不必再安葬瞭，既然你不怕受罰，那就由你的女兒來。”他盯著白玉的雙眸，毫無感情，一字一句擊打著她的內心，“鞭屍三百，挫骨揚灰。”
“不！你不能這麼做！”白玉徹底崩潰，不甘的淚水滑落。
……
喉嚨越來越幹，眼前也隻有一片黑暗，沈玫已經沒瞭力氣，地上不知哪裡還有蟲子細碎的聲音。
腦袋越來越沉，洞口前遮擋的草堆被移開，一個熟悉身影模模糊糊的映入眼簾。
是你嗎，慕清風。
唇角微微上揚，下一秒，她閉上瞭眼睛。
一個溫暖的懷抱把她圈在胸前，被抱出洞口，慕清風臉色陰沉，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身上已經被染上瞭鮮血，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大腦。
深如古井的雙眸透露著寒氣，聲音更是讓人無法靠近，“把裡面那具屍體和白玉關在一起。”
宋夫人被送回府中，宋言松瞭口氣，忙吩咐下人把宋夫人送到房裡。
官兵叫住宋將軍，“三皇子說，人在地牢裡，若是將軍想要去看她最後一面請盡快。”
宋將軍還想再說什麼，官兵拿出一塊玉佩，道，“這是三皇子的玉佩，拿著就可以去地牢，無人會攔你。”
宋將軍接過玉佩，站在門口好一會兒，風中隻聽見他的一聲嘆息。
陰冷潮濕的地牢充斥著污穢的味道，慕清風還是看在宋將軍的份上把白玉獨自關在一間牢房。
腳步聲十分響亮，白玉猛然驚醒，突然撲到門前，看著緩緩走來的宋將軍，眼淚滑下來。
“表哥，你來看我瞭。”
宋將軍隻是無聲的嘆息，搖著頭，“玉兒，我待你不薄，你為何會變成這樣？擄走沈姑娘不說，隻是為何又要對你嫂子下手。”
“嫂子？呵呵。”白玉苦笑一聲，“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還是故意假裝不知道，我知道我不幹凈，自從嫁給你，我就認定自己是你的人，可是你從來不會正視我一眼。”
她抹去不斷掉落的淚水，勉強揚起一抹笑容，“我隻想問你一句，在你心裡，我除瞭是你的表妹，可還有其他身份，或許，你可愛過我一分，那怕一絲也好。”
她以為她能忘記以前，和宋將軍重新開始，到瞭她生下意兒，她才徹底知道，自己根本沒機會走進宋將軍心裡。
宋將軍也是第一次聽到她說出這種話，頓時呆在瞭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在他的心裡，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傢人，面對她的無禮，也隻是淡然處之，沒想到她對自己竟然存有男女之心。
沒有得到他的回答，白玉心碎，退後幾步，更加憔悴，仿佛瞬間老瞭幾歲。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因為我，宋府被鬧得雞犬不寧，抱歉，我隻是一時糊塗。”
她看向躺在角落裡不堪的白意，眼中盡是母親的柔情，“隻再求你一件事，把意兒帶回去好好安葬。”
“我知道。”白意從出生開始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叫瞭他十幾年爹，他絕對不會讓意兒沒有一個安身之處。
得到瞭自己想聽的回答，白玉滿意的勾起一抹笑容，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
指尖染上鮮紅的胭脂，塗在蒼白的唇上，立刻多瞭幾分顏色，眉眼之間還帶著曾經的風情，舉手投足之間，仿佛又回到瞭白夫人。
她不舍的看著面容被毀的白意，在心裡與看不見的女兒說瞭一句，等著娘，娘很快就下去陪你，別害怕，黃泉路上，我們母女一起。
她施施然行瞭禮，沖宋將軍莞爾一笑，聲音溫柔，“表哥，來世希望我們不要再相見。”
她毅然轉身，朝著墻壁撞去，一個生命就那麼凋零。
宋將軍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眼睛不甘的睜著，隻是嘴角還帶著笑，那模樣實在寒心。
他不知是怎麼回到的將軍府，隻知道宋府以後沒有白夫人，沒有白意，從此隻有宋傢人。
——
小院裡，兩個丫鬟嬉鬧著，好不容易可以偷個懶，她們便說起瞭悄悄話。
青兒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把裡面的蜜餞塞到林林嘴裡，笑的歡快，“嘗嘗，這是我托張媽出去買的，好吃不？”
“真甜。”林林笑嘻嘻的說道，“聽說今天三皇子回來瞭，看到沒有啊。”
一說到此事，青兒就忍不住嘆瞭口氣，一張青澀的小臉皺起，重重的嘆瞭口氣。
她搖搖頭，粉唇張瞭張，又合上，不知該從何說起。
林林本來就好奇，被她這一折騰，就更加迫切的想知道她想說什麼。
三皇子可是整個府中丫鬟的夢中人，她不在三皇子身邊當差，不能時時見到三皇子，比不上青兒，可以伺候三皇子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