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究竟是有人有意為之還是天意如此,在公主寢宮待瞭一下午後,沈玫示意要回去瞭。小桃偷得半日閑,睡醒過後精神百倍,兩人向公主請辭。
小公主眼裡的不舍,沈玫看瞭有些心疼,“好瞭,明天我再過來。”寵溺地揉著小公主的腦袋。
得到允許過後的小姑娘,一個勁地點頭,臉上的笑容就跟開瞭花似的。
難得今日夜幕中有一彎清冷的彎月,在月亮附近閃著一顆星,一星一月
在起來別有一番滋味,每每仰望那個星空時沈玫都會有一種被洗禮的感覺,之前因為小公主訴說的自己在國子監的事情,心裡有些不太痛快,像是被人用泥摸過一般。
現在看到這清風朗月,皎潔的月光像是具有凈化能力一樣,讓沈玫那顆小心臟有瞭清晰的舒適感。
隻是這感覺,未能保持上多久,隱隱看見不遠處鳳鸞殿外一個熟悉的身影進瞭去,多日未見他,沈玫一時間生出些許雀躍,剛想要跟上前去,隻不過片刻時間,就看見慕清風抱著一個女子大步流星的朝外走來。
沈玫側過身子,一手拉住小桃,兩人貼在墻面上,不想被人察覺。
今晚的慕清風,穿瞭一身銀白色的錦袍,與往日常愛穿的暗色袍子不同,今晚上的他,散發出來的,就好比剛剛看見的那輪彎月一般,寂靜而又皎潔的光,銀白色的袍子在月光的輝映下,像是盈盈的波光融進月色的靜謐。
但此時的沈玫神情暗淡瞭許多,隨著慕清風以及他懷裡的那名女子的身影逐漸消散在視線之中。
想要假裝無所謂,卻不經意的嘆瞭一口氣,神情裡的悵然若失,讓一旁的小桃見瞭,都心生憐意。握住的沈玫的手,緊瞭緊,沈玫不覺,自己的手心竟然這般的涼。
小桃感知到,“玫姐姐,咱們回去。”
當下,並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去安慰沈玫,於是小桃沒瞭往日裡的聒噪,安靜的牽著沈玫,兩人一路無言的向玫園走去。
沈玫故作鎮定,逼著自己嘴角露出一抹輕笑。“小桃,你說這都三月天瞭,大晚上的怎麼還這麼冷啊。”
小桃關切的目光投向沈玫。知道沈玫的性子,別的都好,對誰都好,就是對自己不好,一個勁地把自己往絕處逼,還喜歡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看瞭叫人怪心疼的。
“是啊,早些回去,我給你燒些熱水暖暖身子。”
兩人相視一笑,回去的路上沒有再繼續再說些什麼。
遇見時一腔歡喜,現在成瞭心口的沉悶,仿佛才將拂去的心口的泥,又被人扯進一灘沼澤中,越陷越深。
剛剛慕清風焦急的表情,沈玫看在眼裡,還以為那種神情隻有自己看過,未曾告訴過慕清風,自己幾次被他救後,看到他緊繃著的表情,心裡總會一陣感動,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他很重要的人一樣。
沒想到,今天那種緊張的神情,是為瞭別的人。
鳳鸞殿裡,能夠讓人如此重視的人,除瞭皇後如今有意培養的靖王妃,不知道還會有誰。
自從第一次見到邱蓉兒起,沈玫就知道皇後的意圖,看起來無非就是變著法子讓自己知難而退。
其實,自己壓根就沒有想過別的什麼,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甚至拒絕慕清風,對他的感情視之不見,但是越是抗拒有些東西越是被融進瞭心裡。
回瞭玫園,沈玫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確實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自己無非就是看見慕清風神情焦急的抱著一個女子出瞭鳳鸞殿。
半夜裡,小桃氣沖沖的敲瞭敲沈玫的房門,知道沈玫沒有休息,沒有再多說什麼,徑自推開房門。
沈玫聽到動靜,起身看望。
小桃進瞭屋子,不忘把門關上,還沒走到沈玫跟前,一臉的委屈樣,讓沈玫不知為何,“玫姐姐,你說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兒?我剛剛聽見小太監說,三皇子把邱太傅的女兒帶到瞭自己寢宮。這不是...”想瞭想後面的話,生怕惹瞭沈玫傷心,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告訴自己的玫姐姐,這三皇子原來也是一個朝三暮四的主,這可讓小桃生瞭怨恨的意思。
沈玫雖然嘴上沒有說,但是她對慕清風的感情,她是看在眼裡的,前些日子見到慕清風對沈玫那麼好,直讓旁人羨慕,小桃以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真愛吧,還為沈玫高興來著。
隻是,這才過瞭沒多久,三皇子就開始見異思遷,還帶瞭別的女人回自己的寢宮,之前除夕晚宴那次,眾人皆知是三皇子救瞭玫姐姐,為此將她帶到自己的寢宮醫治。
宮裡上上下下的都在說,沈玫以後就是靖王妃瞭。現在倒好,帶瞭別人回去,這是要將沈玫的顏面置於何種境地。
不僅是小桃心寒不已,就連玫園裡的其它丫頭都因為聽聞瞭這件事情,感到憂慮萬千。
沈玫聽罷,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後呢,不就是帶瞭人進去,又怎麼瞭,三皇子是什麼人,你不清楚,我還不知麼?好瞭,別多想瞭,她們愛說什麼就讓她們說什麼好瞭。“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不要再提瞭。“
小桃不解,明明之前看見沈玫神傷不已。
”可是..."
還未說出口的話,被沈玫打斷。“別可是可是的瞭,都幾更瞭,再不睡,明早上到小公主那兒去,你又得犯困,要是被皇後娘娘知道,看你怎麼辦。”一臉的逗趣,弄得小桃隻剩下暗自憤憤。
嘆瞭口氣,轉身出瞭房門。臨瞭,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看瞭看沈玫。沒再多說什麼。
待小桃走遠,沈玫倒也沒瞭睡意,褪下披在身上的衣服,纖瘦的聲音,顯得不堪一擊,燭火也將要燃盡,黯淡的燭光,打在沈玫的身上,感覺不到半分暖意。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沈玫一直倚靠在床沿,一夜的無眠,到瞭後來,天色漸亮,雞鳴破曉時分,才逼自己闔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