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刻的清醒,沈玫再次睡去。
男子將手裡的燈盞放在桌上,明滅的火光,微微有一絲青煙散在黑暗中,奇異而又清淡的幽香似有若無的在空氣中飄散開來,沈玫自從被他帶到這裡來過後時常無眠,若是睡著也會在半夜被夢境驚醒,他今天握住沈玫的手時,借機探察瞭她的脈相一番,果然不出他所料。
夜裡剛聽見一點動靜,就立馬起身下來,燈裡放瞭他特意讓人配制的安神香,這一晚興許能夠讓她安眠瞭,可是不知為何他卻看著她的睡顏,挪不開一步。
借著微弱的光線,朝著她緩緩的走過去,掀開沈玫身上的薄被,安靜的躺瞭下去,縈繞著她身上的特有的香味,這感覺他不自知有多迷戀。
男子輕抬起手,將自己面上的鐵面揭開,一張絕世精美的臉淹沒在黑暗中,隻有那一雙宛若浩瀚星辰般的眸子,閃著微光。
京城裡這段時間因為一個女子有瞭不一樣的動靜,霓虹將此事告知七煞眾人時,那名女子已經被太子爺帶回瞭府中。
霓虹在京城是頗具名氣的青樓藝伎,一首曲子不知道要讓多少富傢紈絝子弟拋擲千金為博得美人回眸一笑,但是說來也是費解,不知道何時清歡閣對面一直以來想要搶走生意的香夢園來瞭一位妙人,聽聞這位姑娘剛來到香夢園沒有多久就已經將清歡閣的客人帶走瞭一半。
這位號稱是月仙的姑娘被人描繪的傾城傾國還不夠,說她勝過廣寒宮上的嫦娥仙子,加之身懷絕技,琴技可謂是在世琴仙也都並無謬贊。
霓虹心底察覺到這人的出現有些奇怪,變換瞭裝扮帶著人一同潛進香夢園一探究竟。
沒有想到的是這才短短數日,原本在清歡閣常來的客人都往這裡鉆瞭去。
“怪不得大娘會生氣,你說說這裡的,不都是咱們傢常來的客人嗎,這分明就是在搶生意。”霓虹樓裡的姑娘不滿地說道。
跟隨著霓虹一同前來的人還有幾位清歡閣裡常被客人點的姑娘,穿著花枝招展的衣裙站在人中間也是美艷極瞭,不過與臺上的那位一輕紗掩面的女子來說,倒是少瞭幾分仙氣。
霓虹換的是一身男子的裝束,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能夠輕易混進人群中,看著臺上的女子優雅的輕撫著琴弦,低垂的眉眼顧盼流連,底下的看客時不時的打賞銀兩,清脆悅耳的聲音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沒有想到這人的琴技竟有這般造化,霓虹自從來記事起就開始撫琴,那時候師父告訴她琴聲便如人心,一直以來霓虹能夠借此琴技能夠在樣的地方贏得眾人的青睞,也是因為她的琴聲打動人心。
但這人的琴聲卻和霓虹的頗有不同,霓虹練就一身的技藝中,耳力也是極好,不過是幾個撥弄之間,發出來的聲音就讓霓虹起瞭疑,根據這幾個音符曲調,霓虹突然心裡大驚,這是攝魂音,剛才的曲子裡夾雜著輕微的幾個攝魂音的調子,攝魂音會根據在場的人的情緒變換節奏和曲調,一旦切合人的意志心神便開始由彈琴者控制住人的情緒,漸漸的隨著琴曲的變換人們將會被這琴音支配自己的意志,這些人看起來像是十分享受這樂音,但是隻有霓虹知道曲調結束,這些聽者會因為剛才的樂音變得心浮氣躁,越是想要平靜,就越是需要這琴音來撫慰。
這樣一來就能夠理解為何這裡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久久不散。
霓虹看瞭眼剛才還在自己身邊嚷嚷的幾名清歡閣的姑娘,秀眉輕挑,示意幾人撤離。
“霓虹姐姐,剛才我賞瞭店裡的夥計幾個小錢,打聽到這姑娘的來歷,你們猜不出來吧。”說話的女子故作一副得意的樣子。
“快說,急死人瞭。”另一位姑娘嬌聲附和著,好奇的樣子怪好笑的。
“你們這樣子,要是讓大娘瞧見瞭,免不瞭被罵一頓。”身著青藍色紗衣的依依清冷的語氣說著。
霓虹沒有說話,隻在一旁沉思,絲毫沒有將幾人的話語聽進耳中。
“喲,依依姑娘這是想要向大娘說去啊。”剛才還在八卦香夢園的那位姑娘的二人,一時將對上瞭依依。
平日裡就看著依依這一副清高的模樣不爽,這才沒到半年就因為她少瞭許多客人點她們,這位依依確實長瞭一副好皮囊,說得上是一位看起來冷艷的冰山美人,姣好的容顏一雙媚眼輕輕的回眸便能把人的心給帶瞭去,宛若白玉一般的肌膚在陽光下漸漸顯得透明起來。曼妙的身姿身材的比例極好,女人看瞭沒有不嫉妒的。
依依不願搭理,轉身便走。
”霓虹姐,霓虹姐,你看那妖精。“較小動人的一位姑娘嬌嗔的搖著霓虹的皓腕,這一搖便將霓虹的思緒牽扯回來。
”秀兒,你剛才說,店小二說瞭什麼來著?“霓虹突然間將剛才耳邊聽得不確切的話,問瞭出來。
那名叫做秀兒的姑娘聽見霓虹的問話,一掃剛才的不悅,畢竟霓虹可是清歡閣的大紅人,比起剛才的依依,霓虹可以算的上是清歡閣的頂梁柱,要不是連續幾年來霓虹稱霸著整條街的花魁頭銜,引得眾多客人的青睞,這清歡閣的生意也未必這般紅火。
加上霓虹性子平和,和樓裡的姐妹們親近得很,這些姑娘也就更樂意和霓虹一塊說話,”剛才啊,我聽那店夥計說,這位姑娘是半個月前來到京城的,因為身無分文被香夢園的鴇媽子遇上,覺得是個妙人便哄騙進瞭園子裡,沒想到這人還會這一手,便被那香夢園的老媽子強硬地留瞭下來,做瞭藝伎。“
說完,秀兒姑娘一把拉過霓虹的衣袖,身子側瞭側輕聲在霓虹耳邊說,”姐姐,我總覺得這人有些不太一樣,雖然看著一股子仙氣,但是我總感覺著,她身上透著一股邪氣,妖得很。“秀兒說完眼裡有些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