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謙同志,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提前通知您一聲。”
把車開到隔離帶上的溫警官,無視瞭某人幽怨的眼神,自顧自的講電話。
“小曦,咱們之間說話,就不能正常一點?就像普通父女那樣?”
電話那頭,一個很是無奈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我現在是以一個人民警察的身份在和您說話,廳長同志!”
溫警官不為所動,一副我要談公事,就得如此來的架勢。
電話那頭更加鬱悶瞭,這都叫上廳長瞭,還不如直呼其名來的順耳呢。
自傢閨女喊自己職務,怎麼聽都覺得刺耳。
可又是那麼無奈……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溫子曦毫不猶豫的把事情簡明扼要的說瞭一遍,完全符合她幹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的性子。
電話那頭聽完,沉寂無聲瞭片刻,聲音才再次響起。
“小曦,我覺得你還是把情況先跟上級領導匯報一下比較好,什麼時候都要相信組織,不要總是越級上報。”
“溫長謙同志,我沒有要越級上報的意思,剛剛我就說過瞭,隻是想提前通知您一聲。”
溫警官抓著手機,表情淡然,除瞭偶爾看某人一眼時,略帶怒意,其他時候都平靜的很。
“通知我什麼?”
電話那頭很是不解。
“我可能會闖禍,麻煩您提前做好心裡準備,別到時候措手不及,怪我沒跟您打招呼。”
“……”
電話那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作孽啊!
怎麼就教出這樣一個女兒!
然而身為父親他不得不多說一句。
“警告你!不許亂來!一定要相信組織!”
“放心!違法亂紀的事情我不會做!我也很相信組織!我不信的隻是組織裡的人而已!”
溫警官話落電話斷,直接關機丟到一邊,轉過頭看某人。
“現在該解決我們的事情瞭。”
某人忍不住往外看瞭眼,車子架在隔離帶上,一輪懸空,車頭前不足十公分處就是電線桿……
這樣還不算解決完?
她還想幹嘛?
“我們之間什麼事情?”
李青衫壯著膽子問瞭一句。
“你剛剛罵我瞭!從來都沒人那麼罵過我!”
溫警官的眼神如冷冽的刀鋒向他襲來!
……
這兩天我是不是真的有點抽風?
李青衫開始自我剖析……
貌似從國外回來,就拋棄瞭奉行數年的理念——遇事兒躲,遇麻煩讓,決計不管身外事!
現在變得壓不住火,對一些以前視若無睹的事情,也漸漸有瞭看法。
甚至短短一天內,就打瞭一個女孩,還罵瞭溫警官,這不是瘋瞭是什麼?
怎麼就突然變這樣瞭?
不應該啊!
難道是我時差沒倒過來?
以至於思維混亂,腦神經都開始抽筋瞭?
先不管那麼多,安撫溫警官是首要任務。
“可你也咬我瞭啊,從來也沒人那麼咬過我……”
李青衫正打算報一下委屈,但溫警官的眼神掃過來,他就一下噎住說不下去瞭。
“真的沒人咬過你?”
溫警官定定的看著他。
待我仔細想想,這個地方有沒有被咬過?
想瞭一會兒……
某人這個鬱悶,他真的記不得剛剛那個地方除瞭溫警官,還有沒有其他人咬過瞭。
你說女人是不是都是屬狗的,怎麼那麼愛咬人?
還是都拿他當唐僧瞭,啃一口就能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佛祖也沒通知他這茬啊。
見他遲遲不說話,在哪兒不知道盤算什麼,聰慧如溫警官那還能不明白?
這混蛋肯定是被咬的次數太多,連他自己都數不清瞭,估計這會兒正在哪兒排查呢。
你不但罵我,還敢騙我!
溫警官也不多說,直接一腳油門,從隔離帶沖到便道上,又從便道穿過隔離帶,沖回到馬路上,發動機轟鳴著向前飛馳。
這下給某人嚇的夠嗆,幸虧這會兒路上人少,不然碰撞瞭誰,看你怎麼交代。
“你這樣開車會出人命的好不好!”
“你這種禍害死掉那是我為民除害。”
“可你這樣很容易撞到別人的,你就不怕以後沒臉出門,羞愧至死?”
“你當我傻的?要是能撞到人我會這麼開?不過你說的也對,人總有失手的時候,可不能為你這個人渣傷及無辜,走,咱們換個地方玩。”
溫警官說著一打方向盤,順著一條岔路就開瞭下去。
這又是要去哪兒啊?
能不能提前告訴一聲啊!
半小時後……
某人看看前面的懸崖,又看看平靜異常的溫警官,這是又要玩什麼?
“知道剛剛我為什麼生氣嗎?”
“因為我罵瞭你?”
某人試探著問瞭一句。
“不完全是,雖然被罵會不開心,但還不至於讓我這麼生氣。”
“那是為瞭什麼?”
“是因為不信任!都認識這麼久瞭,在秉公執法上面,你居然不信任我,這讓我無法接受!”
……
我什麼時候說不信任你瞭?
不信任你,我還能上你的車!
“你是不是搞錯瞭,我要不信任你,還能跟你走?”
“你剛剛說怕我頭上的國徽難看,不就是怪我失職,不相信我會秉公執法!”
“好吧,就算我有那個意思,你拉我到這裡來做什麼?但到這裡來能證明什麼?”
“這裡什麼都證明不瞭,我隻是跟你表一下決心,然後,請你相信我!”
表決心?
什麼決心需要到這鬼地方上來表?
“麻煩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不用說,我們用行動來證明!!”
用行動證明?
證明什麼?
靠咧!
溫大警官你這是要幹什麼呀!
極品飛車也沒你這麼玩的啊!
車子快速的懸崖沖去……
脈速表早過瞭兩百……
這回是真的要玩命瞭!
龍海市近海,無高山,多丘陵,溫警官選的這地方,在龍海也算高地瞭。
不是前面的小山坡有多高,隻是和下面的海平面離的不那麼近,四百來米的樣子。
這要開著車沖下去……
說不定真的可以摸摸閻王的胡子。
吱!
輪胎摩擦濕滑的石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車頭剛剛探出懸崖,車子就停瞭下來,前輪再多轉半圈,就會滾下去。
真的非要玩兒這麼刺激?
某人不解的看向溫警官。
啵兒!
溫警官抱著他親瞭一口,笑盈盈的道,“你過關瞭,我的決心也表過瞭,咱們可以回去瞭。”
說完見某人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看著她,不禁推瞭他一把,“怎麼?嚇傻瞭?你不是這麼脆弱吧!”
“你真的是溫子夜?”
李青衫突然就問瞭這麼一句。
溫子曦心裡打瞭一個突,心虛的看他一眼,難道他看出什麼來瞭?
“如假包換假一罰十!”
吹牛誰不會啊!
至少我能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姐姐,你就絕對做不到!
“雖然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我覺得你真的不像我認識的溫子夜!”
李青衫總覺得溫警官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也不會無聊到做這些事情,除非她精神分裂,一會兒一個性格!
想到精神分裂,就想起上次兩人一起去殺毒販的事情來,她的性格的確是一會兒一變。
一下鐵面無私,一下又火辣熱情瘋狂無比……
難道她真的因為工作壓力什麼的,得瞭精神分裂?
“不然呢?我不是溫子夜還能是誰?溫子夜的孿生姐妹?”
……
快拉倒吧,就是雙胞胎也沒有長的一模一樣,甚至連我都分不出來的。
看來隻能是她神經出問題瞭!
可憐的溫警官,想個什麼方法給她治治呢?
回去就管陳青萍要那個磚傢的聯系方式。
就算真的是磚傢,一磚拍下去,也會疼一下,多少有點效果不是。
“你還是先把車開回去,咱們再慢慢聊的。”
“不再糾結我的身份瞭?”
溫警官淡淡一笑,開始倒車,退回到剛剛開始的地方。
雖然表現的平靜無比,可心裡著實捏瞭一把冷汗,總算又糊弄過去瞭,不然讓他起半點疑心,肯定會把她查個底兒掉,那以後可就沒的玩嘍。
仔細想想,姐姐好像真的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是姐姐,給這傢夥誤解謾罵,她會怎麼處理呢?
多半一笑瞭之,然後銬他回局裡秉公處理,該獎的獎,該罰的罰,不跟他廢話半句。
當然這是指在正常的情況下,要是不正常呢?
唉,好像就沒見姐姐失常過。
好想看一次……
“剛剛聽你打電話,對方怎麼叫你小曦?”
耳朵倒是尖!
但能不能別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說到底還是對我有些懷疑……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子夜嗎?”
“不會和時間有關系吧?”
“雖然很土,但你說對瞭,我是夜裡十一點四十五分出生,算是子夜時分,所以就叫子夜。因為再過十多分鐘,就是第二天瞭,子夜望曦嘛,所以我的小名就叫小曦,這麼說,你理解瞭嗎?”
溫子曦很是大方的說道,她相信經她這麼一解釋,某人的疑心也該盡去瞭。
再說她除瞭少說瞭一個人的降生,其他都是事實。
子夜望曦,就是她們姐妹名字的由來,而賜予她們名字的母親,卻早早離開瞭她們……
李青衫聽她這麼一說,僅有一點疑慮煙消雲散,開始回歸正題。
“那間酒吧是不是來頭很大?居然逼得你都要和我同生共死瞭。”
“不同生共死,怎麼能算是表決心?我隻能告訴你,那間酒吧名義上的老板是高大彪,幕後老板是魏三爺。其他的,無可奉告!”
沒有黑白的交替,哪有日夜的輪轉……
恐怕這是世人都懂的道理。
李青衫輕笑一聲,看瞭溫警官一眼……
有她陪著,還有什麼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