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怎麼說？”
“演習事故。”
“具體點兒！”
“他們說……說……”
“說什麼！”
“事關機密，無可奉告！”
“欺人太甚！”
“您別生氣，要不然我從別的渠道再打聽下？”
“打聽到瞭能怎樣？人傢的態度還不夠明顯！一顆*下來，把公安局的食堂炸塌瞭，一句輕描淡寫的演習事故，就把我們打發瞭！”
“您別動怒，我再……”
嘟嘟……
盲音響起！
“……我再……打聽打聽……”
胡越溏嘴裡發苦，頹然坐倒在椅子上……
啪嗒……
電話掉在瞭地上……
完瞭……
全完瞭……
他的仕途到此為止瞭，估計都不能撐到換屆找個閑職養老瞭。
隨著不久前那一聲爆炸，有個不錯的老朋友偷偷告訴他一個消息，很多他的黑材料，已經到瞭紀委和省廳，教他早點找關系平息這件事情。
即便是提前退下來，也總比晚節不保，進去吃牢飯的好。
他這一生，曾把無數人送進牢籠，難道臨到最後卻要把自己送進去不成？
他接連打瞭幾個電話出去，不是用戶忙，就是無法接通。
都在系統混，誰不知道誰？誰又敢讓電話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態？
雪中送炭者少，明哲保身者多，胡越溏也不會怪誰，能這樣委婉的拒絕已經算難能可貴，至少還能間接幫他證明消息不假。
總比接瞭電話廢話一通，假意虛情的一問三不知要好。
可是絕瞭他所有念想的，卻是剛剛這通電話，毫不猶豫的掛斷，態度表達的已經很明確。
誰會用一個辦事不利的下屬？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半點消息也探聽不到，要你何用？
難道就為瞭讓人打臉？
“你怎麼偏偏就挑這裡炸？我以後去哪裡吃飯？”
看著變作一堆廢墟的食堂，溫子曦心痛不已，這裡的飯菜好吃又便宜，然而轟的一聲後，就什麼都沒瞭。
“又不是我炸的，別想賴到我身上……不過你要不嫌遠，可以到我傢去吃。”
看著那堆碎裂的鋼筋混凝土，李青衫默默推演瞭一下經過，最後在心裡暗贊一聲，這幫臭小子不錯，本事見漲。
“你想的倒美，跑那麼遠還要搭上油錢，我不更虧。你怎麼就不能讓他們往旁邊丟，炸那棟辦公樓多爽！”
溫子曦指指離食堂不遠的小樓，覺得某人炸還不選個好地方，那小樓裡呆的可都是處級以上幹部，炸瞭肯定嗨。
反正她絕對能嗨，一下多一堆空缺出來，既有可能升職加薪，還不用有半點愧疚。
“樓可以炸，人不能傷，為瞭這點小事，要是把他們坑瞭，我以後還有臉見人？再說就是我能狠心坑他們，你覺得樓裡要是有人，他們能丟*下來？”
某人覺得她有點想太多，就這樣那幫傢夥還不知道要挨多少處分呢，要真傷著瞭人，估計最輕也得給清理出來，那他可真就沒臉出來見人瞭。
“唉，炸都炸瞭，再說別的也沒用。不過這次你玩的挺大的，連戰機都調動瞭，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溫子曦總覺得他沒必要這麼搞，打個電話給老上級，很多事情就可以在幾個電話中解決。
有必要玩這麼大？這得驚動多少人？
“別往我臉上貼金，你以為我是誰？軍區司令？還調動戰機呢，我連個雞屁股都調不出來。要不是正趕上那幫傢夥在搞飛行訓練，你的食堂保準還能再活個三五十年。”
其實他也挺鬱悶的，隻是請他們幫忙調用信息庫，弄點黑資料出來嚇唬人。
誰能想到他們最近閑的沒事幹，正憋著一股子勁兒呢沒地使呢，直接跑公安局放炮仗來瞭。
也就炸的是公安局，要是民居，就是沒人死傷也得掉層皮。
話說這幫小子最近脾氣見漲啊，這麼出格的事情都敢做瞭。
“說的好像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似的，你敢說這裡面沒有你的授意？”
溫子曦不屑的瞟瞭他一眼，敲山震虎的意圖這麼明顯，當誰看不出來呀！
“我隻是告訴他們，我就想在龍海平靜的生活，不想招惹誰，也不想被誰招惹。”
李青衫也沒想到就隻是打瞭幾個流氓而已，結果會鬧到這麼大。
不過既然有人想借機整他，那他順勢抽一耳光回去，也是應當應分的事情。
不過就是可惜瞭那個未曾謀面的局長，註定將要為這次事件買單，無怨無仇的，何必互相折騰？
不過某人也不會把本來就不多的同情心丟到他身上，屁股既然坐歪瞭，跌個跟頭又能怪誰？
他隻是有些遺憾，即便出瞭這麼大的事情，想要整他的那個人，也不會有半點損傷。
就如同你握緊拳頭，奮力打出，卻根本沒傷到人傢，甚至連碰都沒碰到，你除瞭遺憾，恐怕也隻有鬱悶瞭。
經此一事，最大好處也許就是——再找工作，應該沒人拒絕瞭吧？
“走吧，別再看瞭，就是再看，你明天也得到外面覓食。”
苦主連夜撤案，公安局也定瞭“見義勇為”的調子，也時候該回傢睡覺瞭。
不然等到天亮那幫警察上瞭班，知道飯碗被他砸瞭，他還能有好果子吃？
“怎麼？心虛瞭？想開溜？”
溫子曦一下就看透他那點小心思。
“隻是有點累瞭想睡覺，折騰一晚上難道你不累？要不想我離開也行，帶我去你宿舍休息會兒？”
某人知道她經常住宿舍，那裡也算她的第二香閨，過去參觀參觀，順便休息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然他就是現在回去，多半也休息不瞭，淳於梵又怎能不擔心的問他一些事情。
“到時候是你一個人休息？還是我們兩個人一起休息？”
溫子曦笑瞇瞇的問他。
“我覺得你也肯定累瞭，當然是一起瞭。”
李青衫覺得自己這樣算應該體貼瞭吧？
時刻惦記著她不說，都這麼累瞭，還不忘關心她的休息情況。
“去死！我宿舍沒那麼大的床！”
然而溫子曦並不領情，反而飛起一腳向他踹去。
“別急啊，我可以在上面的。”
在他想來，宿舍的床不都該是上下鋪，他睡上面就行。
所以躲開那一記飛踢後，趕緊表明立場。
“你說什麼！該死的！”
溫子曦追過去就是一記直拳，這混蛋簡直太可惡瞭，剛剛從麻煩中脫離出來，就開始想這種事，不打他個滿臉開花對的起誰？
……
這麼激動幹嘛？
難道她不喜歡睡下鋪？
“別打瞭，要不你在上面，我這人怎麼都行的。”
像他這樣溫良恭謙讓的男人那裡找，這下她該滿意瞭吧？
溫子曦聽瞭這話，果然不再追著他打瞭，站那裡雙手抱胸，冷冷看著他，“給你個機會，馬上站過來，讓我打一頓出氣，剛剛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不然……”
她沒說下去，而是用眼神傳遞給某人一個信息：“你懂的！”。
我不懂！
不就說兩句話嘛，招誰惹誰瞭，犯得著送上去讓你打？
剛剛那兩句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因為有些不大確定，就仔細回想瞭一下……
假使高低鋪的確存在，這些話百分百沒問題。
如果她的待遇較好，擺的是一張單人床……
靠！
就是雙人床也不對！
溜吧！
“啊，天色不早瞭，我先回去瞭，再見。”
用極快的速度說完這句話，某人轉身就跑。
“你給我站住！”
溫子曦氣哼哼的追瞭上去。
看到這一幕，對面樓上有間窗戶的窗簾動瞭一下。
“這對歡喜冤傢。”
窗簾後面的人笑著搖頭，走回到辦公桌前，將一堆文件夾逐一打開翻閱。
若能看到上面標註的日期，就會發現，這些文件資料，大多是幾年以前的。
雖然溫子曦平時也是追慣瞭賊的，可也不得不承認某人在逃跑上面的天賦少有人及。
反正她是沒脾氣的，隻能眼睜睜看著某人越跑越遠，直至不見瞭蹤影。
站在路邊，仔細回想瞭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的某人反應太快瞭，步步緊逼，環環相扣，完全像是謀劃瞭很久的樣子，讓整件事情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次偶發事件。
難道他就是怕我多問，才故意說那些讓人氣惱的話，然後借機溜走？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靠譜，不禁狠狠跺腳，打算以後一定要叫某人好看。
如果李青衫知道她這麼想，一定會哭死。
他就是趁她在外面和陳如果打聽事情的時候，躲在廚房打瞭幾個電話而已。
趕巧那幫傢夥就在附近做飛行訓練，才鬧瞭這麼大一出。
而他準備的黑資料還在那幫傢夥手裡沒發出去，出現在紀委和省廳的東西真和他沒什麼關系。
他的關系都在軍方，真要整一個地方官員，也沒這麼快不是？
到底誰當瞭活雷鋒，他還一頭霧水呢，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躲開溫警官的追擊，東方已經泛起瞭魚肚白，很多早點攤子已經擺瞭出來開始營業。
折騰一晚上，某人也餓瞭，就打算吃飽瞭再回去。
反正昨晚已經報備過瞭，晚點回去也不打緊。
填飽肚子，跑到公交站牌前，隨著人流就擠上瞭車。
上班早高峰，在車廂裡轉個身都難，簡直不要太酸爽。
某人這才發覺，他貌似好久都沒有擠過公交車瞭，不知不覺間，他脫離人民群眾已經很久瞭……
啪！
“臭流氓！”
他還在哪兒憶苦思甜，車上就是一陣騷亂。
嗯？
難得坐一次公交，還趕上發放福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