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一覺醒來,身邊已然不見瞭某個壞哥哥的身影,她驚的一下跳到地上,光著腳就去拉窗簾。
厚厚的窗簾拉開,刺目的陽光照進來,似乎在提醒她,你睡的太沉,又醒的太晚瞭。
她不會去看表一類的東西,因為那個壞蛋哥哥肯定動過手腳瞭。
快步走進浴室,換上昨天的裝扮,確認不會露出馬腳,她才急急忙忙出瞭酒店。
出瞭酒店,換瞭三次裝扮,四輛出租車,趕往目的地——聖菲索幼兒園!
“外面的警察都給我聽著,你們不放瞭迪卡佈大人,我就把這些小孩子統統炸死……不要輕舉妄動,隻是我按一下事情!”
隨著這聲猖狂的叫囂,一隻手拿著一個遙控器,在窗口晃瞭晃。
數個狙擊手都鎖定瞭那隻手,可是沒有一個人敢開槍,就算把手打碎,又能怎樣?
誰能保證裡面那二十多個小孩不受到傷害?
就算是普通人傢的小孩,他們一個失誤,也受不瞭輿論的壓力。
更何況裡面全是政要巨賈的孩子,那個掉根毛,他們能賠得起?
“巴忽爾,告訴我,迪卡佈怎麼還有手下活著?你不是說,把他們都處理掉瞭嗎!”一個胖些矮些的警察,對著電話怒吼。
“哦,尊敬的利馬多局長,迪卡佈那個蠢貨的死忠,我都送下瞭地獄,這是不會錯的。至於他的手下……有幾百人,您希望看到這麼美麗的城市血流成河嗎?”
巴忽爾剛剛拿下一個區的地盤,還沒來得及消化,就接到質問的電話,真是無法讓人愉快起來。
“我不管你還要殺多少人,不過迪卡佈的手下現在綁架瞭許多孩子,在聖菲索!他們讓我放瞭迪卡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利馬多必須跟那個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傢夥,說明利害關系。
“哦,天哪!他們瘋瞭嗎!我馬上派人去查!”
巴忽爾焦急的掛斷電話,開始向他的手下們發下命令。
他必須盡快查清是誰綁架瞭聖菲索的孩子,不然他會比迪卡佈的下場更慘。
他也許連接受審判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些憤怒的政要大亨撕成瞭碎片。
他心裡的狂怒已經能掀翻整個聖保羅,怎麼能對聖菲索下手!
是誰如此大膽!
簡直混蛋!
“小姑娘,你看上去很勇敢。”
一個大胡子,坐在一角的地上,笑瞇瞇的和眼前的小女孩聊天。
隻是他曬得烏漆麻黑的皮膚,再加上那呲牙咧嘴的笑容,把小姑娘嚇的退後兩步。
“你也很勇敢……欺負我,爸爸會殺掉你的。”
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太會恐嚇人,一句話說的很平穩。
連加重一下語氣都沒有。
“你爸爸殺過很多人?”
大胡子果然沒有被嚇住,還笑嘻嘻的和她聊天。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前天依瑪嚇到瞭我的哆菲,我就叫爸爸把她殺掉瞭!”
小姑娘似乎很不喜歡他不以為然的樣子,特意舉例說明。
“依瑪是誰?哆菲又是什麼?”
大胡子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可是他卻不笑瞭。
“依瑪是我的仆人,哆菲是我的貓咪。”
小姑娘跟他講的清楚明白,就怕他分不清輕重。
在爸爸眼裡,什麼都沒有她重要,得罪瞭她,會死的很難看。
“瑪依莎,和他說那麼多做什麼,森多叔叔一來,就會把他撕成碎片的。”
一個小男孩跳出來瞭說瞭一句。
大胡子一眼掃過去,他隻是縮縮頭,隨即又挺起瞭小胸脯,一副你不敢拿我怎麼樣的模樣。
大胡子懶得和一個小孩子計較,而是看看其他小孩,這二十多個小不點,除瞭三五個小女孩嚇哭瞭以外,其他表現的都還不錯。
很安靜,不亂動,眼睛裡也沒有恐懼和敬畏。
他們平時都接受的什麼教育?還是高高在上慣瞭,不相信有人敢傷害他們?
“瑪依莎,你父親殺過很多人?”
“很快也會加上你的!”
小姑娘很自信的陳述。
“看來你父親雖然很疼你,可他的教育方法明顯不太對,叔叔今天就教你一件事情……殺人者,人恒殺之!”
說完見小姑娘瞪大瞭眼睛,似乎沒有聽懂,大胡子就隻得用通俗易懂的話又講瞭一遍。
“就是殺人的,總有一天會被殺,包括你父親……也包括我。”
“我父親不會死的,他很厲害,想殺他的人,都喂瞭迪福!”
小姑娘對自己的父親,有著絕對的信心。
“迪福又是什麼?”
想來應該是什麼兇獸,總之不會是人。
“我傢的小豹子。”
果不其然!
大胡子眉頭一皺,卻沒有多說什麼。
他用長竿挑著一面鏡子,從幾個窗口依次晃過。
似乎發現瞭什麼有趣的事情,然後收回鏡子,在地上幾次翻滾,到瞭第四個窗口前,猛地起身……
砰!
向下打瞭一槍,隨即後仰翻,就地滾,回到瞭最初的地方。
“警告你們,不要再做小動作……馬上放瞭迪卡佈大人,要不然……每過十分鐘,我就殺掉一個小孩!”
一個貼著墻壁向上攀爬的警察,被一槍打爆腦袋,從半空墜下,摔得碎肉遍地,一片血腥。
“利馬多,你個蠢貨,不會教人從後面悄悄上去嗎?”
看著暴跳如雷的市長帕斯頓,利馬多打瞭一個敬禮。
“尊敬的市長閣下,匪徒在後面還有樓道口,都裝瞭攝像頭,我們的人一靠近,就會被發現。”
……
你是在提醒我……
我有多蠢嗎?
帕斯頓瞪他一眼,相當不滿的說道。
“既然對手那麼狡猾,就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麼小動作!現在他要殺人瞭,你告訴我怎麼辦?”
當然是馬上放瞭迪卡佈!
一個沒瞭牙的老虎而已!
不過利馬多不會這麼說,不然向惡勢力低頭的大帽子一扣,他就是那個要頂黑鍋的人。
裡面又沒有他的孩子,他犯不上大公無私的去為別人排憂解難。
“我會盡快想出辦法,組織營救。”
利馬多拍著胸脯保證。
“……”
帕斯頓看著這個狡猾的下屬,知道想讓他說出那句話,有些不大可能。
“談判專傢呢?”
唯今之計,先穩住對方再說,不然傷瞭哪個孩子,他都吃不瞭兜著走。
“在那邊車上療傷……他的腳掌被打傷瞭,需要治療。”
利馬多向遠處的救護車指瞭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帕斯頓不假思索的問瞭一句。
這還需要問嗎?
你這頭蠢豬是怎麼當上市長的?
“對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談判。”
沒辦法,他隻能解釋清楚。
“混蛋!”
帕斯頓大罵一聲。
也不知道他在罵誰。
這時一個豪華車隊由遠及近,同在一個城市,有些人是很熟悉的。
“森直多西來做什麼?”
帕斯頓又不解的問瞭一句,利馬多實在不想搭理他,奈何人傢是上司,他隻能跟這個蠢貨解釋。
“他的女兒瑪依莎也在裡面。”
森直多西寵愛這個女兒,在聖保羅是無人不知的,他為瞭這個女兒,曾經當街打死瞭十多個人,就因為他們擋住女兒的視線。
可說是肆無忌憚到瞭極點,但他花錢買通瞭一切,所以媒體不見消息,警察保持沉默。
可你要有耳朵就該知道,瑪依莎是森直多西的小公主,得罪不得。
不然……
你會死!
所以利馬多覺得,他說這一句就夠瞭,實在不用多說什麼。
果然,帕斯頓沒讓他的下屬再多說什麼,而是笑瞇瞇的看向森直多西,等著和他聊上幾句。
因為有他的指示,森直多西沒有受到警察阻攔,在三個保鏢的拱衛下,大步向他走來……
“看,你爸爸來瞭。”
大胡子指著小姑娘手機屏幕,微笑著說道。
手機是他從小姑娘手裡搶來的,當然,所有孩子的手機,現在都在他手裡。
而探頭,是他進來時就裝在外面的,剛剛打開不久而已。
小姑娘探頭看瞭一眼,看到畫面裡的爸爸很高興,隨即有些奇怪,狐疑的看瞭大胡子一眼,拿小手指指地上小鏡子,似乎在問:
你明明裝瞭監控探頭,為什麼剛剛還要照鏡子?
“不理解是嗎?”
小姑娘搖搖頭,眼前的人狡猾大大的,她滴看不透!
“有些東西,總是要在特定的時候才能用的……好好的看看你的父親……”
把手機遞給她,在她詫異目光註視下,大胡子隨手撿起一部手機,打開,操作瞭一下,畫面就跟小姑娘的一模一樣瞭。
小姑娘一直沒有看手機,而是盯著他看。
她覺得這個大叔怪怪的,好像要做的事情,和他說的不一樣。
“還記得叔叔剛剛說過什麼嗎?”
小姑娘搖搖頭,你剛剛廢話那麼多,我都不知道你問那句。
大胡子卻把臉向她湊近瞭些,指指自己。
“小姑娘,記住這張臉,以後不要找錯瞭人。”
大胡子說完,就檢查瞭一下槍械——有些事情,容不得半點差錯。
小姑娘看著他的動作,眼神迷茫,像是在思考什麼……
殺人者,人恒殺之!
她小腦袋裡突然冒出這幾個字,雖然不大懂它們的意思,可她卻知道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瞭……
“不要!”
清脆的童音響起。
小姑娘想伸手抓住大胡子,可大胡子已經奔向遠處,他再次站起來,把槍口對向外面。
“不要!”
砰!
槍響瞭!
她什麼都攔不住,趕緊向手機看去,她最愛的爸爸,頭上綻放一朵血花,倒在保鏢身上……
外面一片混亂……
這就是……
人恒殺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