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臉上的東西洗幹凈。”傅沉聲冷聲呵斥。
姚長蕾沒動,呆愣地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沒妨礙你什麼吧?”
傅沉聲心頭煩躁,出口的聲語氣也重,“洗完瞭再說。”
姚長蕾並不想把朋友晾在一旁,跟不相幹的人於是在這兒拉扯。
她抬手擦瞭擦臉上的蛋糕,“你還是有什麼事就說吧,我一幫朋友等著呢。”
朋友兩字,刺得傅沉聲越發氣不順,厲聲呵斥她:“別忘瞭你的身份。”
姚長蕾一臉漠然,出口的話卻如刺刀,“身份?你的弟媳,還是你的姘頭?”
傅沉聲看著姚長蕾平靜說出諷刺的話,一時間氣得抬手扯瞭扯領口的紐扣。
姚長蕾看著他的動作,冷靜客觀地說:“你用我報復唐芳藹一傢,我用你報復唐芳藹母子,都是各取所需,要說身份,那也隻是兩個狼狽為奸的復仇瘋子。”
傅沉聲知道姚長蕾一直戴著面具,但從不知道面具下的她,是怎麼樣的,如今聽到這番話,他覺得,看出一點來瞭。
姚長蕾內心的恨,或許不比他少。
平常她從來都是逆來順從,淡寡如水示人,但現在,她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她心裡也很清楚在幹什麼,而且也是為瞭目的,能犧牲一切的。
“明天開始,去傅氏上班。”突然,傅沉聲跳瞭個話題。
這個話題跳得太突然,姚長蕾有片刻的茫然,滯瞭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叫她去傅氏上班。
那天,明明不同意的,今天怎麼同意瞭?
他為什麼突然變卦,她不想知道,但不管如何,她都不會去傅氏的。
這麼想也就這麼說出來瞭,“我已經工作瞭,沒辦法去傅氏上班。”
傅沉聲看出瞭她是拒絕去傅氏的,不想去傅氏,那就是想去那個星海療養院工作?
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浮起瞭剛才她對著季星海笑的畫面,剛剛壓著的煩躁再次跑瞭出來。
他隨口就說:“你不是想讓我把姚氏那項目簽瞭麼,隻要你來傅氏上班,那個合約,我給你。”
姚長蕾不可置信地看著傅沉聲,沉默瞭好一會兒才問:“你說的是真的?”
傅沉聲冷瞅她,“我需要騙人?隻這一次,你要是不去,那合約,以後也別想瞭。”
姚長蕾再抬手抹瞭抹臉上的蛋糕,思緒清晰,“行,我去傅氏上班,但是我上班的當天,給我簽。”
姚長蕾的意圖非常明顯,她就是要那個合約。
傅沉聲看著她幹脆的樣子,更證實瞭他的想法,她真是為瞭目的,什麼都願意做的。
他說:“去把臉洗幹凈。”
姚長蕾看著傅沉聲,沉默瞭許久,既然達成協議瞭,她也不想跟他有沖突。
她說:“你出去。”
傅沉聲見她願意洗瞭,也就熄瞭些火,轉身出去瞭。
姚長蕾看著鏡子上都是蛋糕的臉,出神,傅沉聲為什麼突然會讓她去傅氏上班呢?
他明明是不願意她去的,他是怕她去瞭傅氏,會纏著他的,可現在突然轉變態度,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姚長蕾想不通,也就不想瞭,她將臉上的蛋糕洗幹凈,但是頭發上,還有衣服上的蛋糕,任它存在瞭。
她洗完瞭臉,走出來,傅沉聲指瞭指沙發上的衣服。
“把衣服換瞭。”
姚長蕾沒動,一臉淡淡地看著他,“剛才的都已經協商好瞭,話也說清楚瞭,沒什麼事,我得回去瞭,我一幫朋友還在等我。”
傅沉聲轉頭看向她,“你的朋友離開瞭。”
姚長蕾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說,但還是需要去看看的,於是說:“我去看看。”
話落,轉身就往門口走。
“你看完,記得回到這兒,一會酒吧會送一個生日蛋糕給你。”
姚長蕾頓住步伐,轉頭,眼神不明地看著他,她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也沒深想,抬腳就出去瞭。
姚長蕾回到她的包廂,推開門,確實沒有人瞭,看著包廂裡狼狽狀況,她呼瞭一口氣。
今晚的慶祝又泡湯瞭。
她看瞭一眼,轉身就出包廂,在門口,她看到瞭季星海。
兩人又退回包廂裡,姚長蕾對著季星海說:“抱歉,今晚讓大傢掃興瞭。”
季星海微笑,“這是不是你的錯,你在傅傢如履薄冰,大傢都不會怪你的。”
姚長蕾看著季星海臉上的笑,心裡的那點蔭翳也得到撫平,她也笑,說:“每次,隻要看到你的笑,我就覺得,其實世界還是有美好的。”
季星海抬手摸瞭一下她的臉,“長蕾,你要知道,這世界還有很多人關心你的,你要想到,小容,我,還有其他朋友,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姚長蕾點頭,“好,我多想開心的事,一定不再讓病再復發。”
“不過星海,我明天沒辦法去星海工作瞭。”
季星海怔住,問:“發生什麼事瞭?”
姚長蕾低下頭,語氣暗沉,“我想把小容從姚傢帶出來,但是隻有用那個合約,傅沉聲答應簽給我瞭,但是我得去傅氏工作,應該是讓我進制藥研發部。”
季星海抬手摸瞭摸她的頭,“那就去,隻要用這個合約能帶出小容來,我都支持你,我這邊你不用擔心的。”
季星海的話,又一次安撫瞭姚長蕾,她抬起頭來,對著他笑。
也隻有在季星海跟前,她才能得到放松,什麼都不想。
她說:“星海,謝謝!”
傅沉聲站在門口,面沉如鐵。
姚長蕾對於他,果然是不一樣的,在他的跟前,她放下瞭所有的重負,臉上也沒有任何的面具。
很快,姚長蕾看到瞭門口的傅沉聲,下秒,她的臉色恢復回平色,她往後退瞭退。
她說:“好瞭,你回去開車註意安全。”
季星海察覺到瞭姚長蕾的變化,意識到什麼,也就點頭,“那我先回去瞭,有什麼事,跟我電話聯系。”
季星海離開瞭,離開的時候,他沒看傅沉聲,似乎傅沉聲隻是空氣,這樣的忽視傅沉聲並不放在眼裡。
傅沉聲隨後叫姚長蕾:“走吧!”
姚長蕾面無表情地走過去,然後在他要轉身的時候,她說:“我先回去瞭。”
傅沉聲轉頭看她,看著她眼裡的如死水般的冷時,沒說什麼,隻應。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們的身份不適合,一旦被拍到什麼,你和傅氏都承受不起,你也不想剛坐上那個位置,因為這種事,而產生動蕩的”
姚長蕾的話,是提醒,也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