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沒醉

作者:月姝 字數:2127

雲悅這麼豐厚的嫁妝要是還不能入得瞭丁氏的眼,那丁氏的眼睛八成就是長在頭頂上瞭!

丁氏強擠出一抹笑,臉色難看,“好,外甥媳婦的媳婦真是好!沒想到雲傢那麼疼閨女。”

苗氏出瞭風頭,心裡大為痛快,憋瞭好久的鬱氣一下子散瞭不少,整個人神清氣爽起來,隻覺得二郎媳婦就是好,一進門就給她爭瞭臉,沒讓人看笑話。

等大傢看完瞭雲悅的嫁妝,苗氏就把這些嫁妝箱子全都關上,又鎖瞭起來。

雲悅一個人坐瞭許久,天色漸漸黑瞭,苗氏就進來點瞭一對紅蠟燭,屋內又亮堂起來。

又過瞭一會兒,才等到門再次被推開,接著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隨著來人的靠近,酒味就越濃。

很快,雲悅頭上的紅蓋頭被喜秤挑起,她抬眸一看,隻見來人不是程二郎又是誰。

可能是喝瞭不少酒的緣故,程二郎俊美的容顏染上瞭淡淡的紅暈,那雙眼裡也正湧動著淡淡的酒意。

雲悅起身要扶程二郎,嘴上道,“你這是喝瞭多少酒?還認得人吧?要不我去問娘要一碗醒酒湯?”

程二郎順著雲悅扶他的力道坐下,見雲悅真的要去找苗氏要醒酒湯,一把握住瞭她的手腕,等雲悅看過來,他就輕輕搖頭,“我沒醉。”

雲悅緊緊盯著程二郎,好笑道,“這醉瞭的人最喜歡說自己沒醉。”

程二郎笑瞭,“我是真的沒醉。”

“那你身上哪兒來那麼濃的酒味?”雲悅問道。

程二郎抬起大紅的袖子,雲悅低頭看去,發現那袖子竟然是濕的,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瞭,“你把酒倒進袖子裡瞭?”難怪隨著他的靠近,酒味就越來越濃。

程二郎點頭,“嗯。大哥教我的。”

程大力是個實心眼的,他成親那天,別人灌他多少酒,他都喝瞭,結果進瞭洞房醉得不省人事,可是惹瞭鐵氏好一通的埋怨。

作為過來人的程大力就給程二郎傳授經驗,成親當天不喝酒是不行的,但是絕不能多喝,可千萬不能錯過洞房花燭夜,要不媳婦會怪你的。

程二郎覺得這真的是極好的提醒,洞房花燭夜那麼美妙的日子,怎麼能喝得爛醉如泥,把佳人拋到一邊呢?

程二郎雖然沒喝醉,但他還是喝瞭一點酒,有點醉意,不過人還是清醒的,他就那麼瞇著眼,眉眼間染著幾分微微醉意看著雲悅。

雲悅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頭,羞赧道,“那麼看著我做什麼?”

“我娘子真好看。”程二郎回答。

雲悅抬頭嗔瞭眼程二郎,“油嘴滑舌。”

程二郎一本正經道,“我說的是實話,娘子最好看瞭。

詩經有雲,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說的就是娘子這樣的美人。”

雲悅坐到程二郎身邊,歪著腦袋,“我真的那麼好看?”

程二郎凝視著坐在他身邊的雲悅,雖然她的相貌不是絕美,但溫黃的燭光的灑在她的小臉上,增添瞭幾分暖意,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好看。

“好看。在我心裡娘子是最好看的。”程二郎說著松開瞭雲悅,然後起身在枕頭底下摸瞭摸,很快就摸出瞭一荷包,裡面鼓鼓的,也不知裝瞭什麼。

程二郎把鼓鼓的荷包塞到雲悅的手裡,“娘子,這給你。”

雲悅打開荷包,隻見裡面裝著的是一堆散碎銀子,頗有些不解地看著程二郎,“你給我銀子做什麼?”

程二郎道,“這裡面大約有六兩,是我這些日子幫書肆抄書賺的,離十五兩銀子還差不少。

你放心,剩下的我會盡早賺到給你的。”

雲悅原本想把手裡裝著銀子的荷包扔給程二郎,又擔心銀子重,會把人給扔疼瞭,於是就直接塞還到他手裡,“我都是你娘子瞭,你還要跟我分的那麼清?難道咱們要每一個銅板都分得清清楚楚?那還叫什麼夫妻?幹脆當陌生人算瞭。”

程二郎見雲悅眼睛瞪著,似乎是生氣瞭,忙道,“我沒有跟你分清。

我就是不想委屈你,十五兩銀子是一筆大數目,我總想補還給你。”

雲悅見程二郎急得額頭直冒汗,俊美的面容上也滿是慌張,這才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咱們是夫妻,是最親近的人,我不希望你跟我算得那麼清楚明白。那十五兩銀子是我對公公的孝心,難道還不準我孝順公公瞭?這銀子你拿回去收好。你讀書,要用銀子的地方多。”

程二郎仍然把手裡裝著銀子的荷包塞到瞭雲悅手裡,說道,“就是不跟你算你拿給爹治腿的十五兩銀子,這銀子你也收著。以後我要錢,跟你要就是瞭。我的銀子就是你的。”

主動上交小金庫的男人是好男人!

雲悅對程二郎的好感一下子升瞭不少。

不過雲悅還是沒收下所有銀子,隻從裡面拿瞭二兩銀子收起來,剩下的四兩多還是放在荷包裡給瞭程二郎,“我在傢裡沒什麼要用錢的,有這二兩銀子就夠瞭。這些相公你拿著就是瞭。”

不等程二郎拒絕,雲悅就道,“要是拒絕,我就生氣瞭啊。才說咱們是夫妻,不應該分得太清楚。”

程二郎也不傻,之前隻是一時間鉆瞭牛角尖,見雲悅這般,就很痛快地把雲悅遞過來的荷包收下,心想以後有機會可以給雲悅買點好看的首飾,或者扯點鮮艷的料子做衣裳,要麼買些好吃的點心也行。

春宵一刻值千金!

這一夜,雲悅和程二郎除瞭一開始有些碰撞,還有程二郎開始比較生澀,後面兩人還是比較和諧舒服的。

要說雲悅唯一不滿的就是程二郎的體力精力是不是太好瞭一點,這都折騰瞭多久瞭?他不是文弱書生嗎?持久力按說不應該那麼好啊。

這是雲悅快睡過去前唯一的想法。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外面就響起瞭公雞打鳴的聲音,雲悅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瞭眼睛。

一睜眼,看到陌生的大紅帳子,還有陌生的環境,她有一瞬間的茫然,過瞭一會兒才想起來,她已經嫁進程傢瞭,如今是程傢的兒媳婦,程二郎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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