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文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雲悅這豐厚的回門禮立馬把雲秀的回門禮比成瞭渣,他隻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人撕瞭一層又一層,臉上是火辣辣的燙,恨不得立即起身離開,可他不能,隻能繼續留著,忍受這樣的尷尬,還有無聲的嘲諷。
楊氏見錢氏就保持著一個動作,跟木頭似的僵在那兒,故意揚聲道,“這麼點東西你怎麼看那麼大半天啊?難道是悅兒帶回來的肉,雞蛋還有菜格外金貴,你看迷瞭眼?”
楊氏的每個字都跟重重的巴掌似的狠狠扇在錢氏臉上,她想讓雲悅丟臉難看,結果丟臉難看的成瞭她!
錢氏調整瞭一下面部表情,強擠出難看的笑,重新把籃子蓋上,“悅兒送回來的回門禮真是不錯。”
雲悅歪瞭下腦袋,眨瞭眨眼睛,“其實我這回門禮也就一般,勉強能見人。大伯母你說是嗎?”
錢氏隻覺得她的心瞬間又被利箭刺中,拔涼拔涼的,雲悅這樣豐厚的回門禮叫一般,勉強能見人,那麼雲秀的叫什麼?簡直就是寒酸破爛瞭!
雲悅簡直比楊氏更知道怎麼讓人生氣難受!
程二郎寵溺地註視著雲悅,沒想到他娘子還是一個調皮的。
察覺到程二郎的視線,雲悅轉頭跟他的視線對上,故意揚瞭揚眉,眉眼間是說不出的靈動。
時間還早,離吃午飯還有挺長一段時間,楊氏和林氏早就想跟雲悅說說話瞭,於是就拉著她回房間去瞭。
錢氏也有滿肚子的話要跟雲秀說,於是就拉著雲秀回瞭她的房間。
程二郎和楚子文還留著,雲丁山,雲明陽還有雲鴻陪他們說話。
錢氏拉著雲秀回瞭屋子,剛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地罵起她來,她的臉真是都快被雲秀給丟幹凈瞭!
雲秀本就在楚傢受瞭一肚子的火氣還有窩囊氣,回瞭娘傢,是想聽娘傢人的安慰,可不想聽錢氏那麼數落她,於是沒好氣地打斷錢氏的話,“娘你夠瞭沒有?你當我想這樣啊?你知道我在楚傢的日子過得有多苦嗎?你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啊?”
雲秀說著,滿腹心酸湧上心頭,眼淚吧嗒吧嗒落下。
錢氏的火氣還有不滿都被雲秀的眼淚給沖散瞭,嘆瞭口氣,坐到雲秀身旁,“你有娘傢!你爺,你爹還有你哥都在!你娘我也在呢!你怎麼能由著楚傢人欺負糟踐你呢?你說你傻不傻啊!”
越說越生氣的錢氏伸手狠狠點瞭下雲秀的額頭。
雲秀隻說,她有什麼法子?她是新媳婦,以後是要在楚傢過一輩子的,難道還能跟公婆還有相公作對?讓公婆都討厭她?讓相公不待見她?那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根本就沒法過瞭!
這理錢氏當然是明白的,可她就想不通雲秀怎麼就那麼軟,真的就跟軟柿子似的,任由楚傢人揉捏欺負!想討好公婆和相公也不是那麼做的。
錢氏苦口婆心地勸著雲秀,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雲秀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把錢氏的話放在心上。
她娘根本什麼都不懂,楚子文以後可是三品高官!楚父楚母以後就是三品高官的親爹娘,他們有點脾氣不是正常的?
真要這時候就跟他們翻瞭臉,等楚子文當上瞭三品高官,還能不休瞭她?
雲秀的主意正正的,她也就是多熬上這幾年,等以後楚子文發達瞭,住進大宅,買瞭下人伺候,她就熬出頭瞭。
苦那麼幾年,換來以後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是多劃算的買賣啊!
雲秀看向她身邊還在不停念叨的錢氏,嘴巴一撇,心道她娘就是無知婦人,根本什麼都不懂!
對瞭,也不光是她娘,就沒人能懂!
世上像她這樣能死後重生的人,除瞭她還有誰?老天爺讓她重生一回,就是註定讓她過好日子,當人上人,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比起雲秀和錢氏這對不交心,敷衍應付的母女,雲悅這裡的氣氛就極為融洽溫馨。
雲舟如今在大樟村程秀才辦的私塾那兒讀書,既然都在一個村子,他每天都會去程傢去看看雲悅。
雲舟看完雲悅回來,就跟楊氏和林氏說,他姐在程傢的日子過得可好瞭。
楊氏和林氏提著的心放下瞭大半,可沒有親眼看到,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踏實。
現在那幾分不踏實也沒有瞭,她們親眼看到瞭雲悅的臉色有多好看,她跟程二郎這對小夫妻視線時不時對上,裡面的甜蜜不是假的,她們都是過來人,這些騙不瞭她們的。
楊氏就說,“之前把你許給二郎,我心裡還真是有些不放心。現在看你和二郎過得那麼好,二郎對你也是有情誼的。我這心終於是放下瞭。”
林氏也道,“二郎是好。悅兒你以後要跟二郎好好過日子,把日子過得美滿順遂。”
楊氏下巴微抬,看向窗戶,看的正是錢氏的房間,“悅兒和二郎兩個當然會把日子過得美滿順遂瞭。
二郎和悅兒都是有福氣的人!老天爺會保佑他們的。倒是雲秀千方百計,煞費苦心地搶瞭楚子文,我還當她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呢。結果就這樣?”
林氏點點頭,“娘說的有道理。這回門禮不止是出嫁姑娘在娘傢的臉面,也代表瞭夫傢對新媳婦娘傢是不是看重。
楚傢就隻給雲秀準備那點東西,真的是太難看瞭。”
楊氏收回視線,扯瞭扯嘴角,眼神有些興奮又有些幸災樂禍,“等著看吧,我看以後雲秀的苦日子可不止這樣呢。
楚傢明擺著沒把她放在眼裡,她又跟中瞭邪似的一心討好楚傢。甭管楚傢怎麼作踐,她還是要熱臉貼人傢冷屁股!就雲秀這樣能把日子過好才怪瞭。”
雲悅有些奇怪,“奶,姐姐怎麼就非認定瞭楚子文?楚子文有那麼好嗎?”難道是雲秀愛楚子文愛的死去活來難以自拔,才甘願為他奉獻犧牲一切?
想到這裡,雲悅有些惡寒地抖瞭抖身子。
楊氏嗤笑一聲,“我哪兒知道雲秀怎麼就非看上瞭楚子文,還這麼不管不顧地非要貼上去。我看除瞭雲秀她自個兒就沒人知道答案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