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傢的下人還真不少,雲悅一眼望去,估摸著那黑壓壓的一群人,起碼有百來個。
錢俊安一個個看過去,可是一直到看完最後一個人,還是沒找到那個丫鬟。
馬氏當即冷笑,“程大人這會兒是不是要給我一個交代、就因為這假道士的一句話,程大人就來搜查我慕容傢的丫鬟,這是沒把我慕容傢放在眼裡啊。”
程二郎還沒開口,錢俊安就叫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找我的那丫鬟絕對是慕容傢的丫鬟!
我親眼見到那丫鬟進的慕容傢!絕對沒錯!”
“那你把人找出來啊!我慕容傢的丫鬟都在這兒瞭,你怎麼就沒找出人?”
雲悅問道,“慕容夫人,你確定慕容傢的丫鬟真的都在這兒瞭?”
馬氏想也不想地回答,“沒錯。”
“不可能!”錢俊安生怕程二郎認定他在撒謊,小命不保,當即大叫起來,“我趁著那丫鬟不註意就順走瞭她的荷包!一個繡著燕子的荷包!對瞭對瞭,那丫鬟的右耳垂還有一顆小黑痣!我絕對沒記錯。”
程二郎問道,“那繡著燕子的荷包呢?”
錢俊安回答,“我沒放在身上,在我住的客棧。”
說著,錢俊安飛快說瞭他暫時的住址,而那荷包他放在瞭他睡覺的枕頭底下。
雲悅註意到第一排最左側的丫鬟眼神閃爍個不停,伸手一指,“你心虛什麼?你不會知道那個丫鬟是誰吧。”
程二郎也跟著一起看向那丫鬟,呵斥道,“若是知道什麼還不趕緊說!若敢知情不報,本官就定你一個同謀之罪!”
丫鬟被嚇得雙腿一軟,對著程二郎和雲悅跪下,“程大人,程夫人饒命啊!奴婢——奴婢聽著這人說的好像是燕兒,可奴婢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她,才——才沒說的。”
“燕兒?什麼燕兒?”雲悅皺起眉頭,隨即看向馬氏,“慕容夫人,你不是說慕容傢的丫鬟都在這兒瞭嗎?為何少瞭一個燕兒?”
馬氏眼含厲色地看向管傢,“燕兒呢?”
管傢低著頭,恭聲回答,“啟稟夫人,燕兒已經好幾日子沒來府裡瞭,說是病瞭。正在傢中養病呢。”
雲悅和程二郎都不信那燕兒病瞭,那未免也太巧瞭。
“那燕兒傢住何處?”程二郎問道。
管傢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回答。
雲悅似笑非笑道,“不會是管傢你指使那燕兒想謀害我舅母腹中的孩子吧。相公,我看應該將這管傢抓起來,到時候——”
管傢嚇得忙不迭說瞭燕兒的住址,他可不想被當成同謀被抓進大牢!到時候命還有沒有都不一定。
雲悅和程二郎都沒離開,吩咐下人去將燕兒帶過來,他們不放心馬氏,到時候也正好讓燕兒跟馬氏對峙。
馬氏的臉上難看極瞭,到瞭這會兒,她哪裡還能不明白,燕兒絕對不無辜。
可馬氏想不通的是燕兒為什麼那麼做,她可沒吩咐過燕兒。
總不可能是燕兒忠心為主,全是她自己的主意吧。
不對,燕兒哪兒來那麼多銀錢收買錢俊安?
一時間,馬氏的腦子亂糟糟的。
燕兒就是這時候被帶上來的。
錢俊安一看到燕兒,當即指著她叫,“就是她就是她!”
“是你給錢俊安銀子,讓他去騙我外祖母買什麼生子符水?誰指使你害我舅母腹中的孩子?”雲悅看著幾乎抖成瞭篩子的燕兒,冷聲問道。
燕兒咬牙不承認,“奴——奴婢不知道程夫人您在說什麼。”
雲悅勾唇冷笑,冰冷的視線看得燕兒恨不得拔腿就跑,“相公,犯人既然已經找到瞭,那咱們可以將人帶走瞭,到時候往大牢一送,不信她不說實話。”
“我慕容傢的丫鬟何時輪到人說帶走就帶走。程夫人這未免太不把我慕容傢放在眼裡瞭。”馬氏冷冷盯著雲悅。
雲悅笑瞭笑,眼裡卻不含一絲感情,“我也不覺得一個丫鬟有這樣的膽子敢算計我舅母腹中的孩子,她背後十之八九有人指使。慕容夫人你如此激動,不會指使她的人是你吧。”
“你少污蔑我!這件事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馬氏大怒。
程二郎道,“既然慕容夫人問心無愧,那為何要阻攔我們將人帶走。
今日,這叫燕兒的丫鬟,本官是一定要帶走的。”
“你——”
燕兒怕極瞭,伸手抓著馬氏的裙角,哭著道,“夫人您要救救奴婢啊!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奴婢——奴婢都是聽老爺的話行事,奴婢——”
“放肆!”馬氏抬手狠狠給瞭燕兒一巴掌,“誰許你污蔑老爺的?你好大的膽子啊!”
燕兒捂著被打的地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奴婢沒撒謊!都是老爺指使奴婢做的!求夫人一定要救奴婢啊!奴婢對老爺是忠心耿耿啊!”
慕容成吩咐的?雲悅心裡信瞭大半。
從見到馬氏起,雲悅就在觀察。
馬氏從頭到尾都看不到一絲心虛,要麼是真的跟她沒關系,要麼就是她太能裝瞭。
如果一切都是慕容成指使燕兒幹的,那就解釋得通瞭。
馬氏不願意將燕兒交給程二郎和雲悅,可最後人還是到瞭程二郎和雲悅手裡。
慕容傢如今沒有一個能擔事的男丁,攔不住程二郎和雲悅將人帶走。
燕兒被關進牢房,都不用大刑伺候,噼裡啪啦就將所有事情說瞭。
“慕容成一個大男人居然算計一個女人?他要不要臉?”雲悅對慕容成是一千個一萬個的看不上,太下作惡心瞭。
程二郎也一樣看不上慕容成,覺得他很丟男人的臉,虧得還是上陣殺敵的將軍,他真不配。
“這件案子要公開審?”
“慕容成不在。”程二郎淡淡說道,“還有王爺怕是也不想看到慕容傢丟盡顏面,慕容側妃還有她的一雙兒女也會跟著一起丟臉。”
雲悅不服,“就這樣放過他瞭?真是想想就不甘心!”
“寫信將這件事告訴舅舅吧。舅舅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程二郎想瞭想說道。
雲悅點頭,“好。”
都不用添油加醋什麼,隻需要將事情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告訴毛一帆,就足以他氣個半死瞭。
除瞭給毛一帆寫信,雲悅還跟老於氏和金滿芳說瞭這件事。
金滿芳隻是生氣,老於氏則是嚇得臉都白瞭,“我——我差點害瞭我還沒出世的孫兒啊!慕容傢的人怎麼能那麼壞!他們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