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小力外放?還去西寧的什麼湧成縣當縣令?”苗氏等不及程二郎說完,就急吼吼打斷瞭他的話。
程高中也同樣又是不贊同又是不解地看著程二郎,顯然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糟糕的主意。
來找程高中和苗氏前,程二郎就想好怎麼勸他們瞭,見他們反對,隻道,“現在對小力來說,外放才是最好的。”
“在陵城當官不好嗎?怎麼就要外放瞭?”苗氏眉頭皺得緊緊的。
雲悅笑瞭笑,“娘,外放才容易攢資歷,以後在官場上才更好混啊。”
“二郎不就沒外放。”苗氏直接看向程二郎。
程二郎卻道,“過幾年,不出意外,我也是要外放的。”
見程高中和苗氏變瞭臉色,程二郎就趕忙道,“我就是外放,也得帶著傢人一起。
到時爹娘如果願意跟我一起去,那自然好。若是不願——”
“願意願意!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苗氏想也不想地說道。
程高中也道,“你娘說的是,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你官兒那麼大瞭外放還差不多,可小力才是個芝麻綠豆官兒,他怎麼就要外放瞭?”
雲悅嘴角一抽,解釋道,“爹,這外放跟官職大還是官職小,其實沒什麼必要聯系的。隻是相公覺得如今對小力而言,外放是最好的。”
在怎麼做官這問題上,苗氏當然是更相信程二郎的判斷,可她舍不得小兒子啊。
“真的要外放嗎?”苗氏一臉不舍。
程二郎不忍心苗氏傷心,差點就想說不用,可想到程小力,隻能逼著自己硬下心腸,“娘,我真的是為瞭小力著想。小力也大瞭,咱們不能一直攔著他。”
程高中沉默瞭,神色有些落寞,可最後他還是答應瞭,沙啞著嗓音道,“那就聽二郎你的。咱們不能擋瞭小力的前程。”
“小力願意嗎?”苗氏抱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問。
程二郎沒開口,雲悅隻能道,“小力也是同意的。”
苗氏眼裡那微弱的希望火苗頓時熄滅瞭,嘆瞭口氣,“算瞭算瞭,既然你們都打定瞭主意,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瞭。想走就走吧。我攔什麼啊。”
雲悅見苗氏心情不好,就留下陪她,“娘,還有我和相公在呢。祥兒和福兒也一直在。”
“指不定什麼時候也要外放,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瞭。”苗氏雙目無神,喃喃說道。
雲悅也真不好說以後所有人都會一直在,難保以後不會有這樣那樣的突發情況,正要開口時,就聽苗氏道,“我沒事,你有什麼要忙的,趕緊去忙吧。”
雲悅可不放心苗氏,隻道,“我今兒個沒什麼事要忙的。我就陪著娘。”
“你最近可是天天去毛傢陪欣蘭那丫頭,怎麼就沒事忙瞭。趕緊去吧。我啊這麼大把年紀瞭,還有什麼事沒經歷過,這點事不算什麼。”
雲悅想瞭想道,“娘,要不今兒個咱們一起去吧。說是我陪著欣蘭,實際上就是吃吃喝喝,讓人幫忙敷臉,還有就是泡牛奶浴。”
這些都毛欣蘭來說是麻煩遭罪,可對雲悅來說就是享受啊!
更準確地說是對世間大多數女人而言那都是享受,也就毛欣蘭那樣極少數的異類才會覺得是麻煩遭罪。
苗氏也沒拒絕,跟著雲悅一起去瞭。
苗氏對那些塗在臉上的東西也不怎麼喜歡,黏黏糊糊的,還要一直躺著,盡量不說話,面部也不能有什麼表情,可麻煩瞭。
好不容易等臉上的東西洗下來,苗氏迫不及待道,“欣蘭啊,這段日子可真是苦瞭你啊,你是天天這麼敷臉?”
毛欣蘭覺得自己終於找到瞭同盟軍。
雲悅見毛欣蘭隻差沒抓著苗氏的手,再淚眼汪汪地哭一番瞭。
“娘,這敷在臉上的可是好東西,能讓臉又白又光滑,還能減少皺紋。
我在傢隔三差五也會敷敷,這東西要堅持才能看到效果,您看欣蘭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她臉白嫩多瞭吧。”
苗氏端詳著毛欣蘭那張白嫩光滑的臉,雖然沒剝瞭殼的雞蛋似的,但比之前真的是好太多瞭。
“要不您以後也經常弄弄?可有用瞭。”
苗氏敬謝不敏道,“別瞭,累得慌。”
雲悅聞言也不勉強。
泡牛奶浴對苗氏來說還可以,不就是洗澡嘛!隻是把洗澡水換成瞭牛奶,這氣味不是很好聞,不過能接受,比那敷臉舒服多瞭。
苗氏最喜歡的還是喝那些滋補湯水,甜甜的,很好喝。
見苗氏心情好瞭不少,雲悅不由會心一笑。
“表姐,你下次讓小力他媳婦也過來啊!咱們——”正說著,見苗氏的神情黯淡下去,毛欣蘭就收瞭口,她可不是粗枝大葉的人,自然能看出苗氏這是有心事,隻是她不懂不就是提瞭魏雅柔,怎麼就成這樣瞭。
苗氏苦笑道,“她要忙著理東西搬走,怕是沒時間和功夫來你這裡弄這些。”
毛欣蘭一頭霧水,“啊?什麼理東西搬走?搬哪兒去?”
雲悅解釋道,“小力要外放瞭。四弟妹當然要跟著瞭。”
毛欣蘭眨眨眼,不懂怎麼一下子發生瞭那麼多事,直把人驚瞭個外焦裡嫩啊!
“不是,小力怎麼好端端地就外放瞭?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得?”
“就這幾天的事,你現在不就知道瞭嗎?”雲悅笑瞭笑。
毛欣蘭還是想不通怎麼忽然就要外放瞭?這才成親多久啊,不過看苗氏的臉色不好看,便沒有往深瞭問,轉而問道,“他不會連我的婚禮都不參加吧?”那可太不夠意思瞭!
雲悅道,“這你放心好瞭,就是要外放也沒那麼快的。小力他們一定會參加你的婚禮的。”
毛欣蘭這才放心瞭,別看她平時總跟程小力鬥嘴,但她那是把對方當哥們兒!
自己的婚禮要是缺瞭程小力這個哥們兒參加,她真的會很遺憾。
見苗氏心情低落,毛欣蘭不由勸道,“嬸子你也別難受瞭。”
勸瞭一句,毛欣蘭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勸瞭,好像勸什麼都不好。
苗氏看著緊張的毛欣蘭,還有一直註視著她的雲悅,不由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還沒那麼弱。
我生瞭四個兒子,一個年紀輕輕就沒瞭,一個在老傢,離得那麼遠,以後怕是也難見到。
隻有二郎和小力一直陪在我身邊。其實我早就知道有一天,小力也會離開我身邊的,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那麼快而已。
要說不難受是假的,但可能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瞭,所以也沒那麼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