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盡天良!那樣的畜生就該被千刀萬剮瞭!二郎呢?他還猶豫什麼,趕緊判那鄭虎和他那幾個同黨千刀萬剮啊!世上怎麼就有這樣的畜生!”苗氏滿是憤怒地拍著桌子,可她眼裡含著淚水,神情也有些悲傷。
雲悅也有些愣愣地坐在苗氏身邊,至今她還有些回不過神。
因為冒領別人功勞和賞銀的事,程二郎遲遲沒有將那些銀子撥給軍營,同時還一直暗中煽動那些被搶瞭功勞和銀子的人,希望他們能鬧起來。
當然,程二郎不止在黔南那麼做,其他地方他也做瞭,不過不是用自己的人,他手伸不瞭那麼長。
毛一帆在陵城,毛欣蘭和林天如今在四川那兒,有他們在,做事情就方便多瞭。
黔南算是程二郎的主場,也是他費力氣最多的地方。
雲悅原以為人都是有血性脾氣的,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就更有血性脾氣瞭,被人煽動攛掇著,怎麼也會聚在起鬧一鬧。
可那些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被搶功勞搶慣瞭,卑微慣瞭,他們很沉默,根本沒有鬧的心思。
苗氏這會兒那麼生氣,是因為呂良志還有他周圍三戶人傢差不多都死瞭,是被鄭虎放火害死的。
呂良志因為腿傷太嚴重,但他的賞銀大部分都被鄭虎領走,他隻是想讓鄭虎多給他一些銀子,讓他治腿,這樣他就能出去找活養傢人。
這要求不算過分,呂良志還是被搶瞭功勞的人。
都說欠錢的是大爺,這話放到這裡也一樣合適。
被搶功勞的卑微極瞭,搶瞭人傢功勞的就跟大爺似的。
鄭虎有肖大山那個表姐夫,向來囂張慣瞭,能把呂良志放眼裡?
再說鄭虎最近心情不好,該記在他身上的功勞還有該他得的銀子都還沒影,呂良志這喪氣的東西居然敢來找他要銀子,膽兒真是肥瞭。
鄭虎心情不好,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就給他出主意,要好好教訓呂良志一番。
月黑風高夜,鄭虎帶著一群人去呂傢放火,不過隻打算在呂傢外圍放一把火,嚇唬嚇唬人也就行瞭。
可是他們被一隻狗嚇到,不小心將火把扔進瞭呂傢,火又遇到瞭易燃物,於是就那麼燒起來瞭。
那晚的風也有些見鬼,很大,又將呂傢周圍的三傢給燒瞭。
那時候大傢睡得都正香,火燒大瞭,他們才發現,可那時候想逃已經來不及瞭。
鄭大虎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見火燒大瞭,不喊人不說,竟然還就那麼跑瞭!
沒錯,他們就那麼跑瞭,跑得不見人影!
呂良志一傢都死瞭,另外三傢也都差不多死瞭,就隻有一個成年漢子帶著他兒子跑出來。
十五條人命就那麼沒瞭!
一下子死瞭十五人,這絕對是大案瞭。
那麼容易查出鄭虎,是因為有人看到他們鬼鬼祟祟地去瞭呂傢,再加上鄭虎放火前還大聲嚷嚷著,說他要去放火燒呂傢,讓呂良志知道怕!
這案子就沒什麼好查的,就是鄭虎和他的狐朋狗友幹的!
出瞭這樣的大案,程二郎自然不可能不管,他這幾天都很忙。
別說鄭虎是軍中人,程二郎不能管,可死的十五人裡,有十人都是普通百姓!
程二郎管這案子是名正言順,有理有據的!
這在黔南絕對是令人震驚的大案瞭,一下子死瞭十五人啊,這讓人如何能不震驚呢?
“那些人都會得到報應的。相公不會放過那些人的。”雲悅想到慘死的十五人,眼睛也有些酸澀,那些人死得太慘瞭,身體都被燒焦瞭,看不出原來的日子。
“不是說那鄭虎是肖將軍夫人的表弟,如今那肖將軍還要護著他。二郎能抓到人嗎?”程高中有些擔憂。
雲悅咬牙道,“容不得肖傢不交人!這黔南可不姓肖,更由不得他們這般無法無天。”
肖傢還想護著人,那是絕不可能的。
程二郎直接跟雲明峰借瞭人五百人把肖傢人圍瞭。
猶記得肖大山曾經就圍過阿林族,如今也輪到他們被圍瞭。
肖大山沉著臉,惡狠狠瞪著程二郎,咬牙道,“程大人你這是在做什麼?”
“把鄭虎交出來。”程二郎語氣淡淡。
肖大山深深吸瞭好幾口氣人,緩和瞭語氣,這才說道,“程大人,我知道鄭虎這次做的有不對的地方,他真的隻是想教訓呂傢人,沒想過會出這樣的事。”
程二郎笑瞭,完全是被氣笑的,“照你說的,鄭虎無罪瞭,死瞭的十五人都是活該。活該他們被燒死,是這意思吧。”
“除瞭鄭虎,其他人程大人想如何就如何。”
讓其他人替鄭虎頂罪,那麼鄭虎就沒事瞭。
想想也正常,頂罪嘛,多正常的事啊。
冒領人傢功勞和賞銀,鄭虎和肖傢不就做得得心應手,熟練得不得瞭。
“鄭虎什麼事都沒有,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鄭虎從此罷官,不會再出現在軍營還有官場。”
程二郎點瞭點頭。
肖大山眼睛一亮,以為程二郎這是同意瞭,再接再厲道,“程大人,我知道我這妻表弟這次錯得很厲害。隻要你願意放過他這一次,我定會好生答謝你。”
“那真是對不住肖將軍瞭。你的答謝,本官要不起,也受之有愧。
我不可能放過鄭虎。肖將軍趕緊將人交出來吧。”
跟肖大山廢話瞭那麼久,程二郎的耐心徹底沒瞭。
“程大人非要跟我作對?”肖大山沒想到他都讓到這份兒上瞭,程二郎竟還如此不依不饒,真是欺人太甚瞭!
“如果肖將軍非要將這認為是作對的話。那就當是作對吧。我沒意見。”程二郎更不耐煩瞭,“肖將軍趕緊將鄭虎交出來,否則我就隻能讓人強闖瞭。到時候肖將軍你臉上就太難看瞭點。”
“老爺,不能把表弟交出去啊!”劉氏哭著從內堂跑出來,抓著肖大山的袖子哭泣。
她表弟又不是故意的?隻是無心之失,程二郎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是瞭,他們傢跟程二郎有仇,他這是趁機報仇呢!
程傢人真是太惡毒瞭!
“看來肖將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瞭。來人啊——”
“程大人你雖為黔南總督,但你沒有調兵的權力!你這些兵都是你那嶽父給你的吧。
如果我向王爺參你一本,到時——”肖大山瞇著眼,語氣裡全是威脅。
程二郎像是聽不出肖大山的威脅,淡淡道,“你隨意,要參盡管參,本官等著你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