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悅還是很相信蘭遠庭的判斷。
蘭遠庭的醫術不誇張的說,絕對是神醫級別的,目前整個大晉有沒有能比得上他的,那還真的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還有雲秀那的情況真的太詭異瞭,不傷心不難過更沒有絕望,這絕對不正常。
周天磊的情況絕對沒有傳的那麼可怕,什麼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會沒命,八成是假的。
可周天磊是怎麼瞞過太醫的?
給周天磊看病的太醫足足有五個,還都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
一個兩個太醫被收買,那還正常。
可要是五個太醫都被收買,這就有些不太對瞭吧。
周天磊有那麼大的本事?
還有周天磊弄這一出做什麼?
目前周天磊躺在床上,一直喊著想見明康帝,偏生他的身體狀況太差,根本移動不瞭,就隻有明康帝去他府裡看他。
博取同情?想讓明康帝對他心生憐憫嗎?
這不是沒有可能,但成本是不是太大瞭?費瞭那麼大的力氣做這些,雲悅真覺得沒必要,也是得不償失。
除非周天磊在下一盤大棋,他想做什麼呢?
雲悅就是想破腦子想不到,周天磊都成瞭一個貨真價實的太監瞭,竟然還想當一國之君!
應該說正常人都想不到周天磊能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不過雲悅還是將這件事跟程二郎說瞭,末瞭說瞭她感到最疑惑的事,“肅郡王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真的隻是想讓皇上重新同情他?好在他死後,照顧他的妻兒?”
人要死瞭,就真的會大徹大悟?
周天磊也終於意識到他有多混賬,多不是人,多對不起妻兒嗎?
換個人,雲悅勉強還能相信,可那人是周天磊,她真的是無法相信。
“肅郡王還需要再博取同情嗎?一個男人成瞭真正的太監,就是皇上之前對他再惱恨,怕是氣也消瞭不少。
等肅郡王真的沒瞭,看著肅郡王府裡隻剩下一堆孤兒寡母,再怎麼也會照看幾分。肅郡王有問題。”
有問題是肯定的,可雲悅就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雲悅皺著眉頭,忽然道,“我可以去肅郡王府看雲秀啊。”
“看她做什麼?”程二郎問道。
“雲秀藏不住話的,就是能藏,我也能從她的臉上猜到七七八八。”這些年,雲秀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程二郎卻道,“有必要嗎?肅郡王都落到這地步瞭,他還能做什麼?”
“誰知道呢?狗急瞭還要跳墻,說不定肅郡王真的被逼瘋瞭呢?我心裡就是有不祥的預感。”
第二天,雲悅就去瞭肅郡王府,同褚氏言明想見雲秀。
褚氏很輕易就松口瞭,她認定雲悅這次過來也是看雲秀的笑話,她為什麼不成全呢?
隻要雲秀不好瞭,褚氏心裡就痛快,真是哪哪兒都舒坦。
再次來到雲秀的院子,可比上次好多瞭,沒有再敢沖著雲秀大呼小叫的丫鬟,院子裡的下人都老老實實做著自己的事。
雲悅很快就見到瞭雲秀,沒有穿金戴銀,身上的衣裳顏色也並不艷麗,而是十分素雅的顏色。
這對雲秀來說真是十分稀奇瞭,因為雲秀最喜歡的就是艷麗的顏色,在雲悅印象中,雲秀幾乎是都不穿什麼素雅顏色的衣裳。
“你來做什麼?”雲秀一看到雲悅,臉色立即一沉。
雲悅挑眉,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我來看你啊。肅郡王遇到這種事,我是真替你傷心啊。
聽說肅郡王沒多少——唉——”
觸到雲悅那滿是幸災樂禍和看笑話的眼神,雲秀一個忍不住,差點沒叫出來,“你才沒多少日子瞭呢!”
好在雲秀還有點理智,及時將要罵出來的話咽瞭下去,冷冷道,“我傢郡王如何,不勞你操心!”
“你就別強撐著瞭,想哭就哭吧。
好在你還有個兒子,那就是你的依靠。再怎麼也能有一條活路,以後的日子也能繼續過下去的。”
雲秀在心裡狠狠“呸”瞭雲悅好幾下,她的兒子會成為皇帝,會是世上最尊貴的人!而她也會成為太後!
雲秀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她當上太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雲悅和她生的三個小崽子不可!
“對瞭,你怎麼不去陪著郡王呢?誰都知道郡王是最寵你的。
我想郡王在人生中這最後的日子裡,肯定是希望你能陪著他的。”
雲秀別過頭,隨雲悅怎麼說。
可雲秀本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尤其是雲悅那些話可真不中聽,幾乎每一句都是朝著她的心窩上刺!
忍的滋味兒可真難受啊!
有好幾次,雲秀都想站起來,拿臭襪子塞住雲悅的嘴!這樣就不用再聽到那些難聽討厭的話瞭。
外人瞧著就是雲悅故意來刺激雲秀的。
雲悅臉上的表情似乎沒什麼異樣,但她的心在漸漸下沉。
雲秀絕對有問題!
就雲秀那麼不能忍的,換做正常時候,她早跳起來反駁瞭,甚至直接動手都有可能。
現在倒好,她都當面打她的臉瞭,可雲秀居然還能忍著。
這正常嗎?太不正常瞭!
還有三公主對雲秀的判斷真沒錯,雲秀不傷心也不絕望。
雲悅在雲秀身上隻能看到緊張還有隱隱的激動。
心思輾轉間,雲悅意猶未盡地收瞭話,“瞧我,真是一說起來就沒完沒瞭的。
不過堂姐,我是關心你啊。”
雲秀仍然沒看雲悅,硬邦邦道,“不勞你關心!你好好關心你自己吧!”
“這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瞭。罷瞭,堂姐你不歡迎我,那我就不說瞭。”
雲悅離開瞭,雲秀這才扭頭望向雲悅離去的背影,心裡默默道,你個賤人得意不瞭太長時間瞭!她快要翻身當主人瞭!
從雲秀那兒離開,雲悅就徑直回瞭傢。
今天休沐,程二郎在傢,雲悅一見到他就道,“肅郡王那兒肯定有蹊蹺!你是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說瞭多少刺激雲秀的話,她居然都忍下來瞭。這絕不正常。”
“肅郡王想做什麼?”程二郎也納悶起來,都把自己折騰成瞭貨真價實的太監瞭,他還想折騰什麼?
“別分析肅郡王,咱們可以分析雲秀啊。”雲悅覺得最大的突破口還是雲秀。
程二郎看著雲悅,示意她好好分析雲秀。
“雲秀不正常這是肯定的,首先如果肅郡王真的要死,她肯定會傷心絕望,而不是無動於衷。
再者,我今天說瞭那麼多刺激她的話,她卻都忍下來瞭,還沒跟我對罵,這更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